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廉神色不变:“汇报工作。”
米拉:“什么工作?”
以许廉的身高只能俯视她:“机密。”
逆光而立的青年五官深刻,微卷的头发衬得他越发艳丽,像是从古神话中走出来的神明。哪怕他被如何诋毁、抹黑,孤立,整个人表现得何等漠然与毫无生气,但那股一旦见到阳光就会悄然盛放的美丽仍旧让人心惊。
也让米拉忌惮。
她第一次在星网公开爱慕段筹,戏称上将是大家的“情人”,是在许廉当众表白后没几天。
米拉从未将其他告白者放在眼中,却在看到许廉时心跳迅猛,惊慌失措。
米拉想,可能是她当时发现了上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哪怕男人冷声拒绝了。
许廉离开,米拉敲响了观察室的门。
“请进。”段筹嗓音低沉。
米拉提着亲自炖的排骨汤跟甜点来,段筹看到是她立刻从椅子里站起身,态度没说避开,却保持着一定距离,“米拉小姐,您怎么来了?”
米拉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来看看你呀。”
段筹对此并不赞同,“首相不应该给您出入任何地方的通行证,这里虽然是训练场,但是也充斥着争斗跟暴力,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米拉耸耸肩:“我不觉得。”
“我刚吃完饭,不饿。”段筹抬手制止了米拉想把甜点拿出来的意思,“我立刻让人送您回去。”
米拉受惊般收回手,神色委屈起来:“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段筹沉声:“这里是训练场。”
段筹并非不绅士,他是一个将军,训练士兵就像打磨武器,他只想坐在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就着那一抹光,将刀锋磨砺得更加锋利点儿,却有人推门进来,段筹自然不高兴。
段筹跟米拉接触过的所有男性都不一样,他冷静严厉而准则苛刻,对上那双没什么情绪的黑眸,米拉生出几分畏惧来,她终于意识到此行不妥,于是轻轻躬身,“是我唐突了,告辞上将。”
段筹喊来守卫,叮嘱他将米拉安全送上车。
训练场中——
一声枪响,一千米障碍爬行开始,前面的负重跑耗费了大家太多的体力,平时在主星也没人这么训练过,他们一边爬一边露出痛不欲生的神情来,一排十个人,段筹还是精准定位到了许廉。
青年不停流汗,动作利落而娴熟,眼神一直盯着前方。
段筹如同看到了武器上最满意的锋芒,勾唇笑了。
“我在门口看到米拉小姐,她来了?”苏越燃推门进来,“嗯?什么味儿啊?好香!”
“在桌子上。”段筹就给他分出一点儿心思,“随便吃。”
苏越燃一看那精美而充斥着少女气息的包装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得了吧,人家给你的爱心餐,我吃像什么样子?”
“我没承认,就只是普通餐。”段筹接道。
苏越燃觉得很有道理,立刻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打开了,开玩笑,他给段筹当工具人这么久,吃一口东西怎么了?
见段筹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苏越燃打趣:“许廉上场了?”
但此刻段筹连这点儿心思都收了回去,他看着许廉第一个冲过终点,眼神灼亮。
苏越燃:“……”
苏上校将糕点放回去,靠在沙发上又嘲讽又无奈,这还吃啥啊?大把的狗粮不由分说地往嘴里塞。
“对了。”直到许廉的身影消失在训练场地,段筹才说道:“动用一下你的‘暗势力’,帮我查几个人。”
苏越燃蹙眉:“卡莫白?不是查过了吗?这老狐狸隐藏的深,暴露在外的一些把柄都无关痛痒。”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段筹转过头来,光线一暗,就显得他的神色有些阴翳:“不仅仅是卡莫白,重点放在可以牵制卡莫白的人和事上,如果有必要,包括柏斯·坎林尔一家,卡莫白是他老师的忠实拥护者,对内阁的存在极端信仰,你能发挥的地方太多了。”
苏越燃神色严肃起来,“段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们不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吗?”段筹反问。
苏越燃急了:“但不是现在,你……”他忽然一顿,跟被人迎头敲了一棍子似的,嗓子发干:“你这么做,是为了许廉?你担心内阁不放人,届时想威胁卡莫白好带他走?”
见段筹不反驳,苏越燃气笑了:“不是,我们认识十载,你怎么没说这么对我?”
段筹理所应当道:“我又不喜欢你。”
砰——
苏上校摔门而出。
训练是全封闭的,大家都住宿舍,并且禁止家人探望。
许廉所在的宿舍一共六个人,其中三个名门子弟抱团,另外两个是他们的小弟,许廉自然就被孤立了。
收拾好床铺,察觉到几束不怀好意的视线,许廉在心中叹了口气,若非必要时刻,他真的不想动手惹麻烦。
智脑震动,许廉眼神倏然一亮。
段筹:【上来。】
许廉很动心,但是:【还有十分钟门禁,上将。】
段筹:【所以整整十分钟,足够你走出宿舍了。】
许廉没怎么犹豫,关闭智脑,拿上外套出门了。
走廊上寂静无声,大家累得沾上枕头就睡。
那三位名门子弟对视一眼,阴恻一笑后吩咐两个小弟将门锁上,他们以为许廉是出去上厕所,今晚就让他睡在外面吧。
睡是不可能睡外面的。
许廉推开观察室的门,被一股浓郁的香味弄得膝盖一软。
段筹在煮面。
“来了?”段筹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先坐吧。”
已经接近晚上九点,段筹脱掉外面的军大衣,下面就一件白色衬衫,这里面暖气充足,他还将扣子解开两个,显得庸懒又性感。
许廉看了看时间:“上将,还有五分钟门禁,过了时间我进不去。”
“那就不进去了,睡这儿。”段筹浑不在意,然后拔了插头,拿着一锅面过来,直接推到许廉面前,“吃吧。”
许廉愣住了,“可是……”
可是他不回去一定会引人怀疑,万一被看到怎么办?
“我在,怕什么?”段筹露出一丝坏笑,又痞又帅:“训练仓促,那宿舍可没来得及打扫,霉味虫子一大堆,我这不比那硬板床舒服?”
开后门?许廉第一个想法。
紧跟着心里就蓦然发甜,甜得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丝不知所措。
但高兴是真的。
段筹吃过了,面就给是许廉煮的,看他动筷子,段筹又接了水过来,仍是那个水杯,但这次谁都没说,心照不宣。
“好吃吗?”段筹问。
许廉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他不喜欢跟人抢,所以去食堂吃的都是些残羹剩饭,根本不管饱,这顿真的及时雨,他含糊应道:“好吃。”
段筹满意了,坐在一边打开智脑处理些工作。
许廉吃完想去把这个小锅洗了,却被段筹按住。
“里间有个床,抓紧。”
许廉如今渐渐适应了段筹的“区别对待”,竟也没觉得有多不妥,刚吃完不适合睡,但他实在太累了,枕头被套上全是段筹的气息,许廉几乎是刚躺下就人事不知。
可怜宿舍那两个小弟,守着门害怕许廉进来,结果靠在门口将就一晚,另外三位养尊处优的更是被虫子咬得来回辗转。
许廉一夜好梦。
早上六点开训,许廉洗漱好出来,段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外面泡咖啡。
“你现在出发可比宿舍那些人快多了。”段筹开口:“能吃到一顿像样的早餐。”
“是!”许廉脚下踩风,几乎是飘出了这里。
“别人如果问,就说给我站岗!”段筹跟着笑了。
托卡莫白的福,封闭式训练,全部由他说了算,可以放肆地找点儿理由跟许廉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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