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任祺安还有多少时间,没定数。有些东西根本经不起浪费,他兀自迷失,忘了自己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
“别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凌子夜不置可否,只是颤着手点燃一支烟:“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不论发生什么,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吗?”
“当然。”任祺安毫不犹豫地说,“我只爱你…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凌子夜咬着烟满意地勾唇,抬手缓慢地抹掉脸上的眼泪:“乖。”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远在咫尺》,作词:林若宁】
第78章 其实你那占有欲 咬噬我血肉
月岛薰是个好贿赂的,要从他那里讨来凌子夜的完整资料并不难,包括但不限于凌子夜的各项数值、履历、他来到公会之后的行程、事记,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你要这个做什么】把所有东西整理打包发给莫以微之前,月岛薰问了他。
“我不认识他,但是想和他做朋友,总得先了解他吧。”莫以微说。
【原来做朋友这么麻烦】月岛薰说,【可是大家在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时候,就都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他就是个骗子。”小浣熊说。
【确实】月岛薰表示赞同,【不过目前为止,他没有骗走公会的资产,但听说任祺安有结婚之后跟他去鬼冢那边的想法,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俩很值钱,如果他们走了,对公会、也就是我的资产来说是很惨重的损——】
他还没写完,小浣熊就一把按住了他的白板:“别说这些了。”
月岛薰瘪瘪嘴,只能把资料发给了莫以微:【在鬼冢成立往前,他的履历都是空白,没有人跟我上报过这一块的资料】
“为什么不查?”莫以微问。
月岛薰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莫以微没说什么,只是仔细查看了这份资料。
美丽、智慧、勇敢、坚韧,都可以作为凌子夜的代名词,他完美无瑕像个虚拟人物,用精密的程式编写,造物主就是这么偏心地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堆到了他身上,而其他人甚至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可这世界上哪里有人是完美的。
*
离开公会的第十四天,凌子夜一行人踏上了返程。
任祺安一早就在花园前的空地上等着,明明已然候了他很长时间,可即便机甲已经抵达,任祺安仍然在因为下来的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人都不是凌子夜而焦灼。
直到其他人都落了地,他才裹着一块银灰色披肩走下来,在和安镇的小摊上用银线编的两条小辫子还没拆,在披散的长发间隐现。
任祺安立马走上前,而他的步子也逐渐跨大,扑到了任祺安怀里。
任祺安抱他抱得小心翼翼,健壮的手臂却牢牢把他圈在怀里,直到周围几个人都自觉地走开了,他仍然舍不得松开,而凌子夜也只是环着他腰安静地闷在他怀里。
有时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许多言语。
如果不是Ann非要来横插一脚,不停用脑袋在他们中间拱来拱去,任祺安觉得他们可以一直相拥直到寒冬逝去。
凌子夜这一走的确吓怕了他,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失去凌子夜,否则他的存在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至少抱紧凌子夜的时候,他能真真切切地感知到,凌子夜属于他,而他也毫无疑问属于凌子夜。
他松开凌子夜,凌子夜俯身摸摸Ann,却突然转过头去咳嗽不止。
“怎么了…?感冒了吗?”任祺安手背贴贴他额头。
“没事。”他撇开任祺安的手,指尖触上任祺安满是疲惫却仍强打起精神的脸,“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任祺安没回答他,只是一把抓住他手,偏头嗅了嗅他指尖残留的烟草味,问他:“抽了多少烟?”
“没有。”凌子夜敷衍着,拉起他往里走,却见简弈心走上前来,看见他们牵着的手时顿了顿才开口:“你和戚星灼带回来的那个人醒了。”
“你先回房间休息。”任祺安转向凌子夜,“我待会儿来找你。”
“不。”凌子夜很快否决,“我和你一起去。”
任祺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心里衡量什么,但最后也没否决,只是揽着他往里走。
居住在阿斯兰德的组织受害者联系了虎宿,声称疑似组织成员的人跟踪袭击了他们、要活捉他们回去,但被他们反捕,半个月前任祺安出门那趟就是和戚星灼一起去了阿斯兰德,带那个人回来。
带回来时他头部受了伤,昏迷不醒,今天刚刚醒过来便立马被押到了监.禁室。
凌子夜第一次来公会的地下一层,这里让他不舒服,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散着稀薄的血腥味,还没走近就已经能听见暗道尽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他和任祺安的脚步都没停滞。
走进监.禁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而那个组织成员被铐在墙上,满身是血,其中还有几块是刚刚添上的烧伤。
程宛蝶指间夹着数管试剂,微笑着转头:“子夜回来啦。”
苍绫华想摸摸凌子夜脑袋,又意识到自己手上沾着血,便没动,只瞟了眼任祺安,意有所指道:“宝贝,你不在,整个公会都无精打采的。”
凌子夜笑笑,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被铐在墙上的人。他肿起淤血的眼睛已经不能完全睁开,艰难地对上凌子夜的目光时,他眼里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又很快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不过怎么把你带这儿来了?”苍绫华问,“这场面可不好看。”
“不用管我。”凌子夜退到角落,抱起手臂。
任祺安看了凌子夜一眼,心想如今大家都对凌子夜的狠辣有了些认知,但对着这副纤弱无骨的柔美皮囊,人类还是会下意识生出一种保护欲,觉得这些血腥残酷的东西该远离他。
苍绫华转头,指尖伸出的钩爪嵌进那人的大腿,听着惨叫声勾起唇:“老实说,我已经很仁慈了,你要是不满意——”
她用下巴指指程宛蝶:“可以换她来。”
简弈心开口:“为什么要袭击那两个人?是他们身上有你们想要的,还是说…你们要找回所有曾经的组织受害者。”
任祺安见这人嘴巴严,觉得一时半会儿是没个结果,便叫人搬了把椅子来给凌子夜,又转向程宛蝶:“你来。”
程宛蝶点点头,走上前去,苍绫华卸了那人下巴,程宛蝶轻易便将手里的一管不明液体倒进他嘴里。
那人之前虽已经没一块好皮,但尚且还有意识,但那液体灌下去没多久,他便连惨叫哀嚎的余力都烟消云散,只是抽.搐着眼睛翻白。
程宛蝶拾起桌上的银叉,切下盘子里的一小块抹茶慕斯送进嘴里,对那人微笑道:“我们也很累了,可以让我们早些去休息吗?”
“是不是感觉到你的血肉在被啃噬、内脏在慢慢腐烂?但放心,你不会死的。”
眼见着那人要昏过去,程宛蝶又拿起一个针管往他手臂上扎:“要好好感受才行,怎么可以昏迷呢?”
“为什么?”一直转着个火团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戚星灼突然开口,“为什么不能放过好不容易逃脱组织的人?”
那人仍不说话,戚星灼手腕一转,手心的火焰瞬间烧穿了他的衣袖,已经血肉模糊的皮肤瞬间被烧得焦黑。
凌子夜抬眼看房间里的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显得冷漠,即便是脸上始终带着笑的程宛蝶,目光也是森冷的,就连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戚星灼也显出了当年在组织时暴戾残忍的恶魔影子。
凌子夜想等这人供述了,擅长给人火化的戚星灼、乐于慢慢将人折磨致死的程宛蝶和喜欢把人拖到高空再扔下来摔死的苍绫华会为由谁来动手这件事发生争执。
“这里太闷了,我回房间等你。”凌子夜突然站起身,对任祺安说。
任祺安颔首:“我很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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