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96)
兰子君嘴角上扬,一瞬不瞬的盯着柴启明,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不怕问不出。
“将军,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偏袒他吗?”还未等兰子君问,一旁的副将焦急的开了口。
“八都,多嘴!”柴启明呵斥一声,副将退到后边。
“柴兄,都到这时候了,你也不该再有隐瞒了。”兰子君洞察一切,拿皇权压着柴启明,“我们是徐皇派来的使者,该通晓一切。”
柴启明犹豫再三,模棱两可道:“我听到的只是世间的传闻,兰兄不可全然当真。”
兰子君点头:“我自由辨别。”
柴启明这才说道:“传闻,剜人心的是不老将军。”
“不老……将军。”兰子君忖度,果然如华盖帝君所说,边塞出了长生者。
“将军姓杨,单字毅,是前朝开国大将,其威名四海皆知。
前朝覆灭,徐朝建立,杨将军身在边塞统领百万大军,自愿交出兵权,归附徐朝,这之后,将军消失在边塞。
百年已过,所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就在前些年,频频有人传出,见过杨毅将军。
传闻怎么可能信呢,都过去一百多年了。”
柴启明忽的抬眼,看向兰子君,目中带着些许惊恐,继续道:“要是从别人口中所知,我是万万不信,可是当我亲眼所见,就不得不信了。”
“亲眼所见?是什么情况见到,杨毅又成了什么模样,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放他走?”兰子君频频发问,咄咄逼人,压迫着柴启明本就紧张的神经。
柴启明拉近缰绳,停了下来。
兰子君这招非常管用,柴启明已经进入必问必答的状态。
“在军营不远处的山丘上,那日出了一起命案,我去探查回来的路上,看到高高站在山丘上的将军。
他骑着黑马,手握长戟,尽管看上去非常落魄,但他的身姿,他的气魄,我不会认错,他就是消失多年的杨毅。
容颜未变,坚毅的目光中有的是沧桑,但绝不浑浊,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隔空与我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花田忽的从柴启明后面钻出来,问道,在这儿听了好久了,忍不住问出口。
“哎呦!”吓得柴启明一个趔趄,差点甩下马。
兰子君也吓了一跳,怒目瞪着花田。
花田拉住柴启明的手腕,急忙的问道:“你倒是快说呀!”
柴启明整了整衣摆,坐直身子,缓和受惊的心情,将回忆说完:“杨毅将军对我说:守好城池。说毕,驾马而去,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晚间的余辉中。”
“嗯,很传奇的一段故事。”花田淡然的点了点头,见鬼见多了,对这种事都无感了,问道,“所以,与我们这次案子有什么关系?”
柴启明惊奇的看着花田,凡是听到这个故事的人,皆被吓得面露惊恐之色,眼前的这位使者却面不改色,或许真有大本领,又结合花田几个在城中闹出的动静,柴启明更加肯定。
“你们听说过长生药吗?”柴启明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花田与兰子君对视一眼,问得就是这个。
“哦,世间真有这种药?”花田佯装不知情的问道。
“自古至今,有不少王室贵族研究过长生药,古书中记载过,想要炼制不老药,须添置九九八十一味草药熬制,其中最为关键的一引……”柴启明按住花田的胸口,道,“便是这心尖的血。”
花田嫌弃的甩开柴启明的手,惊吓的捂住胸口,说就说,动手干嘛!
柴启明捂住手,怯怯的收了回去,凶什么!
“心尖血炼制的长生药,被剜心的尸体,不老将军。”兰子君点了点头,很完美的对接起来。
“所以,边塞便有了一个传闻,说是杨毅将军剜了人心,炼制长生药。”柴启明总结。
“呵!”花田发笑,继而捧腹讥讽道,“谣言四起,就是因为这群愚昧的世人。”
兰子君几个不明所以的看向花田,这是又看出什么天机了?
兼坚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的大悟,扭身对花田道:“得不到的才会骚动。”
花田捏了兼坚的脸一下,一手揽过他的脖颈,脑袋搭在他的肩上,问道几个:“你们清楚了吗?”
兰子君领会的稍晚一步,冷言不语,丢了面子了。
卫雉如一望,一脸的迷茫。
柴启明恍然大悟:“将军既然已经长生不老,就没有必要再炼制长生药。”
花田嘴角下拉,目光瞥向一侧,颇为赏识的点了点头,不仅能统领百万军卒,还有脑子,不错,不像某些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哦,原来是这样!”卫雉后知后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花田嫌弃的看着他,与兼坚耳语道:“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
“好像来不及了。”兼坚捂嘴偷笑。
“我就说,杨将军不可能干这种事。”柴启明拍手,这就去中断城中的谣言。
花田面色一沉,刚有了点好感,又败光了,柴启明做事太鲁莽,阻止道:“不尽然,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不可断然定案。”
这种逆转的案子,花田在于尧经历过一次,不会再犯第二次错。
柴启明叹了口气,笑道:“是我欠缺考虑。”
“走吧,先回军营,我想看看尸体。”花田带着兼坚走至前头,柴启明追赶上去,与花田平行。
“花大人,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看你破案有一套,定受徐皇重任,位列高官吧。”柴启明试探道。
花田嘴角一扯,这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徐皇都是他救的吧,便点了点头,顺着柴启明的话接下去。
第一百五十章 长生怨之不老将军
柴家世代为官,在朝中有举足轻重是位置,哪个被提拔,哪个被贬谪,皆逃不过柴启明的耳朵。
有徐皇圣旨,又手握军符,不是大官,便是亲信,可柴启明从未听说过花田,以及其他几个,不免怀疑。
见花田敷衍闪躲,柴启明没再继续问下去,眼睛乱飘,想着别的法子打探。
忽的看见花田身前的兼坚,美丽又不失英气,生的完美无缺,柴启明别不开眼睛,问道:“这位公子是?”
