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说着,贝铭手机叮当响了两下,是银行的余额提醒,褚云端刚刚给他转那十万块钱到账了。贝铭看了一眼,说:“我爸这回手术费能报销吗?”
铭盛华:“住院费不报,手术费报一半儿。”
贝铭:“多少钱?褚云端刚给我转了钱,让给我爸缴费用。”
“不用,他自杀他自己掏钱治,下回没钱就不救了呗,正好如愿以偿了。”铭盛华又说,“你们小两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为了家里的事跟云端要钱。”
贝铭没说话。
铭盛华问:“你公公他们催你生孩子没有?”
“催了。”贝铭说,“被褚云端撅了一顿。”
铭盛华听了点头:“我就说这孩子是个好的。”
贝铭:“而且我们俩今天搬到新房了。”
铭盛华第一反应是:“没看日子就搬了?吉不吉利啊?不是说下个月吗?”一边说一边去查手机,“幸好……你们俩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贝铭心想,这哪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是我出卖色相才换来的搬家机会。嘴上跟他爸敷衍:“搬的时候看了,良辰吉日才搬的,褚云端还买面包了呢。”
父子俩正说着话,褚云端拎着个大塑料袋回来了,里面是一些清粥小菜,是上回贝铭说的那种家常菜。
铭盛华:“买了这么多啊?你们俩就别在这儿吃了,回家吃吧,医院不干净。”
贝铭给他拿了一份饭,说:“我们俩今天回咱们家住,我那房间没租出去吧?”
铭盛华接过来:“没租出去,那你们拿回那儿吃去吧。”
两人拗不过他,贝铭只好说:“那我明天早上来换你。”
“明天说不定就出院了,不用过来。”
两个年轻人一路溜溜达达从医院出来,手里还拎着个装盒饭的大塑料袋。
铭盛华那房子地段确实好,离人民医院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开车反而费点儿时间,得找停车位。
贝铭说:“小区里没位置,只能停路边了。”想了想又说,“不然你还是回去吧,我留在这儿就行了。”
褚云端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下,说:“谈恋爱第二天就让我独守空房,我能同意吗?”
听他这么说,贝铭不再坚持。
老房子二室一厅,打扫得不算干净,以前贝铭在家的时候铭盛华还收拾收拾,现在他不在家住了,一个单身汉就没那么多讲究。
客厅有五六平,塞得满满当当,贝铭把他爸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捡了丢进洗衣机,一边打开窗户通风,一边说:“有点儿乱,你随便坐。”
铭盛华把餐盒放餐桌上,说:“先吃饭,等会儿再收拾。”
贝铭把肉眼可见的杂物收了,才回来洗手坐下:“我其实不太饿,你多吃点儿。”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剩下。”
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暖黄的灯光一开,其实比别墅温馨。
褚云端给他夹了个包子,问:“贝爸为什么自杀?”
“可能觉得活着没意思吧。”贝铭咬了口包子,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伤心的表情,“他说他一辈子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他在全是男人的世界里活不下去。”
褚云端:“他当着你爸的面这么说的?”
“他不但当着我爸的面这么说,他去外面也这么说。”
褚云端:“我看你爸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我爸都麻木了。”贝铭把半个包子咽下,说,“他俩高中就认识了,我爸天生弯,一直喜欢贝建国,后来贝建国去读大学,我爸去念大专。”
褚云端认真听着:“那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杀千刀的高中同学聚会。”贝铭吃了一个包子半碗粥,有点饱了,放下筷子,说,“贝建国当时想找人给他生孩子,可是没钱又没势,就哄着我爸结婚了,孩子一生下来,没几个月就火速离了。离了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试图寻死,但真死了又不敢,舍不得,所以每次死之前都给我爸打电话留遗言,把他那仨瓜俩枣交待一遍。我爸就是傻,喜欢他,爱他一辈子,生的孩子也冠他的姓,替人养孩子养二十几年,每个月就那一千多块钱抚养费,够干什么的?”
褚云端不好开口,只静静听着。
贝铭又说:“我就是想不通,他活都不打算活了,还得留个香火,图什么?”
第31章
褚云端坐在贝铭对面听着,知道他想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便一直没吭声。
贝铭说完了看向他,问:“你是真不打算要孩子,还是为了泡我骗我呢?”
褚云端听见“泡”这个词觉得有点好笑,说:“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我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贝铭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希望不是。”
褚云端:“当然不是。”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一次性餐具,一边收一边说,“忙了一天,是不是困了?”
贝铭站起来帮他,点点头,又说:“家里没有合适你的睡衣,我跟我爸个儿都不高,而且我大部分衣服都拿你们家去了。”
褚云端:“那就不穿。”
他这么一说,贝铭赶紧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自己卧室的床,一米二宽,睡俩人肯定相当紧凑,如果其中一个还不穿衣服,那场面……贝铭想象了一下自己跟褚云端肉贴肉的景象,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儿紧,说:“不然你还是回家吧,这儿太简陋了,洗澡都没单独的浴巾。”
褚云端还当他是客气,问:“有牙刷吗?”
贝铭站起来把他收拾好的餐具拿到厨房去分类清洗,一边说:“有。”
“有牙刷就行,别的都能将就。”说到这儿,他又想起之前在医院里贝铭问他爸这房子租出去没有,想了想问,“铭爸打算把你那个房间租出去?”
贝铭嗯了一声。
褚云端:“别让他租了,他租给别人多少钱,我每个月给他多少钱。”
贝铭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餐具,问:“为什么?”
“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是自己家,要是住个外人,将来回家多别扭。”褚云端玩笑道,“再说了,万一你哪天跟我吵架要离家出走,肯定得回娘家。”
贝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软乎乎的,有股潮湿的情绪涌上来,他勉强压下去,故意说:“咱俩才好几天,你就惦记着跟我吵架了。”
“有备无患么。”褚云端在客厅把桌子抹了,椅子收好,回头问他,“床单在柜子里吗?我铺床。”
贝铭:“你别管了,你去洗漱,我一会儿铺。”
褚云端没听他的话,而是跟到厨房来,拿一根指头从背后点了点贝铭的肩膀。
贝铭回头看他。
褚云端低头对上他的眼,说:“我想抱抱你。”
贝铭给他的直白弄蒙了,愣怔半晌,结结巴巴说:“那你……抱吧。”
得到许可,褚云端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颈窝上,侧脸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像是在思索,组织了半晌语言,说:“人活着其实还是挺有趣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被你需要的时候,内心是喜悦的,你的存在本身就让我高兴。一想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得活长一点,不能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想了想又说,“对于铭爸来说,肯定也是这样。”
贝铭这才反应过来,褚云端是把他今天晚上说的话放在心上了,以为他会想不开,是在开解他。刚刚压抑下去的柔软情绪顿时又涌上来,贝铭想,褚云端的存在本身也挺让人高兴的,起码他很高兴。
褚云端搂了一会儿,忽然贴近他的耳垂。
贝铭:“……”他像被施了什么定身术,整个人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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