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5)
不出所料,花田前脚刚离开房间,活无常就下了床起来,忙不迭的想要逃离。
“你伤还没好,想去哪儿。”折返的花田刚巧撞上了活无常,将他按回到床上,“我有案子要处理,你老实在这儿养伤,等我回来。”
花田发了话,活无常不好推脱,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才松了口气,花田安心的去办案了。
入了大堂,没看到华盖帝君的身影,兰子君和牛头马面几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花田向前挤到了中央,一面脸盆大小的铜镜出现在眼前:“你们看什么呢?”
“这次的案子。”钟离向旁边移了移,给花田让了位子。
这面铜镜是华盖帝君留下的,记录了案件的发展。
探头一看,镜面平滑光亮,其中的影像清晰可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花田不禁喊了出来:“盈盈?”
“?”众群一头雾水。
“她是案子的主犯柳盈盈,怎么,你认识她?”兰子君问。
“啊!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柳盈盈。”花田不敢相信,柳盈盈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犯案。
“哼,看来你身边没一个好人。”兰子君讥诮道。
“你骂我可以,但不要骂盈盈。”花田怒目瞪着兰子君,少有的生气,。
她和柳盈盈何止是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情感,双亲纷纷离去后,花田没了依靠,连吃饭都困难,是柳盈盈一直接济他,偷摸着塞给他私房钱,这才使他在尘世中苟活这么久,不至于混个饿殍的死法。若要谈清他们的关系,盈盈是花田的恩人,花田就算舍身也要护她到底。
瞧出了花田的异常,兰子君知趣的闭了嘴。
花田转而问向钟离:“钟离,你说,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她触犯了佛法,罪行极大,小的不知道该怎么判刑,还请大人定夺。”钟离向花田颔首作揖,天界之中,佛法最大,这又是华盖帝君亲自嘱咐的,钟离不敢独自判定。
“我不信,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去查。”花田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钟离留在地府,兰子君与花田来到人间查案。
花田头带蓑笠,身穿长袍,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问向兰子君:“你还能认出我吗?”
兰子君翻了一个白眼:“白痴,客栈所有人都看着你。”
穿着个丧服般的黑色袍子,还偏偏挑了客栈的最中间的位置,不扎眼才怪。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说我是诈尸吧。”
花田低头嘬了一口面条,头顶的蓑笠脱落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全客栈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灼灼的看着嘴上挂了一半面条的花田。
生怕吓着别人,花田将脸扣在桌子上,大声喊叫着:“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花田,不是花田。”
“神经病”
“这人脑子有泡吧,大晴天的带什么蓑笠。”
“娘亲,这个叔叔好奇怪。”
客栈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嗯?他们的反应不对呀。花田一头雾水,看向一旁淡定吃面的兰子君,“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脑子反应的真快。”兰子君瞟了一眼花田,他怎么可能让已死的鬼魂出来吓人,这是地府最忌讳的事。
“子君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当众出丑。”花田抱怨道。
“呵,你出的丑还少?”兰子君觉得花田说的话很搞笑。
“小二,结账。”花田被怼的没话说,怒气冲冲的将银钱拍在桌子上,朝银两撒气,他上一世一定是跟兰子君结下了什么梁子。
“花田,好久不见你,脾气大了不少。”店小二不着急收桌子上的钱,先调侃了花田一番。“是不是有了钱就不认兄弟了。”
花田经常来喝酒,与店小二熟识,他也是不明白了,他一身黑袍,再朴素不过了:“你从那只眼看出我有钱了?”
店小二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兰子君,示意花田。
兰子君穿的是江南上好的蚕丝袍,头发是用红锦缎扎起,一颗圆润饱满的血鸽子石发簪穿过更显高贵,脚上穿的更是平常人家少有的银丝靴,这一身行头堪比皇室子弟,一看就是华贵人家。
同样是在地府混,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花田心中默默的留着泪。
“我虽然没富裕,但我也不会忘了你,小时候饿得快要死掉,幸得你给我口饭吃,我的大恩人。”花田朝店小二挤眉弄眼道,把生死看的同吃饭睡觉那般轻。
店小二只哈哈几声,同是命贱的人,越是知道活着不易,越会互相搀扶。
兰子君听到后,表情有了一丝的松动,转而又恢复了无所谓的神情。
第六章 伽蓝凶杀
“不跟你扯这些了,盈盈怎么样了?”花田故作不知情的样子,兰子君也竖起耳朵细听起来。
听到柳盈盈的名字,店小二的脸色都变了:“老哥劝你一句,以后别跟她来往了。”
花田听着很气,酒杯摔在地上,怒道:“我和盈盈青梅竹马,你为什么挑拨我们的关系?”
店小二叹了一口气:“她活不长了,我怕你再和她纠缠下去,日后会更伤心。”
花田急了,握着店小二的手:“活不长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呀?”
