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确定秦尤到底会不会来旧楼,但一想到平时他神出鬼没的,也没有老师和同学瞧见,校园内被大家遗忘的地方,旧楼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不曾想,他等了没多久,还真的看到了秦尤的身影。
“你又想问什么?”秦尤感觉这孩子太热血了,为了调查这件事,连习都不学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有不到两个月。”
夏稚在心里默默回:谁在意高考!
嘴上却道:“不把这件事想明白,我连复习都无法安心。”
秦尤:“……你就这么想知道其中的内幕?”
嗯?
夏稚眼睛一亮。
听秦尤的意思是,他有门路?!
许是从他的表情中读出心声,秦尤表情淡淡地摇头,给夏稚泼了一桶冷水。
“你想多了,我知道的只能让你猜到的故事更加丰富,而不是结局。”秦尤说:“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以及温罗现在到底还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夏稚:“丰富故事也行!”
秦尤想了想,说:“走吧,跟我一起去旧楼。”
夏稚微顿,“不扣我分吧?”
秦尤:“……不扣。”
-
秦盟喜欢上一个女人,比他大了几岁。
但现在也不是过去的封建时代,女方大几岁也没关系。
秦尤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个时候他上高中,当时的高中不能住宿,每天都要回家的。秦盟突然间不知道抽什么风,天天晚上都要去接他放学,搞得他非常不自在。
向秦盟表示不需要接送,秦盟也只是哈哈一笑,充耳不闻。
时间一长,秦尤就发现了不对劲,那就是秦盟一直在学校对面的一家花店门口等他出来,而且他每次过去,都能看见秦盟在帮忙,不是在搬花,就是在帮忙打包……
勤快的模样,让秦尤有种他在这里兼职的错觉。
店主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至少秦尤是这样认为的。
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透着一种以温柔为基础的韵味,当时秦尤还想,如果自己的语文老师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上课的时候多讲两句,自己肯定能睡熟。
久而久之,格外敏感的他便发觉秦盟真正的意图。
那天回家的路上,他点明秦盟的‘龌龊’心理,被对方揽住脖子好顿揉头发。
当时秦盟只说了一句话。
“你别乱宣扬,这是我单方面的感情,她不知道……她当我是弟弟呢。”
秦尤觉得秦盟真可怜。
只敢让自己叫他叔叔,却不敢跟人家单身的女孩子说:我想追求你。
结果怎么着。
女人谈恋爱了,然后结婚,婚后一年,生了个大胖小子。
秦盟还去参加婚礼了呢,要带他去,他婉拒了。
因为那会他那会忙着学习,实在没时间。
高考结束后,秦尤被保送去了北方的一所大学。
他在那边待了将近五年,毕业后回来,本来只想在家里待几个月,然后就像普通应届生一样,回北边城市工作。
那个时候他安排好了一切,回家的那几个月算是他给自己彻底步入社会前放的一个小长假。
结果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女人突然死亡,她的丈夫草草料理了她的后事之后,竟然把四五岁的儿子抛弃了,直接销声匿迹。
再有消息的时候,是一个大城市回来的年轻人,说看见她的丈夫在外面已经结婚生子了。
当时,周围的邻居们看着那个瘦的不像样子的小孩,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第354章
那个可怜孩子的具体情况,秦尤暂且不知,因为他们家里面临着更大的风暴——秦盟像疯了似的,每天不是关在房间里,就是出来跟爷爷吵架,吵架的内容他也没怎么听懂,秦盟嘶吼着让爷爷给他,爷爷气得那竹棍打他,他不还手,挺直腰板跪下也要求。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僵硬,秦尤即使想做点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终于,事情由秦盟偷走爷爷的一本古书并逃离秦家为结局,画上了一个句号。
自那日后,爷爷整日叹息,对外却格外强硬地表示要和秦盟划清界限,他说秦盟是不孝子,是狼子野心的家伙,可只有秦尤知道,爷爷曾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盟身上,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细心教导。
或许出了这样的事,爷爷恨的不是秦盟,而是自己。
他恨自己教子无方。
秦家不再允许提起秦盟的名字,即使秦尤多次为他求情,甚至还被暴怒中的爷爷打了一顿。
秦尤无可奈何,私下偷偷询问奶奶,从她的口中得知,秦盟偷走的古书是一本充满禁忌灵法的书,小到用不正当的方式逆天改运,大到将起死回生……
秦尤震惊极了,这些对于他们这种靠老天爷赏饭吃的人来说是大忌,他怎么也想不到秦盟动的竟然是这个心思。
“你爷爷跟他划清界限是在救他呢,要是一起藏着掖着,别人迟早会知道他偷走了什么书,这样闹得大张旗鼓,说他不孝顺,猜测多了,也就不会有人往这方面猜。”
秦尤:“那他要做什么呢?”
他问了一个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奶奶一声叹息,什么都没说,摇着头离开了房间。
从那之后,秦尤就到处找秦盟,这座城市没有,就去临市,但始终没有结果。
就在自定的假期临近末尾,秦尤思考还要不要回去工作的时候,秦盟突然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跪下,给爷爷磕头,泪流满面祈求帮助。
他真的那样做了,用古书中的禁忌灵法给死去的女人招魂,失败了。
他召回了灵魂,却没能将灵魂引入躯壳,而他也无法用符文和灵法感受到女人魂魄的存在了。
他是来祈求帮助的。
但爷爷不可能教他做这样的事,只让他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秦盟不走,他坚持跪在那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最终熬不住晕倒了,秦尤把他搬回他原来的房间,奶奶心疼地照顾他……
也是在这期间,爷爷向秦尤吐露了心声,不是他不帮,而是没有办法。
禁忌之术就是如此,造就的所有结果都没有售后,没有后悔的余地,也不可能重来,即使现在让爷爷去寻找女人的灵魂,也没有办法。
秦盟醒来后,破天荒地没有继续坚持。
或许他认命了,又或许他不想给爷爷添麻烦,总之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之后,他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了。
临行前,他跟秦尤说,希望他可以留下来,照顾两位老人。
秦尤想了想,内心的天秤早已倾斜。
他对大城市没有执念,留在家里也一样。
秦盟走了,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始终觉得他没有走远。”提起往事,秦尤也有一番属于自己的见解:“他应该在这座城市的周边生活,因为他经常去墓园探望温罗的母亲。”
听了这么长的故事,夏稚心里藏着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现在残缺的那部分故事仿佛补上了,有关温罗的过去以及他的家庭往事,还有就是有关的女人的灵魂……
这一点是夏稚没能想清楚的。
既然女人的灵魂早已被召唤过,那温罗在教室里玩的通灵游戏大概率不会是召唤类。不过也不排除他不知道这段往事贸然招魂的可能性,可那样的,游戏就不应该成立,不管他用上什么等价交换的祭品,都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旧楼如今的惨案又是如何形成的?
这么想着,他也问了出来。
秦尤垂下眼眸,盯着夏稚看了几秒,忽的说:“你很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夏稚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这算是夸奖?
秦尤:“很简单,不管温罗知不知道这件事,他的游戏都会成功。不管任何通灵方式,都不是一条单向线,而是对等的,且有无数条线路。他用这种方式召唤他的母亲来到这座学校,的确成功了,与此同时,天秤的一边落下价值千金的人命,另外一边自然也要给予更多筹码……你知道从古至今死在这片土地上的孤魂野鬼有多少吗?又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连生辰八字都不知道,我们根本没办法送还,只能守住这片土地,提防恶鬼出现,为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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