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51)
兰子君还未来得及辩解,脸色便绿了起来。
这!是!什!么!味!道!
秽液的味道侵袭而来,浓郁而强烈。
兰子君有经历,对这股味道有防备,华盖帝君从未接触过这个味道,被熏的脸色发白。
兰子君一壁围上面罩,一壁将华盖帝君往外推:“这儿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
华盖帝君握紧兰子君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道:“这儿的危险不可预知,我不会让你自己去的。”
兰子君将手抽出来,扯了衣袍上的一块布料扔给了华盖帝君,说道:“可别半路被熏跑。”
华盖帝君忍着臭味,咧嘴朝兰子君笑了笑。
进入罩中,别有洞天,巨大的罩子所包囊的空间也是极大,兰子君与华盖帝君兜兜转转找了几个房间,都不见人的踪影。
房子里是一些简单的陈设,还有几件黑袍,估计是明明德留下,或者他一直在这儿居住。
“这儿没有。”走到罩子的尽头,兰子君朝华盖帝君摇了摇头。
华盖帝君停下忖度:“味道一直在,说明我们没来错地方。”
“对了。”提起秽液,兰子君想起前些时日运送木桶的经历,“我们当时从大殿进去,穿过甬道,木桶被击碎,秽液流入地下……”
“地下!”兰子君与华盖帝君同时喊出。
“这个明明德真是狡猾。”兰子君不禁感叹一句。
两个在壁室里寻摸进入地下的入口,来至一处摆满草木兰花的温室,华盖帝君驻足。
“怎么?有发现吗?”兰子君跟了上来询问。
华盖帝君进屋,抱了一盆兰花仔细研究起来,兰子君也凑上前来,跟华盖帝君一起。
研究半天,华盖帝君的眉头终于松开,兰子君以为他有了苗头,问:“难道下去的入口与这盆花有关?”
华盖帝君摇头,将花盆递到兰子君眼前,一簇橘黄色的花束推到兰子君脸上,花香弥散在鼻翼。
“我发现兰花在这儿长得真好,是不是因为有臭味的原因,下次我也在兰花温室里摆些臭物。”华盖帝君很是认真道。
兰子君怒火中烧,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兰花喜好干净,这花看着新鲜,应该是才摆上的,在这种环境下,过不了今日,定会全败。”兰子君解释。
华盖帝君起了怜悯:“这么些兰花全败了有些可惜,不如添到我的花室里养着。”
一扬袖,成群的兰花凭空消失。
“看下面!”兰花消失后,一块巨大的木板显现,没了兰花香气的掩盖,这块木板下臭味烘天。
“怪不得要摆这么多兰花,原来是为了遮盖臭味。”隔着面罩,都阻挡不了这股味道,兰子君更加厌恶。
“下去瞧瞧。”华盖帝君揭开木板,一条幽深的阶梯直通地底,下面火光微微闪动。
华盖帝君念咒,化成一缕清风,兰子君跟随华盖帝君,也化成一阵风下到了地下。
转了个弯,狭小的甬道豁然开朗起来,巨大的池子展现在眼前。
看到这副场景,着实让兰子君难忘:四方的水池中盛满了粘稠的淡黄色乳液,腥臭味扑面而来,害的兰子君差点呕吐出来,华盖帝君手臂化成小旋风,吹散了一部分臭气,两个这才能在地下待住。
骨瘦如柴的徐皇坐在水池中央,紧闭双眼,一条大腿般粗的蟒蛇将他盘绕起来,蛇头直立,口中吐着信子,发出怪异的声音。
兰子君指了指密室的出口,示意华盖帝君出去。
华盖帝君接收到信息,两个快速逃离了现场。
上去地面,瞬间觉得也没有那么臭了,相比地下,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缓和了半天,兰子君将外袍脱下,燃了一道符,将衣袍烧成了灰烬,他可受不了被臭味沾染的衣袍。
一壁烧着衣服,一壁道:“回去吧,今日先了解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你爱干净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华盖帝君突然将兰子君搂紧在怀里,狠狠地蹭了几下。里面的亵衣重新沾染了味道。
兰子君无奈身高的限制,挣脱不开,被华盖帝君“蹂躏”了一番,只能咆哮道:“滚你大爷的!”
