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吗的狗屁!”
凤诩强行插话,愤愤不平道:“什么鬼东西都是冥界的?怎么不说是你们仙界的?”
池吟州这种爹系大好青年,直接被这粗俗言语呛红了脸,“只是怀疑冥界而已,又与你何干?”
“怎么没关系?!”
池吟州疑惑道:“难不成阁下是冥界的人?”
凤诩也被呛红了脸,“反正老子就不让你说。”
短暂商议之后,众人决定先回悦来酒楼,看看被赤蛇咬伤的人还能否施救。
刚到门口,琳琅和安歌便迎了上来,“暮师姐……那些不幸被蛇咬的人,刚刚忽然都暴毙身亡了。”
众人微惊,疾步入内查看。
大堂地面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个个死相惨烈,身体扭曲成异常形态,脸青唇黑,四肢僵直,隐约可见中毒之症。
南一本想借着这些人查看病因,说不定还能寻到赤蛇源头,看来这一条线索也断了。
池吟州沉思道:“不管怎样,赤蛇必须要抓住。皇甫府很难进去吗?”
“非常难。”
暮山缓声道:“天潢贵胄的皇甫家,住的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皇甫浩阳。他有开国建勋的战功,晚年为了颐养天年,常驻天水城,府上更是聘请了许多出色天师,设有御守结界,外人根本无法靠近。”
南一疑惑道:“既然困难重重,赤蛇又是如何溜进去的?”
“问的好!”
凤诩鼓掌道:“据老子这段时间观察赤蛇的习性,它并非一般魔物。有灵力,有思维,不但能蛇化被咬的正常人,还能依附在普通人身上,若老子猜想没错,那阿晚便是先被赤蛇俯身,才逐渐变成蛇形。”
的确。
刚开始遇见阿晚,她便与普通人无异,就连暮山和池吟洲这样深厚的修为,也未察觉赤蛇的存在……而当初的云边镇村民,南一曾为他们疗伤诊脉,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还有这些突然暴毙的人,又是因为什么?
此事疑点重重,能搜集到的线索却极为有限。
现下必须尽快抓住赤蛇,万不能让此等祸患扩散,危及人间!
沉默半刻,南一淡道:“赤蛇很可能附身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要找到它,需得深入皇甫府,并且只能暗中调查,切勿打草惊蛇。”
凤诩点头,“所以……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皇甫府?”
众人眉头紧锁,正觉为难,绮罗忽然出声道:“皇甫府最近可有什么喜事?”
“何以见得?”
绮罗许是太久没挨近南一,还有些怀念,慢悠悠缠上那细白手腕,轻声说:“我先前追着赤蛇过去,发现皇甫府门口张灯结彩,贴着喜字,像在为娶亲做准备。”
闻言,暮山差了琳琅去找人打听,皇甫府在天水城素来有名,很快便传回消息。
还真有喜事要办,并且就在明日。
皇甫氏作为当今皇后亲系,龙血凤髓,名门望族,老侯爷膝下子嗣却甚为凋零,只育有一女一子,并且年近中年才艰难得子,取名爱青,全府上下溺爱不明。可惜皇甫爱青天生羸弱,有早夭之象,老侯爷遍寻名医无果,便不知找了那位缺德道士算了一挂,想出冲喜续命的法子。
但凡七月初七,阴时出生的女子,不论出生相貌,皆可嫁入皇甫府,获得一笔丰厚礼金。这些年断断续续,皇甫府已娶了九位世子妃,且都在嫁去不久被克死,而被判早夭的皇甫爱青却将将活到了今年。
“哈哈哈——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世上还有这么倒霉的命数,老子真是长见识了。”凤诩不知从哪儿摸了一把瓜子,边磕边翘着二郎腿道:“欸,看来那皇甫爱青是又克死了一位夫人,打算另娶,岂不正好利用喜事混进去?”
