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竹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举动,头也不回地抬手就拍了他嘴巴一下,“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淮之看着熟悉的众人,忽然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狠狠抱住了身后的宋今歌,将脸用力埋进了他的怀里,以遮挡泛红湿润的眼角。
“爹。”
或许是因为脸被捂住的缘故,宋淮之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黏腻感,“我好想你。”
“傻儿子,多大了还撒娇,也不害臊。”宋今歌眉眼柔和,虽然这样说,手上却很诚实的收拢将他抱在怀里,“爹也想你。”
他摸了摸宋淮之的脑袋,温声道:“怎么样,疼不疼。”
“不疼!”宋淮之埋在宋今歌怀里摇脑袋,“爹那怎么能叫打呢,那明明是爱的抚摸!”
宋淮之知道他想要问的其实是自己这么多年受的伤疼不疼,但他不愿让宋今歌担心,只避重就轻,故意回答他表面的问题。
他的心思,宋今歌又如何不知。抱着儿子不撒手,显然对他的撒娇卖乖很是受用。
比起这里的父子贴贴亲密无间,另一旁的师徒二人便冷静沉默了许多。
“不记得我。”傅焕问道。
“嗯。”江岫白点头又摇头,“淮之说,您是我师尊。”
“嗯。”
他二人嗯来嗯去,两个人对视好半响,都没什么话说。
最后,还是傅焕捏了捏眉心道:“还是这么个性子。不必担心,为师在。”
“嗯。”
虽然还是一个嗯字,但江岫白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显然心情不错。当然,就算从他面上看不出来,光看那个扒着傅焕衣角的小木人也行。
感受到腿边的动静,傅焕低头,与仰起头的小木人两两相望。片刻后,他轻笑一声,弯腰将小木人抱起。
“看到这个,为师倒是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傅焕抱着小木人给宋今歌看,“你看,是不是很像。”
宋今歌还抱着儿子呢,闻言父子俩人一同扭头看。对宋淮之来说,他印象里的傅焕是个很严肃的长辈,眼下这抱大胖小子的动作和脸上温柔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
“真的很像啊。”宋今歌笑眯眯的推开怀里的儿子,接过傅焕手中的小木人抱娃娃一样抱起,“小白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冷淡,虽然也一天到晚都板着个小脸,但可爱的很。你师尊他不会养孩子,说起来小白一开始还是我和小竹抱的多些。软乎乎一小团,叫人爱不释手。可惜,这样可爱的小白并没有维持多久。”
宋淮之顿时扭头看宫竹,由衷发问,“大师兄你到底拉扯了多少孩子。”
看着如毒蛇般美丽危险的大师兄,宋淮之忍不住腹诽原来您才是幼儿园宫老师。
“也没多少。”宫竹摇了摇折扇,“真正算起来也就你两位师兄师姐。江道友三岁被傅宗主带回山,我也只照看了他几个月而已,等他适应后,便回了万剑宗。”
“真可惜——”宋淮之拉长了音,盯着江岫白微红的耳朵看,只觉好笑,“我不能见到小时候的岫白,也太可惜了吧。”
“我也好可惜。”
一个下巴用力的搁在宋淮之脑袋上,简清宁如同一只大狗熊一般,挂在宋淮之背上脑袋乱蹭。
“师叔我一个崽崽都没看到。”简清宁说着,幽怨的瞪了宋今歌一眼,“我狠心的师兄,还不告诉你们师叔我的存在。所以这么久不见,之之都只抱师兄不抱我。”
“好好好。”宋淮之无奈转身,用力拍了拍简清宁的后背,“抱抱抱。”
虽然许久不见,江岫白还处于一个失去记忆的尴尬时期。但这并不妨碍众人气氛温馨,相处亲密。
这样的场景,让老秃头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抄起酒葫芦往口中灌,却只滴落了几滴润唇。
没酒了。
老秃头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众人,索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外走。
算了,老头子还是去外面找酒吃吧。
结果刚走两步,袖子便被拉住。
“没酒了吗?”宋淮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接过他的酒葫芦,取了一个玉瓶将玉瓶里的酒往葫芦里倒,“早就跟您说了,用这种玉瓶喝,能存好多慢慢喝省的一遍遍倒。”
“小孩子懂什么。”老秃头哼了一声,却带着笑,“这喝酒,喝的就是这个意境!
“好好好,意境。”宋淮之将倒满的葫芦还给他后,拉着他走到宋今歌面前,“您先别喝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爹。”
“晚辈合欢宗宗主宋今歌,见过老先生。”宋今歌拱手笑道:“犬子顽劣,有劳先生费心了。”
“无妨。”老秃头摆手,“老头子我白捡一大孙,倒是有趣。”
接收到宋今歌疑惑的目光,宋淮之当即解释道:“爹,我和岫白认了干爷爷。干爷爷可好了,帮了我们不少呢。”
此话一出,宋今歌恍然大悟,他没有半分犹豫,当即一甩衣摆就地跪下。
“干爹在上,受儿子一拜。”
论起厚脸皮攀关系来,这对合欢宗父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
“万鬼幡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宋今歌听完宋淮之这些年的经历后,皱眉道:“眼下并不能确定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再加上媚骨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无法保证,这件事我们会继续查下去。”
他垂眸,手中小木人的五官几乎到了和江岫白一比一复刻的程度。
“等明日解决完小白的事后,你们就回东境闭关一段时间。时局不稳,自身实力也很重要。”
“好。”宋淮之点头后忽然道:“但是爹,楚微尘那里……”
“那边你们不必担心。”宋今歌打断他的话,“我之前和并肩王联系过,南境那三个帝国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什么变动,他们的计划暂停。”
“还有。”宋今歌拧眉看向姬椒,目光深沉,看得姬椒浑身发颤。
“姬椒,这件事,你要自己解决。”
“是……”姬椒咬唇,“师尊放心,我会的。”
姬椒一向是明媚活泼的,看着她现在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
“当年不救他,也没这么多事。”宫竹怒砸了桌面一拳,“两次救他,就换来如此结果。”
“命定因果。”星问握住他的手,边揉边道:“注定的。”
宋淮之看见姬椒眼中似有泪珠打转,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谈了。那什么魔尊我师姐可不认识,别胡乱攀扯咱们。”
姬椒被他直白的话弄的破涕为笑,“师弟说的对。”
“早些休息吧。”宋今歌叹气起身,揉了揉姬椒的脑袋,“明天的事很重要。”
这是一座大型的宫殿,里面有五间卧房,老秃头和姬椒一人一间,剩下六人两两一间,刚好够住。反正对于修士来说,房间并不重要,有一个蒲团打坐便可。
等众人回房后,星问看着自顾自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宫竹,脚下一转就扑了过去。
“好哥哥,还打坐呀?这么舒服的床不试试岂不是太浪费了。”
无视挂在自己身上的星问,宫竹闭眼淡淡道:“在别人的地盘,你也睡得着。”
“当然要睡着。”星问拉起宫竹就往床上走,“不睡着,怎么有好戏看呢。”
宫竹眉头一挑,没有阻住他的动作,而是任由他拉着自己,两人一同躺在床上。
“你说的最好的真的。”
“放心吧。”星问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用我星机阁的名头担保。”
下一秒,星问整个人便被踹下了床。
“好哥哥。”星问捂着腰,扒在床边嘴角一撇委屈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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