恢复理智,柴启明打探起兼坚,皮肤细腻娇嫩,玉指纤纤拉着花田的衣角,这倒像是皇亲国戚,蜜罐子里泡出来的。
殊不知眼前这蜜罐子受尽了多少苦楚,才换的这一刻的安稳。
“他是我爱人。”花田直言不讳。
兼坚也习以为常,不为所动。
柴启明再一次惊诧,断袖之癖军营里也有,只是这么正大光明听见的,还是头一次。
“你们……”柴启明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好。
目光再次锁定两人,换了个眼光打探。
花田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紧紧圈着兼坚的腰身,生怕他掉下去。不时低下头与兼坚窃窃私语,眉宇间尽显柔情,如一汪春水,看到柴启明心生荡漾。
这么明显的一对,早就该瞧出来,都是这世间的羁绊,蒙住了心前的那双眼睛。
柴启明驾马上前引路,不再打扰两个。
大风起兮,净空长明,月夜蔓上长空,星稀且亮。
驼铃掩盖了声响,烈马嘶嘶归了平静,几个穿过大漠,来至背靠山丘的大营。
绵延百里,大小不一的帐篷点了微弱的光亮,一闪一闪,弥补星空的孤寂。
有了烟火,花田几个才找到了归属感,下了马,直奔大营中央。
冰冷的器甲陈列,配上大漠的荒凉,七月流火的天儿,寒的让花田身子一抖。
“夜间温度降的厉害,几位先进营喝上几碗酒暖暖身子,而后我再带你们去看尸体。”柴启明早就着人温好酒等候几位。
“酒!”花田咂叭了下嘴,肚中的酒虫勾了出来。
柴启明单手请示几个入营,闻着酒香,花田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
坐惯了主位,花田单刀直入,直奔军营前头的主坐,抱起酒坛,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
“兼坚,来尝尝酒。”痛饮一番,花田倒唤到站在门口的兼坚,给他倒了一碗酒。
兼坚不知所措,怎么这么不懂礼数,算了,这才是真正的花田,不拘小节,随心而为。
兼坚来到花田身侧,接过酒碗,试探的尝了一口,暖热的温度将酒味冲淡,喝下去的,只是暖场的良药。
与花田并肩坐下,更饮一壶暖酒。
兰子君与卫雉刚落座,便抱起酒坛畅饮,酒鬼本性暴露。
待柴启明进营时,几个酒坛咕噜噜的落地,滚到脚下。
几个喝酒聊天,旁若无人。
柴启明巡视一圈,找了处边角落座,等着几个酒饱饭足,再去查看尸体。
“来一个,来一个……”柴启明昏昏欲睡之际,耳边忽而响起卫雉的高喊。
微微抬头,看到卫雉抱着一坛酒,倒入兰子君的碗中,顺流而下,源源不断进入花田嘴中,形成一个酒河连接。
花田脸颊微醺,双眼迷离,任由兰子君与卫雉玩闹,敞开着嘴巴畅饮。
兼坚在旁阻拦,拍着花田的胸膛,不悦道:“别喝了,待会儿还要破案。”
花田伸脚一踢卫雉小腿,卫雉抱着酒坛,退了几步,酒河停止,兰子君将酒碗一扔,拍了拍手。
“不喝了。”花田呵呵朝兼坚笑道。
兼坚掐着花田红透的脸,来回揉捏,警告道:“少喝点吧,阎王大人。”
柴启明看的目瞪口呆,要不是见识过几个的破案能力,还真以为几个是来骗吃骗喝的登徒浪子。
摇晃着走到台下,花田对柴启明勾了勾手,责问道:“怎么还不带我们去看尸体?”
什么!老子都在这儿等了你们大半夜了!
柴启明面色暗沉,冷言道:“这就带你去。”
说毕,扭头便走,也是不想多看花田一眼。
“走着。”花田朝几个勾手,跟上柴启明。
乌鸦窝在枯树枝上,瞪着圆溜明亮的眼睛,盯着前来的几个,“啊”的一声开嗓,吓得花田一激灵。
花田怒目圆瞪,狠唳的眼神撇了过去,几只黑乌鸦挤成一团,小脑袋缩进胸前的绒毛中,闭上眼睛装睡过去。
花田满意的点了点头,地府阎王不是白做的。
柴启明打开帘子,一股腐臭味飘出,因着白日的灼热,尸体开始腐烂。
“所有的尸体都要在这儿,花兄,你们可以进去探查了。”柴启明将门帘塞进一侧,黑洞的门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