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舱门忽然又被打开,常育跟许廉同时抬头,看到段筹大步流星地进来。
“接我的飞舰到了。”段筹说着,扯过一旁的毛毯将许廉裹住,然后轻轻抱起来,刚才的无措茫然消失不见,他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沉声道:“我的错,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点心思,想要让你也尝尝爱人忽然消失的滋味,是我混蛋,没考虑你的感受,小廉,等这一仗打完我随你处置,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全都你说了算,这副膝盖骨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
许廉被唬得一愣一愣,一时接不上话。
“你跟上!”段筹对常育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常育一边抽出折叠氧气罩一边小步追上。
踏上飞舰,许廉缓慢伸出手,攀住段筹的脖颈,他枕靠在男人身上,心神一松,所有伤痛顷刻间涌来,他喘息很轻,也很急,整个人脆弱得一塌糊涂,说话却平稳:“边防上将,要一言九鼎。”
段筹紧了紧手臂:“好。”
营养舱被放置在指挥室内,这样许廉哪怕躺在其中,也能隔着透明罩子看到段筹的身影,不管他多么漠然,骨血中都是贪婪的,他用力描绘段筹的轮廓,觉得心肺处的绞痛都缓和了很多。
段筹没死,他好端端地站在那儿,许廉咽下再度上涌的腥气,想着回去要让上将跪榴莲,从多蒙星买个大个儿的,跪好几个晚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下盘功夫更稳了
异种也没想到,许久不见的“杀种狂魔”竟然会带援兵来个回马枪,它们底牌已出,对兰达等人实施包围,然后段筹就画出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开始跟兰达内外夹击。
这样的盛况空前难有,异种群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它们疯狂撞击外围包围线,想要打开一个突破口冲出去,但段筹早有准备,令异种头疼的声纳震动如同一个毫无破绽的金钟罩,逐渐将它们逼入一个适合绞杀的距离。
跟着,炮火声震天。
这一战当真痛快!
兰达跟于逞两位战力担当原本筋疲力竭,此刻跟打了鸡血一样,所到之处异种的尸体像是秋风扫落叶,威霍一个万分惜命的都变得骁勇善战,星际盗贼的飞行器跟边防军的混在一起,像是交叉缠绕的绳索。
有庆祝烟花在硝烟弥漫的宇宙中炸响,许廉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心终于放下,任由自己晕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一小部分异种狼狈撤离,考虑到边防军的损耗段筹没有再追击,毕竟宇宙深处一片漆黑,那是异种的主战场,然后全员撤离,他被段筹抱回边防大楼的时候还在无意识地咳血,异种基因被这样的创伤压制住,一时间发挥不了作用。
“最近三个月都不要再动了!!!”常育一番操作完几乎要跪在段筹面前,“上将,您跟上校少折腾点儿,真的会死人的!”常育甚至还想说不行你们给我一颗子弹,先把我送走吧!
段筹坐在床边,轻抚着许廉的发:“嗯,我知道了。”
看他这样常育松了口气,听到心里了就行。
“对了,那什么……”常育指了指外面,瞧着不好意思,实则幸灾乐祸。
段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门口站着几位都没换衣服的指挥官。
兰达皮笑肉不笑:“出来吧段筹。”
布迪:“对啊,你等啥呢?”
赵楠:“等啥呢?”
于逞:“……”
段筹:“……”
这人玩假死就算了,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给他们,虽然最后救场的姿势真的很帅气,但是不妨碍兰达等人为他们曾经落下的眼泪讨回一个公道。
因为另外两位指挥官回归驻守防线,于是角斗场里二打一,别问布迪跟赵楠为什么不上,两个格斗弱鸡都不够给段筹送菜的。
兰达动了真格,一脚踹得段筹手臂发麻,段筹吃痛的瞬间,于逞从背后偷袭,不愧是指挥官中“暗影”般的存在,直接将段筹打翻在地,段筹急忙抬手格挡,挡住的两拳结结实实,他抽空喊道:“你们竟然围攻最高指挥官?!”
布迪在外面呐喊助威:“打的就是你!用力啊!没吃饭吗?!”
赵楠轻笑:“我舒服了。”
最后的最后,兰达瘸了一条腿,被布迪搀扶着往边防大楼走,于逞捂住手臂,跟赵楠并肩而行,段筹行至最前面,脸上两片青紫,虽然没瘸没拐,但脸色极其难看,剩余指挥官“虽败犹荣”,沐浴在极光下,发出爽朗的笑声。
段筹:“……”
许廉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他睁眼时天花板上正晃动着一抹浅橘,温柔而悠荡。
“哥……”许廉下意识开口,甚至因为身体虚弱,只是个短促的气音,但马上就得到回应。
“哎,在呢。”段筹一张脸出现在许廉视野中,满是高兴。
许廉缓慢眨着眼睛,看了好几秒才蹙眉问道:“脸……怎么了?”
“被狗打了。”段筹没好气。
许廉单纯,还信了,脑子开始运转,想着黑黑竟然这么厉害了吗?
许廉抬手想摸一下,但身体像是被灌了铅,动动指尖都很累,段筹察觉到他的意图,顿时笑得跟隔壁村的二傻子一样,抓住许廉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蹭。
许廉轻轻勾唇,疲惫地阖上眼睛。
昏昏沉沉睡到第六日的时候,许廉体内的异种基因才开始运转,修复力大大提升,破损出血的内脏逐渐有了生机,身上的炎症也消下去,就是人瘦得厉害。
这时候许廉神智恢复,就不怎么搭理段筹了。
“有小米粥,吃点儿吧?”段筹小心翼翼地询问。
许廉偏过头,并不想跟他说话。
段筹还是端了小米粥来,但是许廉不让他喂,眼看着青年挣扎着要跑针,段筹立刻投降,喊来了林休。
段筹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许廉跟林休。
林休搅拌着粥,舀了一勺喂到许廉嘴边,许廉抿了一口嚼嚼咽下,忽然问:“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林休顿住,眨眨眼,不知道他这个问题从何而来。
“就是作。”许廉补充。
林休失笑,“作?谁作?你?醒醒小廉,诈死瞒过众人,害你那么伤心的人是段筹段上将,你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
听林休这么一说,许廉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没好好生过气,也不懂真正生气是什么样子,而心中的确还有口气没彻底散开,上将只是鼻青脸肿还不够。
林休喂完粥出去,一转头就对上段筹略显幽怨的眼神。
林休:“……”
能在运筹帷幄的段上将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属实稀奇,林休被布迪养回了几分从前的脾性,不仅不避让,反而认真观赏了几秒钟。
段筹:“……”
段筹觉得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在报应。
“林先生。”段筹正色,“小廉挺喜欢你,就是你能不能为我……”
“美言两句?”林休接道。
段筹点点头。
林休干脆:“不能。”
如此,段筹也不客气了,“听说布迪很喜欢加班?”
林休:“……您这样就没意思了。”
段筹笑道:“我觉得很有意思。”
真狗!林休只敢在心里骂,面上仍旧清俊得体,“我尽力而为,上将。”
“辛苦。”
可惜刚刚林休给许廉打通了任督二脉,许廉想清楚了很多,段筹再如何脸热他都不吃这一套,这样悲惨的情况持续了三天,许廉已经能下地,就是站立的时间不多,体虚疲惫,常育说损耗过重,必须静养。
这一天许廉看着时间,想着段筹差不多该来了。
可左等右等半个多小时已过,门口没有丝毫的动静。
许廉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这几日态度差,上将耐心告罄,生气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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