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长寿村定居,而外界的人,也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但……
官方负责人长久负责统筹规划,也因此意识到这其中最为矛盾的问题。
“长寿村的食物和建筑,能够供应得起这么庞大数量的定居人吗?”
“你们任何人在进山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定居人的后续情况了吗?他们过得怎么样,现状如何?”
官方负责人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问住了对方。
电话里久久无声,半晌才道:“没有见到过……没有考虑过这类问题。”
对方似乎有些茫然,像是刚刚从一场好梦中被人叫醒,思维还带着懒怠的惺忪睡意,就要面对与虚假梦境截然不同的现实。
“我们去过长寿村调研过几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长寿村,就幸福得根本不想要想那些会让自己劳累,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本来应该问的东西,总是在出了村子之后才想起来。”
电话那头,对方也因为官方负责人的问题而陷入了疑惑,思维重新开始运转,将以往见到的那些不对劲却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东西,再次想了起来。
“不过,我们在发现长寿村里没有来定居的人时,也曾问过村民。据他们所说,那些定居的人是受不了山里清贫的生活,所以离开了。”
对方努力回想着之前去长寿村的所见,思维逐渐变得顺滑。
官方负责人却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问道:“所有定居者,都离开了?”
“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长寿村的生活?”
官方负责人无声冷笑了一声:“几乎所有想要去定居的人,都早早就在长寿村居住过一段时间,对长寿村的情况应该足够了解才对。”
“在有过了解的情况下,等真正定居了才说受不了?是不是有些晚了?”
“要是一个两个人如此,那很正常。可是……”
官方负责人接过了身边人递过来的分析报告。
上面记录了从几十年前长寿村出现在众人视野内之后,至今为止,所有公开表达过自己要去长寿村定居的人,还有新闻中那些在亲友口中已经去定居了的人……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也有了将近千人之数。
“一千人全部反悔的可能性。”
官方负责人的声音放得很轻,在电话中与电流混杂,几乎是气音的问道:“你觉得有多大?”
对方哑口无言。
官方负责人缓了缓语气,向着电话那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追究以前的工作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要及时制止将要发生的事情,将危险就此阻隔。”
“长寿村的事情已经由特殊部门接手,接下来,就拜托你们查一查那些到长寿村定居的人……”
官方负责人眼睛暗了下来:“他们真的,因为忍受不了山中清苦而离开了吗?”
若说几十年前,那时候交通和通讯都不便利,一个人离开了家乡前往其他城市,在刻意隐瞒行踪的情况下,家乡亲友就算一生都再寻不到人,那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在十几年前至今,一个人的出行信息,监控摄像,行程定位……只要想找,就能找到。
从知道长寿村与南溟山有关之后,官方负责人对那些定居者的情况就已经无法再抱有希望。
理智告诉他,早期的定居者,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沉江尸骸中的一员。而后续的定居者,也凶多吉少。
可他的感性却想要抓住那些人哪怕一点点的生机,监控,行程,车票……所有可能知道他们去向的证明,都能带来生的希望。
电话那边的负责人郑重做出了承诺。
而救援队也已经抵达了长寿村山外。
远远的,他们就在黑暗中,借助着车灯看到了停在前方的节目组的车,。
因为山中没有修路,车辆无法通行,所以他们也只能背着包裹,负重徒步走进山里。
有经验的救援队员都很清楚,这样会大大增加危险的可能性,让他们在山林中变成活靶子。
危险在暗,他们在明。
徒步进山就相当于主动放弃了车辆这第一层保护,并且要精简装备,放弃很多东西,对体能的消耗也不容小觑。
种种劣势,让救援队长心中沉甸甸的,危机感让他神经紧绷。
但是,没有一人提出要退缩,所有人都目光雪亮,带着势必要将山中众人救出来、彻查长寿村的坚定。
官方负责人也揉了揉疼得令他整个人发颤的胃,一手捂着胃,一手扶着车门,克制着颤抖的肌肉,下了车。
救援队长的耳朵动了动,严肃的向身边人问道:“你们听到惨叫了吗?”
队员屏息,侧耳倾听。
死寂的黑暗中,群山静默,没有一丝人气。
而前方的民宿中,却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间或夹杂着哭声和救命声,在群山中一圈圈回响。
民宿中,老板娘哭得脸上花成了一片,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原本温馨的家变成了生死的狩猎场,恩爱老实的丈夫变成了凶残的刽子手。
老板娘在民宿中迅速奔跑,转过楼梯踉跄扑进房间,哆嗦着手锁上了门。
她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满心绝望。
第203章 晋江
老板娘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往老实勤恳的丈夫突然发狂,提着劈柴的斧子就要砍向坐在炉火旁边的她。
如果不是自己踉跄着躲避,现在已经死在了炉火旁边。
老板娘惊恐的询问丈夫,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自认这么多年来,就算不像是年轻人一样甜蜜浪漫,但是她和丈夫就在山外开民宿十几年,算得上是相互扶持着走了下来,早就是家人间的亲厚感情。
可是她的丈夫却想要杀她!
老板娘看着丈夫赤红着眼珠的模样,又怕又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一向老实巴交的丈夫会这么恨她,甚至要杀死她!
但是,无论老板娘怎么询问,丈夫都一言不发,只是在一击不中之后,又再次追了过来。
老板娘无法,只能拼命逃跑躲避。
她仓皇狂奔,恐惧和伤心的泪水糊了她一脸,在吹过来的寒冷山风中冻得脸细细密密的发疼,体力的快速消耗也让她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不清。
但是老板娘一刻都不敢停下。
只要稍稍停留,或者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要与丈夫讲道理,就会立刻被丈夫抡起斧头劈过来。
有好几次,老板娘甚至只是堪堪与斧头擦身而过,好悬就会死在丈夫的斧头之下。
即便如此,老板娘还是在奔跑中撞得浑身青紫,肩膀和脸颊上也都带着躲避斧头时留下的伤痕,头发也被削掉了一大半。
老板娘现在半长不短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一脸鼻涕眼泪,形容狼狈。
她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躲在门口在心中疯狂祈祷,希望丈夫不要找到自己,希望周围有谁能听到她家的声音,前来救她。
可是,民宿外面一片漆黑。
零星有其他家民宿,也只是亮着灯,微弱的照亮一小块土地,无声无息。
而楼梯上,锈迹斑斑的斧子被拖着从台阶上走过,发出规律而缓慢的“咯楞、咯楞”的声音。
像是死亡靠近的声音。
每一声,都敲在老板娘的心脏上。
汉子打着赤膊,脚步重重的踩在楼梯上,将木质结构踩得吱嘎作响。
但是比这更响的,是他喉咙间粗粝的呼嗬声。
就像是凶残的野兽。
汉子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即便他一直在舔着嘴巴,但他的嘴巴和周围的一大片皮肤,仍旧沿着皮肤的纹路开裂,鲜血从中渗了出来,沿着他的下巴砸在他的衣服上。
他身上的皮肤纹路,同样开裂着血红色的裂痕,仿佛下一秒,整张皮就会承受不住血肉而猛然爆裂开来,触目惊心。
原本被两人一起打理得整洁干净的民宿,早就在老板娘的逃跑中变得凌乱不堪,到处都倒着椅子柜子,漂亮的窗帘窝成一团破布,花瓶碎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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