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翻了翻,发现笔记上除了讲题,还是讲题。
没有学习之外的东西了。
温逾恍恍惚惚:“我问个问题……你确定你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我了,对吧?”
维杰森这次没否认:“嗯。”
“你真的不是只想过当老师的瘾,满脑子只有监督我学习,对吧?”
维杰森:“……”
维杰森看着他:“怎么,喜欢你和想要监督你学习之间,有什么冲突?”
温逾把笔记本合上,回答:“没什么冲突,就是一点也看不出你喜欢我而已。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雇来盯着我的,不好好学习就要蘸盐水抽我皮鞭呢。”
维杰森:“……”
维杰森:“那你觉得,喜欢你应该是什么样的?”
温逾刚才还觉得嫌弃,现在又拿起那些情书来举例子,在他眼前晃晃:“起码应该是这样的吧?”
维杰森挑了下眉,看了眼那叠信纸,并不赞同:“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变得更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像这样,满足我的一己私欲。”
温逾表情有点戏谑,懒洋洋地:“哟,好哥哥,你是在含沙射影吗?你是想说你跟那些写情书、表白的人不一样呗?你是为了我好,而别人只是自私地想跟我谈恋爱。”
维杰森似乎笑了下,表情仍旧正经,淡淡说:“我没这么说过,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温逾咂了下舌:“真闷骚。”
维杰森只当没听见。
温逾接着又想起姜鹿之前说的那些事,按捺不住好奇,继续追问:“所以,你那时候除了拿走我情书以外,是不是还做过别的?比如……给我送牛奶?”
维杰森顿了下:“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温逾莫名有点得意,毫不谦虚:“那除了牛奶,我桌子里出现过的水果零食之类的,也都是你放的吧?”
温逾继续说:“可惜都浪费了,你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当面送我呢,这样我就会早点告诉你我不爱喝牛奶。何况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更不敢乱吃了。”
温逾似乎是怕他伤心,说完又体贴地补充一句:“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也不算晚。你那时候还挺贴心的,知道帮我补充营养。”
维杰森似乎没有领情,看了看他,直白地说:“嗯,你那时候跟同龄人比起来太矮了,我怕你长不高。”
温逾:“…………”
少当一天狗能死?
温逾难得忍了,很快又在箱子里摸到一枚很小的全息储存器,顿了下:“这是什么?”
维杰森眼底划过一丝迟疑。
温逾当机立断把储存器打开了,里面的影像跃然出现在眼前。
看见那些画面,温逾眼睛略微睁大:“卧槽,你偷拍我照片??”
温逾看了一会,持续震惊:“还拍得这么丑?!”
维杰森:“……”
“不是,这张照片你哪来的?”温逾一边翻看质问,“这是校园墙上贴的二寸照片吧?这你都拍?还有这个,这不是我们班活动的大合影吗?你把别人都截掉了,就留了我一个是吧,难怪像素这么糊……”
温逾翻着翻着,不等维杰森说话,突然灵光一闪,无端联想:“等等!”
温逾扭头说:“我又想起来了,之前时柠跟我说过,我们学校有个神经病喜欢我,准备把家里的飞行器开过来,搞一场轰轰烈烈的表白,让我社死。但后来这事不了了之了,你听说过吗?”
维杰森点头:“嗯。”
温逾:“所以他最后为什么没跟我表白?”
维杰森看他一眼,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我阻止的。”
温逾觉得自己机灵坏了:“靠,我就知道,果然又是因为你。”
维杰森淡淡解释:“只是为了学校秩序。”
温逾拽过他脖领子:“你再嘴硬?”
维杰森笑了下:“……为了你。”
温逾爽了,得意地都快冒泡了,松开手:“这还差不多。”
箱子里的东西很琐碎,温逾继续翻了翻,甚至翻出一些他写过的试卷,和用过的碳素笔,以及手工课上用黏土捏过的小玩意……
这些东西大概都是原本就被他舍弃不要的,他本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箱子里还有个笔记本,里面居然藏着学校图书馆的阅读记录卡。
以前温逾偶尔会去图书馆借书,每本书上都有学生们的借阅记录。他看过的书从来没有借过第二次,因此也就从没注意过,有一个人和自己的借阅轨迹高度重合。
时隔好几年,看见这张卡片上记录的一本本书名,温逾挺诧异的。
他早就忘了自己曾在图书馆借过那么多书了,但却有个人替他记得。
温逾随手翻了翻,笔记本上还有一些维杰森随手摘抄的句子。
翻着翻着,一张小纸片从夹层里掉出来,落到地上。
温逾弯腰捡起来,愣了下:“……怎么还有个收据单?”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温逾下意识数了数上面的数字。
这么贵?
再定睛一看收据上的内容,是个熟悉的奢侈品品牌,物品是一块腕表,购买时间恰好是五六年前……
或者更具体的说……是维杰森临行去战场的前一个礼拜。
“……”
电光火石之间,温逾突然顿悟了什么。
他抬起头,诧异地看向维杰森。
“那块手表……”
温逾有点无语乱次。
“那天晚上,我被尾随,然、然后……他们捅伤了一个人……”
转念之间,温逾已经全都明白了,但却因为大脑过于震惊恍惚,语言系统短暂紊乱,无法表达出来。
维杰森接过他捡起的那张收据单,收起来,放回笔记本的夹层里。
他声音低沉而平淡,说道:“嗯,是我。”
温逾双眼直直看着他,但又有点恍惚,注意力被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分走了一些,大脑一片空白。
“我当时看出你被下药,所以心急了,再加上那里光线太暗,才会被他们捅伤……”
“那……”温逾无意识地舔着嘴唇,“那你当时为什么在场?你跟着我?”
维杰森指尖轻轻点了点笔记本,意指里面那张收据:“很巧,我是去给你送这个的。因为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开口,所以跟了你一路。”
“……”
温逾喉咙发紧,忽然懂了。
怪不得那个装着贵重腕表的盒子,最后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
怪不得维杰森那天问他,为什么没想过,这个东西之所以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也许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送给他的……
温逾情绪复杂,声音都低了不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花几百万给我买了礼物,还被人捅了一刀,流那么多血,你就这么默默无闻地走了?逞英雄呢?”
维杰森挑唇,很淡地低声说:“不是我想逞英雄,而是我当时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了。”
维杰森抬手,替温逾捋了捋遮挡在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已经有点泛红,但还使劲憋着的眼睛。
继续说:“就快去战场了,作为总指挥,受伤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何况当时又来了那么多警察,我只能像个犯罪份子一样躲着他们,把你放在墙根底下,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也经常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让你看清我。甚至经常在想……要是那些人少给你下点药就好了。”
维杰森垂眼看着他,好像已经不在意了,又好像真的有那么后悔,声音低得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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