“柳盈盈杀了庙里的和尚,再过几天就要被处决了。”
花田感觉一阵迷乱,仿佛听说书先生讲了一段离奇的段子,柳盈盈杀了人,还是庙里的和尚。
“你别唬我了,盈盈怎么可能杀人。”花田只当是一个玩笑。
“证据确凿,和尚死的那天,有人看到柳盈盈和他发生争吵,那日下午和尚就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命丧当场。”店小二将他所知如实说出。
“嗯,目前看柳盈盈的嫌疑很大。”听完后,兰子君客观的分析。
花田一拍桌子,朝花田吼道:“我不信,我要去找盈盈。”
因为柳员外他老人家的面子,柳盈盈没有被关押在牢狱,而是囚禁在柳府,等待着处决。
“臭小子,谁让你进了?”门役将花田拎了出去。
花田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贴了上来,眼含热泪,饱含深情的道:“大哥,让我进去吧,我和盈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门役有点动情,叹了口气说:“你回去吧,柳小姐快要咽气了,谁来都没用。”
“什么!!”花田更加卖力的往里面冲,门役大哥就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这位大哥,劳烦你去通报一下柳员外,在下有要事跟他说。”兰子君略过苦苦挣扎的花田,将一锭银子塞进门役手中。
“这位公子,我这就去。”门役喜滋滋的进了内府。
花田快要惊掉下巴,他一个地府阎王活的还不如判官。
“子君兄,你这么忙,地府的钱还是交给我管吧。”花田跟兰子君讨钱。
“不行!”兰子君一改高冷常态,凶言凶语的吼着,“上次开的宴你忘了花了多少钱了,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要钱。”
“铁公鸡。”花田拉拢着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因为这件事兰子君好几天没理过他。
“公子,请。”管家在前为兰子君指引。
兰子君看一旁的花田,蔫了吧唧的,道:“还不走?”
“走走走。”花田的笑容又呈现在脸上,跟个小弟似的跟在兰子君后面,丝毫没有地府的老大的气势。
“这位公子,不知你来找我何事?”柳员外对兰子君客客气气的,并且完全忽视一旁的花田。
“在下受花兄所邀,特来破柳小姐一案。”兰子君一身正气凛然,让人不相信都难,花田一脸感激加崇拜的看着他。
柳员外仿佛看到了希望,眼中留下了浑浊的眼泪:“老夫敢肯定小女没有杀人,还请这位公子帮忙调查此案,还我盈儿一个清白。”
“柳员外,你放心,我不会让盈盈有事的。”花田探出脑袋道。
柳员外现在看花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是欣赏:“小田,盈盈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说朋友生分,我可是想过要做你的女婿呢。”
吓得老爷子闭上了嘴,带着两个来到关押柳盈盈的处所。
柳盈盈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双目无光,看到花田后,欣喜的爬起来迎接,还未开口说话,就已经哽咽起来。
花田抱着柳盈盈安慰,一阵心痛。
“盈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柳盈盈眼神瞟离,无力道:“就是和你去寺庙的那天,我拜完佛后打算出去找你,有个和尚拦下我,说要我再添一吊钱,我当时也没拿钱,就和他争吵起来,谁知他和我吵完后就这么死了,死了……”
听柳盈盈说完,花田眼神一沉,又跟她聊了一会儿出了柳府。
“怎么?看你有话要说的样子。”从出了柳府,花田就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花田道:“我觉得盈盈在撒谎。”
“呵,你不是相信你家盈盈没杀人吗?”兰子君日常讥讽花田。
“不,我不是说她杀了人,我是说她跟和尚吵架的原因说了谎。”花田继续解释:“盈盈是个大家闺秀,脸皮薄,断不会为了一吊钱与人吵起来,而且还当着第三人的面吵架更加不可能了,这是其一。其二,柳家在此地也是一个大户,有些名气,镇上都知道柳员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庙里的和尚也不会不知道,不至于为了一吊钱得罪柳家。”
兰子君频频点头,不得不佩服花田的分析能力:“那柳盈盈为什么会和和尚起了争执,又为什么要撒这个慌。”
“一定和那和尚有关,盈盈这里先不管,我们去寺庙看看。”柳盈盈既然撒了谎,肯定不会轻易说出真相,花田只好另寻突破口。
寺庙不似以往热闹,白灵布条,纸钱草人到处都是,一片荒凉,庙中不断发出和尚念咒的嘤嘤声,花田的心头像是被人隔着皮肤挠了几下,瘙痒的很但又触不到,只能隐忍着,兰子君也好不到哪儿去,面色铁青。
“头一次听到如此不堪入耳的大悲咒。”兰子君抱怨道。
“等会儿进去,还会不堪入目,子君兄可要做好准备。”花田提醒,他怕兰子君被那尊大佛亮瞎了眼。
兰子君反而好奇起来:“我倒要看看,有多么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