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费慎喋喋不休道,“你总不会以为我晚上想对你做什么吧?就冲我这动一下全身都疼的状态,我能对你做什么?再说了,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我也用不着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误会了,我没这么想。”邵揽余说。
“邵揽余,”费慎加重了语气,“你少拒绝我一次会死吗?答应我又能怎么样,我他妈都快去见阎王了,一口气勉强吊在这,指不定哪天就——”
“行了。”
邵揽余出声打断,表情严肃。
他定定注视着费慎双眼,强烈感受到对方流露而出的执拗,好像怎么都不会罢休,到嘴边的那声“拒绝”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了。
实话实说,他并非不愿意答应,睡一张床而已,也不代表什么。
只是从很早前开始,自己就没和人同床共枕过了,睡觉时身边有人,对他来说是件比较让人抗拒的事。
然而当下的场景,窗外夜深人静,病房周围也静谧得出奇,不会随便有人来打扰他们。
费慎无害的脸与固执的眼神,像滚烫的漆火印章,深深烙印进了心底,留下难以抹除的隐秘痕迹。
鬼使神差之下,邵揽余竟然感觉到,自己当真一点点卸下了心防。
他清楚明白,自己又一次中了这人编织的陷阱。
这一回,陷阱外筑起的牢固城墙,是热切而独一无二的真心。
“松手,我去关灯。”说完,邵揽余接着补充一句,“关了就来。”
费慎嘴角一寸寸上扬,松了手,说道:“快一点,我知道你困了。”
第88章 热烈诱饵
三更半夜,半封闭空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听上去确实令人万分遐想。
但很遗憾,两人的的确确也没做什么。
一来场地不合适,医院病房算半个公共区域了,外面走廊不时有护士走动,若一不小心撞见些什么,画面有多尴尬简直不敢相信。
二来费慎是个才做完取弹手术的病人,身体素质再好,也不至于马上就能翻个身起来和人天雷勾地火。
最重要的是,两人目前还没确认关系,费慎不可能如此没底线,去随意唐突自己的心上人,冒犯的事干一次就够了。
两人昨晚最亲密的行为,仅限于同盖了一床被子,肩膀挨着肩膀,连手都没牵一下,单纯的不能再单纯地睡了一觉。
无人打搅的一夜过去,邵揽余率先从睡梦中清醒。
在床上躺了片刻,心中还颇觉意外,自己这一觉睡得居然还挺踏实,昨夜满身的疲惫挥散,神清气爽。
转头看了眼,费慎下颌线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还在熟睡当中。
邵揽余没有赖床的习惯,大脑完全清醒后,轻手轻脚翻身下了床。
赶在医生查房之前,他先去洗手间洗漱,将自己打理干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洗漱完,将就着穿了昨天的外套,院长亲自过来查房了,一同而来的还有负责送早餐的护工。
费慎半梦半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回答了院长一些问题。
中间几次试图用被子蒙住脑袋,想把扰人清梦的声音隔绝在外,但都被邵揽余扯了下来。
院长笑着说:“还没醒呢,不过状态看着不错,待会儿给术口换个药,再挂几天消炎的吊瓶,差不多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又和邵揽余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院长走了,刚清醒了一会儿的费慎,再次开始昏昏欲睡。
邵揽余弯腰到他身边问:“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
费慎双眼半睁着,似乎看了对方几秒,莫名一笑,嗓音含着早起的黏糊劲儿。
“太兴奋了,不敢睡,怕睡着睡着没忍住把你抱怀里,你得跟我翻脸。”
邵揽余:“……”
行,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尽管院长建议最少一周后再出院,但邵揽余经过认真考虑,以及和费慎商量后决定,术后第二日就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后,邵揽余将费慎安排在别墅里休养,请了专业的医护团队直接上门护理。
毕竟哪怕是医院的VIP病房,肯定还是不如自己家里舒服方便,饭菜的营养搭配和原材料的干净程度,也没家中药膳师做得那么到位。
再者,说白了这栋别墅必然会比医院更安全。
经过一周多的悉心照顾与疗养,费慎的精神状态相较前些日子,肉眼可见好了不少。
邵揽余也是说到做到,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陪在对方身边。
除了晚上睡觉,白天的时候连办公都是搬了几张桌椅,待在费慎房间处理工作的。
其周到细心程度,只差没将饭菜喂进对方嘴里了。
眼见费慎一天比一天好,时不时还能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找茬撩闲了,邵揽余的心情也比前阵子轻松了许多,身上那股疲倦更是不知不觉一扫而空。
心情一好,之前落下或者忽略的事情,便都后知后觉回想了起来。
邵揽余坐在后庭院,手里的书看到一半,忽然放下,对身旁人道:“你中枪受伤的事,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二叔了。”
费慎半躺在垫了软毛毯的长椅上,闭合双眼,充分感受着淡淡暖阳的拂照,模样惬意十足,含着懒意开口。
“这点小事,就不用去烦扰他老人家了,倒是我有件事,还想问问你。”
邵揽余将书翻过一页,头也不抬:“你说。”
“阿时……”费慎仿照席未渊的口气,琢磨着那两个字念了一遍,“阿时是谁?”
“乳名,小时候父母取的。”
邵揽余一边阅览着书本内容,一边回答问题,言语间没有半分不自在。
费慎好像笑了一声,而脸上看不见丝毫笑意:“你的乳名,席未渊为什么知道?”
“以前他在邵家住过几年,我们关系还行。”
“他为什么住邵家,他自己没家吗?关系好是有多好,同吃同睡还是无话不说?”
邵揽余翻页的指尖一顿,纸页边缘折出浅淡的痕迹,他侧过脸,目光慢慢平移过去。
若说前两句还是聊天式的问答,那么刚才那些话,以及问话人的语气,可就带着明显咄咄逼人的意味了。
费慎迎上邵揽余递来的视线,前者表情泰然自若,眼神却浮出一股凶巴巴的冷意。
想必若是席未渊此刻站在他跟前,他非得给对方揍一顿再来两枪,方才能解气。
望见对方的模样,邵揽余付之一笑,合上书放在旁边:“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我只想知道,你和他发生过的一切。”
费慎语气正儿八经,坐直了身体,当真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表现。
邵揽余好整以暇点点头,轻飘飘道:“他父亲是邵家的叛徒,后来被驱逐出境,终生不能进入柏苏。”
此话令费慎倏然一怔,皱了皱眉,听到的事情和自己想象中毫无关联,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叛徒?”
“没错,邵家有一支研究军事武器的科研团队,很多年前,席未渊的父亲也是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
邵揽余说这些话时,有种置身事外旁观者态度,分明与他息息相关,可用言语表达出来后,却听不出一点在乎的意思。
邵揽余说:“他父亲私藏了一批军火,并且偷了当时实验室最新研究数据,想从邵家脱离出去,自立门户,不过后面被我父亲及时发现了,我父亲要杀他,良叔出面求了情,所以只将他们父子俩赶出了柏苏。”
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包含了太多重要信息,费慎按捺住浮上心头的惊讶,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
“良叔是谁?”他问。
“邵留良,科研团队的研究员及主要负责人。”
邵家的那支军事科研团队,历经几代人的改造和努力,早已和从前变得大不相同,核心人员也都换了一批又一批。
但若是追本溯源,则要追溯到新代最初那几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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