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小心翼翼地收起脆弱的符纸,想了想,回道:“我遇到恶鬼了,那东西爬着来追我,快吓死了。”
秦盟皱眉:“然后呢?”
“我跑到了安全的地方,结果发现保命的护身符掉了。”夏稚解释:“护身符不是玉佩,是学校用来辨别人和鬼的。”
秦盟对学校里的封锁略有耳闻,不过他不了解,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夏稚继续道:“然后我决定以毒攻毒,在外面把最后一张符用了。”
秦盟:“……你胆子真大。”
“没办法,不这样做,结果也是被秦老师抓住,说不定剩下那张符也会被没收。”夏稚无奈地摊开手:“秦先生,你也小心一点哦,别被秦老师察觉到你私下和我见面。”
秦盟:“你还是多注意自己吧。”
夏稚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小孩,在秦盟看来就是如此,性格看起来很乖,但做的事都很大胆,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盯着他半晌,秦盟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一定要继续做下去吗?”只是跟夏稚见了几面而已,秦盟就动了恻隐之心,“就算放弃我也不会怪你,那两张符就当我送你玩的了,现在及时收手吧。”
他就做这行,自然知道有多么危险。
虽然少年口中的秦尤好像一个古板严厉的老顽固,但不得不说,他是对的。
即使是秦盟,也必须承认,因为如果他现在是夏稚的老师,也会阻止他踏上这条路。
现在的自己……
好像在助纣为虐。
“不能放弃的。”夏稚开始闷声吃东西,“我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一定要完成。”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游戏。
游戏氛围太怪异了,而且处处透露着真实——如果不去调查旧楼的话。
仔细想想,完全脱离鬼怪的环境,他和普通学生一样,每天只需要学习、吃饭、睡觉就好,等待高考来临,考上大学之后离开这座城市,就如同他没有死亡之前。
多么普通的游戏,除了旧楼和314寝室命案之外,触碰不到一条‘死亡条件’。
没有其他玩家相伴,在这里多待一秒,夏稚都有一种即将被游戏容纳的错觉。
他怕自己真的随遇而然地待下去,考个好大学、等待毕业、投简历、找个工作……
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
这和他生前过的日子有区别吗?
根本没有。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了新的路要走,重新回到原来的环境中,反而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已经是游戏的合作玩家了,就一条路走到底!
这样想着,夏稚下意识在心里跟系统搭话。
[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是的呢宿主,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陪着你度过每一个的游戏。】
夏稚彻底安心了。
和秦盟分开后,夏稚独自一人在外面逛了逛才回学校。
其实除了上学很普通之外,充斥在游戏中的违和感还是挺多的,比如说他那未曾谋面的家人,以及永远不缺钱的卡,还有邻里街坊关系。
现在相熟的几个人好像跟自己的关系都挺不错的,周寂是跟他绑定的‘倒霉蛋’,焦灿灿是他的青梅竹马,王诗然从小就住在这里,程嵘也一样。
这些错综却单纯的关系,这座陌生却熟悉的城市,真实存在却充满诡异的人鬼道法……
夏稚走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上。
这里很繁华,无比热闹。
他所在的高中处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但据说当时刚发展的时候,这里算偏远地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这里才发展为房价最贵的繁华地段。
上次出校门闲逛还是跟周寂一起,当时他想了解一下周边地区,就让周寂带他走一走,待后来玩的欢了,他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便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中。
记忆如同花朵绽放般复苏,就好像他走过无数次这条路,商场也逛了好几遍,里面的柜台划分他都一清二楚……
夏稚将这种熟悉感归为游戏中‘夏稚’本身的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为什么看见焦灿灿第一面的时候,他没有两个人青梅竹马时的记忆呢?
不过时间的确很久了。
连焦灿灿自己都不意外夏稚记不清小时候的事。
两人幼时相识,在同一个村子里玩闹,估计也没到能够清晰记住每一段成长期的年纪,因为家庭原因分开,夏家离开了村子,再见面就是几年后,如果问问焦灿灿具体时间,估计得有十年左右。
至于周寂那边,是他回到这座城市之后,夏家人又给他找的‘小伙伴’。
周寂和他的父母应该是愿意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所以他们两家的关系如何,不太好说。
周寂对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一句话也不多说,明明面对夏稚的时候什么也藏不住,偏偏这件事,心和嘴巴都上了锁。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天还没有黑,夏稚带了一袋面包回寝,是路过面包店的时候买的。
天气有点热,晚上不想吃一顿正经的晚饭,就随手买了面包,想着什么时候饿了再吃。
一进寝室的门,脚步顿住,有些惊讶地看着屋内的清俊少年。
“余放?你不是回家了吗?”
这几周余放都会回家的,这周也是,夏稚明明目送他背着大包离开了寝室,结果自己逛了一圈回来,他又出现在寝室。
看见他回来,余放笑了笑,把桌上切好的水果拿起来,递给他:“家里有点事,我的屋子被占了,所以拿了要用的东西回来。吃水果吗?我从家里带来的。”
夏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插了一块西瓜,嘴里喃喃着‘谢谢’。
“我打扰到你了吗?”余放轻声问。
夏稚有些奇怪地说:“没有啊,这也是你的寝室。”
余放:“只是感觉你看到我很惊讶。”
“当然啦,几个小时前我刚跟你说完下周见。”
余放笑出声,瞧见夏稚拿出面包摆在桌子上,问道:“你晚上就吃这个吗?”
夏稚:“对,天太闷了,没胃口吃东西,汤汤水水的,烫的,都不想吃。”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早知道你在,多买一点了,他家的面包很好吃的,多买还有优惠。”
他就是怕自己吃不完,才不敢买多,一个现做的面包够他吃了。
“没事,我吃过饭了。”余放说:“水果都给你吃吧,我不怎么喜欢吃水果,是我家人一定要我带回来的,让我和朋友一起吃。”水果盒的边上还特意放了几把没有开封的一次性小叉子。
夏稚眸光微闪,本想客气地拒绝,就听余放叹了一声,“但我爸妈不知道,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
夏稚如鲠在喉,说不出拒绝的话,连忙点头。
新鲜的水果还是要尽快吃掉比较好,夏稚捧着盒子,一边吃一边思考要不要把他跟温罗成功对上话这件事告诉余放。
按道理说,应该告诉余放。
因为作为那件事中被牵连的受害者,余放有权知道真相。
只是余放好像从来不把那件事当回事,就算留在学校,貌似也心甘情愿的。
他留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房间里回回荡着他的声音,清脆而清晰。
反应过来时,夏稚含着刚塞进嘴巴里的水果,傻乎乎地闭紧嘴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问出了声。
余放也看了过来,他听见了。
“为什么?”余放低声重复,似乎在自问。良久,他笑了一声,“或许是,赎罪?”
夏稚有些急了:“为什么……赎罪?”
快速吃掉嘴里的水果,他把盒子放下,郑重地看向余放:“余放,在我看来,你就是受害者,你不需要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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