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听秦司这么说,没再反驳,搓着手应下了。
拒绝一次得了,再拒绝一次,显得太刻意了。
“册子上是关于酒店早点、各项服务的汇总介绍。”经理顺带把册子交给秦司,“那二位,我就不打扰了,有需要打我内线电话就好。”
事情解决完毕,季时冷说,“那就早点休息?”
“嗯,我下去把行李拿上来。”秦司推他回到房间,“你先休息。”
季时冷从善如流地应答:“好。”
——
电梯的显示屏上,楼层数正在以一个稳定的速度下降。
秦司看向镜面中的倒影,缓缓闭了闭眼睛,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来到B1层,刚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他转身和商见礼对上视线。
秦司松开拉杆,微微笑道:“商上将,又见面了。”
商见礼有瞬间的诧异,看到秦司边上的行李箱,他表情带上了几分愠怒,“有必要吗秦司?”
秦司依然气定神闲,“不好意思,我不爱打哑谜,不清楚你问得是什么有没有必要。”
商见礼捏紧手中的纸袋,手臂表面浮现突起的青筋,“有必要一直追着他不放吗?你就这么喜欢夺人所好吗?”
这回秦司一下子没收住,低低地笑出了声,“为什么没必要?我也喜欢他,那你能不能别夺人所好了?”
“先来后到的顺序,你不懂吗?”
秦司耸耸肩,那双眸子黝黑深邃,锐利地像是穿透了商见礼。
然而他说出的话,却并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气势。
秦司只是很平静地告诉商见礼:“很抱歉,感情并不讲究先来后来的顺序。”
第111章 你连死人都不配爱
他庆幸于商见礼的不识时务,“说真的,还得感谢你不懂珍惜、不会爱人。”
商见礼死死盯住他,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他想替自己辩解,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秦司说得对吗?
他说得不对。
秦司说得不对吗?
他又说得对。
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他的喜欢和爱,太浅白了。
是他太骄傲自大、太自以为是。
青年时期,太多东西唾手可得了,阅历跟不上他获得东西的速度。
因此太多东西,排到了季时冷面前。
比如:权势、地位、金钱等等。
后面再回过头去看,其实那些东西,根本就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归根结底在于他,是他认为季时冷不会走的……
“秦司。”商见礼喊他,神情阴翳,“就算他和你在一起了又怎么样?我和他那七年,是抹不去的痕迹。”
秦司挑眉,话中有话:“无非雨季漫长一点而已,雨季总会过去的,没有谁忘不了谁。”
“你别太得意了,现在谁输谁赢,还没出最终结果。”
“输赢?”两个字在秦司的嘴里绕了一圈,蹦出来后带上了股说不清的嘲意,“对我来说,爱情里没有输赢可说。”
他善意地提示商见礼:“与其和我在这讨论些有的没的,不如赶紧去处理处理舆论吧。”
“毕竟舆论的力量,你是最清楚的。”
用舆论摧毁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黑暗几乎吞噬了商见礼,几小时前被秦司击打过的下颚隐隐泛疼。
吸进肺里的空气,游走于四肢五脉,渐渐的,全身都开始泛起细微的痛感。
商见礼艰涩地张嘴,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秦司,我会弥补他的,不需要你来搅浑水。”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一个帝都新闻,都不够塞牙缝的。”秦司替季时冷感到不值得。
“算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这种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去爱你。”
商见礼气到极点,笑了出来,不甘心地反问:“不值得任何人去爱我?”
秦司按了按太阳穴,“是的。你也不配爱任何人。”
他加重了力道:“特别是你连爱死人都不配,爱活人更不配。”
语罢,秦司拖着行李箱预备转身离去,他和商见礼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商见礼望着秦司胜利者一般的姿态,他垂下头,额发盖住了他眉眼,显得愈发阴郁。
纸袋里的桃子冰,莫名融化开来。
它化作冰淇淋水,浸透纸袋,溅落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当务之急,商见礼应该是去处理舆论的。
现在网上的风向,一边倒的谴责他。
可他太想见见季时冷了。
现在桃子冰化开了,他也找不到理由去见季时冷了。
心脏像漏了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温度尽失。
——
季时冷坐在床上,给苏轲发去消息,告诉他行李没搬,回酒店后,直接回原房间休息就好。
没去想季时风的心情会如何的大起大落,他思考了一会儿,打开了《成星途》。
明明几分钟前和秦司分开时,答应了早点休息。
结果回到房间后,又怡然自得地打开了游戏。
早点休息,看来是早不了太多。
游戏处于版本更新中,季时冷将通讯器留在被褥上,自己拄着拐杖去客厅接水。
一瘸一拐地来到客厅,门铃声正巧响了起来。
腕表上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季时冷疑惑,谁大晚上闲的没事干,来敲他的门。
透过猫眼,他看到了门外头的季时风。
“二哥?”
开门让季时风进来,季时冷蹦跶着,给他倒了杯温水。
“嗯。”
“你不是和苏轲还在外面玩吗?”
“苏轲辣得厉害,再不带他回来,他说他就要被辣死了。”季时风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无形的气势压制着季时冷。
直觉告诉季时冷,情况一定不简单。
但问题是,现在季时风像打算“严刑逼供”他。
准备先发制人,没想到季时风看出他的意图,直白问:“问你,秦司是不是在追你?”
这个问题,才是他大晚上从外边回来,马不停蹄造访季时冷房间的主要目的。
季时冷单手拄着拐杖,在毛毯上跳了跳。
躺进沙发的另外一头里,他懒洋洋地把自己窝进去。
“应该吧。”
“什么叫做应该吧,都追到帝国来了,这还不算追?”
有时候季时风真想敲开季时冷的脑袋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一堆什么东西。
季时冷改口改得特快,“噢,那就是在追我。”
“那你喜欢他吗?”
“我喜欢你。”
“……少打岔,我们是亲人,这还用你说吗?”
隔了一会儿,季时风抱着手,“我觉得秦司人还不错,起码比姓商的好。”
他想到了晚上横空出世的那篇报道,报道上的配图拍得很好。
季时冷坐在轮椅上,怀里的茉莉花洁白新鲜,秦司垂首敛眉看他,目光里流露出的满是眷恋。
都是过来人,他都不用猜,就知道秦司在打什么主意。
季时冷沉默了会儿,开口:“人是挺不错的。”
这个他没法反驳。
“那你怎么说?人家都追到联邦来了。”季时风觉得应该给秦司一个机会,反正季时冷回去也是要相亲的命。
妈妈温沁已经着手安排相亲名单了,季时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不知道。”季时冷喝了口水,视线落到了礼盒上打得漂亮的蝴蝶结,说:“走一步看一步得了。”
“摆烂?”季时风剔他。
“没啊,我见招拆招呢。”季时冷装作看不见季时风的嫌弃,“我都还没问你,你和苏轲怎么回事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