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他看着三皇子的脸,愈发喜欢,总缠着三皇子陪他,同吃同睡,若是兄弟之间倒也没什么,偏偏他发现自己的纠缠并不是兄弟间该有的亲密,况且,他们又不是真兄弟。
而三皇子,似乎对他也有些……
要不然,不会温柔抱着他,不会在他索吻时,从不拒绝,甚至情到深处,还会热烈回应,反客为主。
仓灵喜欢这样。
但靠着那倒霉的小皇子渗进他体内的血,根本不够维系他的人类模样。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灵力不够用。
有时候,眸色泛紫,有时候指尖会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有时候干脆整个人原地消失,化作一株栽在花盆里的兰草。
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他打听到别的妖灵都是怎么维持人形的。
都说,需要时常汲取人类的血液,或者干脆吃掉一个人。
仓灵觉得后者有点恶心,他不愿意。
便打起了前者的主意。
他本想找三皇子要点血,毕竟只有三皇子知道他的底细,不会惹来别人的怀疑。
可话到嘴边,却又转弯。
他感受到三皇子抱着他的臂弯很强健,看见三皇子手腕皮肤很平滑,难以想象若是剌开一道口子,该有多难看。
便没提。
直到,他在牢狱中看到一个男人。
那张脸瞬间吸引仓灵的注意。
地位低下的天牢狱卒是无缘面见三皇子的,因而,阴暗的地牢中,没人看得出这张脸有什么特别的。
顶多就……特别俊俏?
狱卒说:“这人身份存疑,是地方举报上来的妖灵,他会妖术,却又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成精,州府无法轻易判断,便送来王朝,让大祭司瞧瞧,但大祭司那么忙,哪儿有空管这小事啊,这人便一直关在牢中。”
仓灵却一眼看出,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妖灵,而是一个仙士!
还是浑身灵气馥郁,香喷喷,惹人馋的仙士!
那股遏制不住的食欲,被仓灵狠狠压着,他激动地浑身颤抖,鼻尖一翕一翕的。
当天夜里,那个狱囚便被带进小皇子宫殿内。
自那以后,仓灵再也没控制不住地显露出原形,为防双瞳泛出异样,他时时刻刻将男人带在身边吸血。
仓灵为他捏造了一个新身份。
就说是本该流放的罪臣之子,自己瞧他顺眼,就带回宫中,阉割去势,做了个随侍太监。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顶着一张和三皇子一模一样的脸,却从头到尾无人质疑,无人斥他冲撞贵人,犯了忌讳。
奚玄卿了然。
心中隐隐伤感。
大约,那些宫中内侍只能看得见他的这张脸,并无对比……
这是仓灵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北辰玉玦,竟直接将仓灵的记忆展现在奚玄卿脑海中。
这便是迷途引路,北辰使导……
少年尝够了血,双眸微眯,无比餍足,泛着妖冶绛紫的瞳眸缓缓转变成黑色,便同常人无异。
他咂咂嘴,喟叹一声:“满身灵气的仙士,果然好用。”
奚玄卿不觉得他磨牙吮血的模样吓人,倒习惯性地抬起手指,想擦掉他唇角的血渍,只是还未碰到,便被少年舔唇的舌尖扫到指腹,心底竟漾起一层涟漪。
两人都愣了下。
少年面色忽变,眉心一拧,瞪他:“你是个什么东西,别碰我!”
又看了眼床榻,想起今日自己竟将其当作皇兄,偎进血奴的怀里睡了一觉,心底一阵阵恶心。
恶毒的话,便止不住地破口而出:“不过是我思念皇兄得紧,误将你看错成替身,别以为你爬上我的床,地位就拔高了!”
