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见礼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手,很快他调整好情绪,“那麻烦把今年的最新款都包起来吧。”
店员脑袋跟着懵了懵,得了,这又是位富爷。
等商见礼低头写下收货地址时,旧日情景再次涌上心头。
“之前送我的那个玻璃娃娃?”半夜结束工作,商见礼接到季时冷的电话。
电话那头,季时冷话语温柔,如同一句随意的询问,“是呀,好像这款娃娃有暗扣可以打开,据说里面有彩蛋。”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前两天侄子生日,他点明说想要这款玻璃娃娃。”
季时冷愣了愣,似不知所措般,他问:“所以你就把它送出去了么?”
“送我的,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了,难道不是么?”商见礼有些烦闷,他不再多言:“我有权处置我的东西。”
记忆像雪花堆压、猝不及防间,雪堆崩坏开来,商见礼毫无防备的迎接这场雪崩。
后来呢,后来季时冷说什么了。
商见礼想起来了,在挂断电话前,季时冷喃喃道:“可是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纪念礼物……”
几秒后,商见礼几近冷漠地想:还有机会不是么?
一个娃娃而已,他总有办法再得到的。
何况如今季时冷没死,他还有机会。
哪怕季时冷是联邦季家的人又如何,总会有办法的。
他过去总爱说季时冷心软,到如今万分庆幸,庆幸季时冷容易心软。
——
坐在车里的季时冷摘下了墨镜,冷不丁地揉着鼻尖压嗓子轻咳了几声。
“时哥,怎么突然咳嗽了?”苏轲听他闷闷地咳,遇见帝国人的再多不爽,也瞬间消散了。
第11章 扰乱心绪
“小事情,可能买了喜欢的东西太激动了。”季时冷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苏轲:“……”
行吧,病号说什么都是对的。
季时冷那场高空坠落不仅没死,而且全身上下连处伤口都没有,未免太过惊奇。
他被家里人押去季家的私人医院,里里外外的检查都做了个遍,除了偶尔的闷咳、心悸,再无其他问题。
本来前段时间都不咳了,今个儿又突然咳上了。
苏轲认为都是帝国人的错。
季时冷灌了两口矿泉水,眼眸微阖。
二哥和他说了商见礼这次会来,但他没想到与商见礼的碰面来得如此之快。
着实有些……有些扰乱了他的心绪。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季时冷深呼吸,试图压下内心起起伏伏的情绪。
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两下,他指尖摸出通讯器,亮起的屏幕显示季时风发来了消息。
[二哥]:晚上有个宴会,带你和苏轲出来见见人
[二哥]:穿得正经一点,别天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季时冷回了串省略号。
不好意思,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天天摆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单向玻璃外的黄昏旖旎,余晖从天空落向大地,将街道染得镀上了层光。
偏头把窗外的景色收入眼底,季时冷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按照季时风工作狂属性,肯定是得了空才会给他发消息。
“哥。”
“嗯?”
“不是说我只是负责来玩的么?怎么还要我和苏轲去参加宴会。”
他对宴会什么的,是真的完全不感兴趣。
“最近有个联合军事活动在牵头,我想了想有个技术,你们那工作室拿了专利,可以来开拓一下业务范围。”
季时冷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这样……”
实不相瞒,他有些犹豫。
季时风仿佛看穿了季时冷,直白戳穿了某人的心事:“你不会就是因为那几个帝国人,才不想来参加吧?”
季时冷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事实恰恰如此,他确实是因为商见礼,才如此犹豫。
下午见了一面,都让他心神晃动了,晚上再见一面,他又得缓很久。
“要不让苏轲去吧,最近几年工作室的情况,苏轲应该比我清楚。”
季时风不想听他乱七八糟扯一堆,“忙着呢,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八点,我要是看不到你和苏轲,你们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下完通牒后,他便挂了电话。
一旁的苏轲听完了对话全过程,面色麻木。
让时哥去参加就算了,怎么还要扯上他呀。
“时哥,咱打个商量,我不去的话ok么?”
季时冷痛定思痛,“不行,我哥说了你也得到现场。难道你敢承受我哥的怒火么?”
只要苏轲说句“敢”,他就可以舍命陪君子,直接翘宴会。
苏轲脸上和见了鬼一般,给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季时风面前瞎舞。
“不太敢。”
相比起季家大姐姐季时云,苏轲更怕二哥季时风。
季时风全身上下长满了八百个心眼子,八百个他加起来都不够季时风玩的。
要是真说了敢,季时风不会把季时冷怎么样,倒是肯定会拿他“开刀”。
“胆小鬼。”
苏轲:“……”
别骂了别骂了,他们两个人不都是胆小鬼么。
——
季时冷和苏轲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过满园玫瑰小路,到达宴会厅。
壁灯水晶吊灯反射出璀璨光芒,清扬的钢琴曲流淌在满室的繁华与奢侈中。
莫名地,季时冷没忍住嗤笑了几声。
实话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被宴会场上的侍者如此恭敬的对待了。
苏轲警惕的观察了番四周,没发现下午那群人,他问:“时哥你笑什么呢。”
季时冷摇摇头,“就是感觉……”
他话语一顿,脑海里搜刮着合适的形容词。
几秒后,季时冷嘴角挂上笑,眸子垂了片刻复又抬起,“就是感觉有些恍若隔世。”
苏轲知道他大概率又是想到帝国那群人了。
“时哥,都过去了。”
“是的,现在是季家小幺季时冷。”
可不是那个任人捏扁揉圆的上将夫人季时冷。
季时风在人群中先看到了自家弟弟。
随着年岁的增长,在他未参与弟弟成长的过程中,季时冷逐渐长成了大人。
人群外的青年漂亮得扎眼,生着一双桃花眼,分明是风流多情的样貌,偏偏嘴角一抹浅笑让人看着沉静。
“哎呀季工,看谁呢?”季时风一旁的合作伙伴问他,“怎么人都看呆了。”
季时风笑骂了两句,他冲季时冷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我弟,等下给你们介绍一下。”
年纪再大又怎么样,还不是他季时风的弟弟?
他要罩着弟弟一辈子。
身后助理大张的嘴巴还没合上,就见到季时风拨开了人群,朝季时冷走去。
季时冷还在和苏轲“密谋”,就被他哥搂着肩膀进入人群。
苏轲本想乘机逃脱,季时风一个眼刀过来,只得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边。
“这位是我弟季时冷,joker工作室的老板。”季时风淡淡的介绍着,“这位苏轲,joker工作室的二老板。”
目前到场的,大多都是斯特加拉国和一些小国度的宾客,即使如此,他们对前不久联邦和帝国游戏行业的那场“闹剧”,不免有所耳闻。
从季家再到joker工作室几个字,几人面上连连称赞季时冷和苏轲一表人才,背地里内心想得都是难怪如此。
假设joker工作室的老板和季家没有牵连,他敢那么和帝国叫板么?
恭维的话听了一箩筐,话题总算进入到正轨了。
说是宴会,实际上还是场小型的军事技术交流会。
无非就是有些拿不到明面上讨论的计划,“私底下”找个地儿讨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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