毕竟办喜事也算一件大事,车马临门,宾客如云,守卫也会松懈许多。
琳琅摇了摇头,“若别家成亲,也许能混进去,但皇甫府娶亲太多,而且说好听些是娶亲,说不好听便是冲喜,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每次都办的特别低调,只找个花轿将新娘抬进府而已。”
“只有新娘才能光明正大的进皇甫府……”南一想了想,道:“我可以扮作新娘,混进去调查。”
凤诩眼前一亮,“乖乖,这是个好主意啊。”
池吟州震惊道:“南南?你扮成新娘嫁……不对,混进皇甫府?”
“不行,此法欠妥。”暮山和其余人纷纷表示不赞同。
“怎么不妥?”凤诩嗤笑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让南一带着绮罗混进皇甫府,我们里应外合,找到赤蛇后将其一举拿下,这才是目前最妥当的办法好吧?”
池吟州:“那也可以换个人。”
“换谁?”
凤诩打量着南一,“小乖乖的身形,娇弱又纤细,扮作女子最不容易被人怀疑。”
确实也是这道理……
但暮山仍然觉得不妥,沉默半刻,说:“换我去。”
“不必争论。”南一直接道:“暮山姐姐是女子,还是一派掌门,此事传出有毁名节。我并不在乎这些。”
“而且有你们在皇甫府外守着,布好陷阱,引出赤蛇后才能将其一网打尽……无需纠结小事,倘若拖延时辰导致赤蛇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事态紧急,众人只得勉强同意,又商讨了一番如何擒拿赤蛇的计划,连夜寻到皇甫府冲喜的新娘。
那家人家境困苦,穷困潦倒,卖女换金也是无奈之举,听说有人愿替女出嫁,自然求之不得,表示配合。
翌日,天刚蒙亮,南一换上喜服,皇甫府的马车已到院前。
果然如琳琅所说,婚宴流程十分简陋,全程没有敲锣打鼓,只有几个轿夫安安静静从后门把南一抬入了府。
绮罗潜伏在南檀念珠内壁,南一被花轿晃的头晕,悠悠道:“没曾想,人生中第一次坐花轿会是这种场景。”
绮罗跟着叹气:“人家也没想到,会跟你一起坐花轿。”
“缘,妙不可言。”南一理了理衣袖,说:“皇甫府戒备森严,若有搜查,你会不会暴露?”
“我现在魔息很弱,犹如死物,只要不说话,不乱动,天师们也难以察觉。”
距离赤蛇逃走已过一夜,皇甫府却平静如常,南一猜测,它应是重伤后还未恢复,毕竟皇甫府天师众多,赤蛇也不敢贸然作乱。
喜宴之前,果然例行了一番检查,南一乖乖站着让天师搜身。
皇甫府的仪式从简,皇甫爱青又病卧床榻,因此连拜堂也省了,但到底是世家贵族,面子得足,府中到处系满红绸,贴着窗花。
南一盖着喜帕,由喜婆引着朝世子院走,一路不识,只透过那方红锦能隐约看见脚下的青石路,还有旁人毫不客气的议论声——
“唉哟,新娘子来了,不知新世子妃能活多久哦?”
“这有什么难猜的,上一位也才撑过半年。”
丫鬟、婆子们嘴碎到甚至不避着人:“来来来,买定下注,这位看着瘦弱了些,我打赌最多三个月。”
入得婚房,红烛燃蜡,熏香袅袅,大红喜被上铺满了花生桂圆。喜婆道:“世子妃先在此休息,世子正在前厅叙话,一会便来。”
南一没出声,嬷嬷只当新妇害羞,掩门离开。
待脚步声渐去,南一轻声道:“绮罗,刚刚一路行过,你可见到什么异常?”
“暂时没有。”
赤蛇附身与常人无异,单从肉眼很难分辨,需得想办法试探。南一思虑片刻,端起桌案上的合欢酒,指尖一勾,混入迷药——待那位病秧世子晕睡,天黑之后,他与绮罗便能光明正大的在皇甫府搜查。
他刚放下酒壶,便听得室门吱一声被推开。
南一不由坐正身体。
莫名,他虽清楚婚宴是假,嫁娶也是假,但听着那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近,忽而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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