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冷拍拍苏轲肩膀,止住了他即将要说的话:“没事,走一趟不至于把我怎么样。”
“我陪你去。”
季时冷的手不自觉又去掏苏轲的烟,苏轲顾虑他身体,一把制止住了。
季时冷不说话,就盯着苏轲看。
苏轲态度强硬地说:“姐姐说了,接下来不能让你抽烟了。”
哀莫大于心死,季时冷回季家后养出的丁点烟瘾,都得不到满足。
“我没怎么抽。”
苏轲拆穿他:“但你老想抽。”
“想和实际抽,是两个概念。”季时冷一本正经地解释。
“你换个兴趣爱好,别老想抽。”苏轲结结实实地捂住烟。
部长收到回信,很遗憾的告诉苏轲:“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看守所,不太欢迎你。”
苏轲面无表情,无言以对。
季时冷扑哧地笑了几声,“看守所是什么好地方么,还要欢迎进去。”
部长耸耸肩,“没办法。草台班子的想法就是不一样的,多理解一下。”
没想着为难别人,季时冷交代了苏轲两句,“好好打帮会战,等我回去也差不多决赛了。”
“半路早被淘汰了。”
季时冷:“……”
其实能理解,毕竟他们两个当家,确实忙了好一阵子。
苏轲痛心疾首,“那群人,知道你出事了,每次帮会战开始,就砸钱买道具,硬生生地把我们磨得淘汰了。”
季时冷:“……”
他扶额,帮会战里只有当家能买道具,没了他和苏轲,没人买道具,也没必要为了帮会战花天价买道具。
“下次再战,没事。”
季时冷看得很开。
到了帝国,季时冷被恭恭敬敬地押进了看守所,等待白天审讯。
看守所高墙四起,无机质的光从头顶打落,冷意弥漫。
季时冷把手缩进袖子里,幽幽叹了口气。
不来得和帝国僵持,来了又受罪。
但他必须得来。
季时冷眼底暗了几分,他倒要第一时间知道:哪个混账东西,敢拿他和joker工作室搞事情。
Joker虽然有小丑的意思,但他看着像小丑么?
想着想着,他一个人窝在冰冷的地面上,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
临时收到楚婉的消息,商见礼从睡梦中醒来。
通讯器嗡嗡震动着,他靠坐起来查看消息。
自从获救后,帝国以他身体重要为由,给他放了几十天的假期,叫他好好休息、别太操劳。
商见礼哪能不知道帝国想得都是什么呢?
他觉得季时冷是季家人,季家会保他,倒也放心去休假了。
没想到如今半夜收到消息,又和季时冷有关。
——上将,监察部部长把小季先生关进看守所了。
一句话,让商见礼的困意瞬间消失了。
甚至来不及开灯,他下了地,匆匆忙忙给自己换上军装。
临出门前,猛然又想到什么,折回屋子里,将床上那条毯子带上。
凌晨帝国道路限速,商见礼没管,开着自己那辆挂着J开头的车牌,一路驰骋。
路上的督察见了车牌,互相面面相觑一番,假装没看到。
军区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狂飙到看守所,门口警卫见了上将,原本惺忪的眼睛瞬间睁大。
“上将晚上好!”
商见礼点头,直奔主题问道:“季时冷在哪儿?”
警卫挠挠头,有些为难。
看守所太阴了,气温莫名其妙的要比其它地方冷上两度。
商见礼耐心即将告罄,他最后耐着性子,重复说:“我再问一次,他在哪儿?”
警卫没胆子惹上将不高兴,赔着笑带人朝里走,边走边“汇报”消息,“上将,季先生是监察部部长半个小时前带来的。”
“嗯。”
“他应该被关在最里面那一间,晚上没人,还没来得及让他填基本信息表。”
商见礼步伐越走越快,手臂里挂着毯子,面若冰霜。
看守所最里面那间,他不敢想象有多冷。
从星舰上坠落之后,本来就应该好好修养。
最近的星际军事竞赛上,为了找他,季时冷被迫迷了路生了病。
身体还没养好,紧接着又生病了。
看守所这么冷,他怕季时冷再次发烧。
到了最里面那一间,银质墙壁反射出冷白的光线,季时冷蜷缩在角落里,拿手臂捂住眼睛。
他睡得并不好。
接过钥匙,商见礼让警卫不用呆在这里。
警卫哪儿敢说不啊,给了钥匙,不敢多看一眼,弯着腰就走了。
商见礼小心地打开门锁,蹲在季时冷身边。
他给他披上毛毯,无意思触碰到他的脖颈,商见礼皱起眉。
——季时冷冷得发颤。
内心慌乱了下,他抬手探了探季时冷的额头。
没发烧。
他心稍微定了定。
然后他用毯子将季时冷整个人裹起来,抱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像察觉到了暖意,下意识朝商见礼怀里缩。
商见礼无声叹了口气,抱着他走出看守所。
他轻了好多好多。
整个人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一朵云,稍微不注意,云就散了。
第60章 熟悉增长轻视
梦中,季时冷无止境地下坠,仿佛落不到尽头。
周围声音熙熙攘攘,太多的“自己”,重重叠叠地包围住他了。
“他之前那么对你?为什么要冒着威胁去救他?”
“你们会重归于好么?”
“季时冷,你对得起你自己么?”
“轻视、背叛、抛弃,你难道要原谅他么?”
浑身酸痛,他被拖入无间黑暗中,不得解脱。
脑袋过于浑浑噩噩,心悸感不断。
几声闷咳,迫使他从梦魇中脱身。
汗水打湿了鬓角的额发,他整个人汗涔涔的。
眼前洁白一片,淡淡消毒水味道萦绕在鼻尖,他闭上眼缓了口气。
正在登记病人情况的护士,赶忙给季时冷倒了杯水,接着不知道对谁进行通知。
“你好,麻烦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吗?”
护士调高了几度空调,回答说:“您半夜有些发烧,所以就送来医院了?”
“那方便告知,是谁送我来的吗?”
他可不觉得会是监察部部长那群人。
帝国都是群没有心的人。
“不好意思啊,我早上才来交接班次。”护士有些奇怪,不过她确实对此不清楚。
季时冷抿了口温水,送护士出房门:“没事,是我打扰你了。”
他倚靠在枕头上,双手捧住水杯,眼眸微阖。
熟悉会增长轻视、认定他没有勇气离开,所以抛弃他。
可惜所有人都算错了,他是季三。
苏轲、秦司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救商见礼,其实原因真的很简单。
他看着商见礼从高中、大学再到毕业,他不允许商见礼的死法是这样子的。
重归于好?
那也得等商见礼把欠他的债,连本带利还上之后,再恶狠狠地打击他。
季时冷没那么大度,他是个坏东西。
他就要看商见礼活着,然后过得不好的样子。
死了太便宜商见礼了。
季时冷从梦魇的阴霾中走出,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在了被子上的那条毛毯上。
洁白柔软的羊绒质地。
将水杯放到一盘,扯过毛毯,看到了毛毯的标签——VEKAL。
如果没记得,这条亚历山大羊绒毛毯,早几年前就停产了。
——不可能是医院提供的毛毯。
没等他思考出答案,病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季时冷喊了请进,监察部部长和楚婉走在前头,身后跟了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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