“…………”
奚玄卿没说话。
仓灵的恶意,他几乎都快习惯了。
上个世界便是如此。
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改变,没想到不过是黄粱梦一场。
他和他之间,依旧横亘着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
奚玄卿垂眸,便见仓灵一双足赤.裸,踏在地板上,天气微凉,地板又掺着冰凉的玉石,他怕他冻着,便默默拾来仓灵的鞋,蹲下,想帮他穿上。
仓灵却一脚踹开他的手。
“锁链呢?谁允许你摘下的?”
……锁链?
奚玄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而一副玄铁铸就的锁链静静躺在床前脚凳上。
哐当声响,锁链被仓灵一脚踹过来。
他讥讽道:“除了在我床上,你不许摘掉锁链。”
那副锁链,带了些许禁制,是用来束缚仙士或妖灵的。
奚玄卿一言不发,单膝跪在地上,默默拾起锁链,咔嚓一声扣在自己手腕上,严丝合缝,若无钥匙便打不开了。
仓灵捏着钥匙,沉思了会儿。
“算了,我有皇兄,也用不上你了,你就老老实实做我的血奴,以后不许爬我床了。”
他猛然抬臂,将锁链钥匙丢出窗外。
窗外湖泊漾起一层涟漪,惊飞鸟雀,紧接着,又平静下去。
“穿个亵衣像什么样子?你快穿上衣服,晚些时候,还要去宴席上哄老皇帝呢,烦死了。”
仓灵烦躁地抓了抓脑袋,焦虑地跺了跺脚。
奚玄卿大约明白过来,仓灵会随时将他带在身边。
这样也好,应对意外时,他总算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双腕的镣铐,确实能束缚他,防止他施展灵力,逃出王朝。
可若是面对不可预测的危险,他自爆灵脉,还是可以突破桎梏,使用灵力救下仓灵的。
这般想着,便松了口气。
只是,他将那身藏蓝色的衣裳往身上套时,仓灵忽然开口:“等等。”
“你这身衣服……”
是宫廷内侍的衣裳。
仓灵留下奚玄卿的借口,便是给他捏造了一个罪臣子嗣的身份,带进宫中成了内侍太监。
可奚玄卿是个假太监。
仓灵忽然想起,二皇子喜欢娈童,不近女色,还将人弄进宫中,套上内侍衣服,对外说是小太监,实际则是方便他在宫中玩弄。
前些日子,老皇帝忽然想起平时不如何待见的二皇子。
兴致来了,说是要看看他最近可有用功读书,便悄无声息地进了二皇子宫中,并未让人通报。
这一瞧,傻了眼。
二皇子正在同那假作太监的小倌嬉戏,明晃晃的器具摆在眼前,门户大开,老皇帝又惊又恼,气得险些厥过去。
后来,那小倌被拉出去杖毙,二皇子也禁足三月。
彻底失了圣心。
仓灵倒是不怕禁足。
但他想:若自己被限制自由,会不会好几个月见不到皇兄啊?
若奚玄卿被杖毙,他又要如何维持人形?又要从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好用的血包呢?
慢慢地,他想明白了。
朝奚玄卿两腿之间瞧了眼,又抬眸问他:“你若做了真太监,会影响血质吗?”
“…………”
奚玄卿愕然无言。
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仓灵对他的恶意,竟已达到如此境地。
说着,仓灵便摸出那把还沾着奚玄卿鲜血的匕首,朝奚玄卿走去。
“还是阉了吧。”
“……”
“你放心,阉割而已,我手很快的,手起刀落就结束了,不会疼很久。”
仓灵眼快,手也快。
内侍的衣裳料子又差,他一撕,便是哧啦一声,亵衣彻底脱落。
奚玄卿根本来不及遮挡,身份桎梏之下,他也就比凡人反应速度快那么一点,却不及身为妖灵的仓灵。
戴着镣铐的双手更是难以阻挡。
仓灵双目灼灼,凝着那处,不仅咽了咽喉咙,他哇地一声惊叹。
蔚为壮观。
他头一次对奚玄卿产生怜悯,摇了摇头:“可惜了,唉,可惜了,要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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