“那我滚了,你善后。”华盖帝君嬉笑着离开。
兰子君也不拖延,又制了一道黄符,将铜罩遮掩住,急忙赶回去支援兼坚。
……
冷宫
花田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冷宫,这次没有翻墙进去,带着回礼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
好像知道花田要来,正门大敞,几个丫鬟站在门前张望。
花田上前作揖:“两位姑娘,劳烦通报一声。”
“跟我们走吧,娘娘正在等你。”两个丫鬟在前面引路,带花田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丫鬟将花田引进大堂,花田瞬间被吸引。
渐入夜的冷宫并没有传说中的凄清惨淡,展现在花田眼前的是灯火通明,其乐融融的场景。
没有主子与奴婢之分,众人围坐在一起,吃些茶点,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太妃坐在中央,一众宫人围在她身旁扮演角色,惹得太妃一阵欢笑。
第七十四章 朝歌行
花田经过时,众人齐齐微笑着向他点头问好,花田不自禁的放松下来,颔首回应,之前的印象全都消失,花田真想坐下来,同她们一起欢谈。
两个丫鬟继续引路,花田不舍的穿过大堂,来至后殿。
“公子,到了,你进去吧。”两个丫鬟将花田送到门前便退了下去。
花田左瞅右瞅,这儿怎么这么像昨天惊魂的灵堂。
在花田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房门开启,花田与林熙对上了眼。
“进来吧。”林熙将房门大敞,侧身让道,邀请花田进屋。
今夜灵堂点燃了蜡烛,没有昨日那般恐怖,不过看到大大小小几十口棺材,花田心中还是升起了异样感。
怪不得昨夜老是被棺材绊倒。
有了昨晚的阴影,花田在门口犹豫,始终不愿进门。
林熙看到花田疑惑,解释道:“这都是给冷宫的人准备的棺材,只要有人进了这儿,都会抬进一口棺材预备着。”
花田咋舌道:“这不是咒你们死吗?”
此话一出口,花田深知不太对,紧紧的闭上嘴巴。
林熙不在意花田好话,冷笑一声,直截了当道:“进了冷宫,我们就是死人了,没人管我们。”
想到大堂欢闹的宫人,花田心塞的说不出话。
“现在可以进了吧。”林熙自顾自的跪到蒲团上念起了经。
花田跟了进来。
环顾四周,花田被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所惊诧。
画中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由于长的好看,花田一眼就认出此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林熙见花田一直盯着画像,便解释道。“这是我去世的皇儿。”
“皇儿?”花田仔细端详了林熙的面貌,和画中人确实挺像的,但花田还是不太确定,继续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花田戳中了林熙的痛处,林熙攥紧了手中的念珠,抬头盯着画像中的人,不甘与懊悔的泪水在眼中打转,说道:“这要追溯到三年前的那场政变……”
“政变?”
“政变前,一切都还归于平静,皇上虽说身体欠佳,但还是会日日上朝。
后宫中,只有我和榆妃生下皇子,偶尔会为了博宠产生一些小摩擦,但不会对立两级。
百姓安居乐业,朝堂广开言路,商铺林林总总,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本以为政变会是我儿锦帛与徐锦荣的皇位之争,没想到明明德出现了,一切都变了。
六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皇上狩猎归来,带回一个身穿黑布袍的道士,名为明明德,给予他法师称号,自此整个徐王朝的冬天来临。
皇上开始不理朝政,将自己关在紫荆殿中,三年来没人再见过他,他又将整个王朝全权交给明明德。
将臣不服,多次上书反对,明明德不知施了什么咒发,凡是上过书的将臣全都生了重病,全身长满脓包,溃烂而死,渐渐的无人再敢议朝堂事,朝政荒废,徐朝千疮百孔。
做为贵妃,我自然看不下去,明着暗着想进去紫荆殿,告知皇上这一切,但都被明明德阻止。
实在没法子,我联合了将臣,打算强行进入紫荆殿,取了明明德首级,谁知明明德与榆妃串通一气,诬陷我想逼宫,想弑君夺位。
群臣听信了明明德的说法,临阵倒戈,我亲手铸造的剑最终刺向了自己。
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没想要保全自身,但我儿锦帛还小,当时还没到及冠之年,我偷偷的将他运送出去,结果还是没逃出那帮恶人的屠杀。
帛儿的尸体运回来时,已经面无全非,他们见我没了依靠,便将我送入了冷宫,想让我在此孤独而死。”
提到死,林熙擦干眼泪,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但我如他们的愿,我不会就这么死去。”
听毕,花田对林熙的佩服之意油然而生,一个女人如此大义,敢于做哪些懦弱将臣不敢做的事,即使儿子惨死,也没有绝望到痛不欲生。
不过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徐锦帛真的死了吗?
从林熙的话中,花田听出了一些端倪,问道:“娘娘,当时徐皇子的尸体运回时,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据运尸的宫人说,我儿是摔落悬崖而死,当时见他时,已经面目全非,全身骨裂。”林熙想到徐锦帛的死貌,极为痛苦。
“既然摔得面目全非,你怎么肯定他就是你的皇儿。”花田道。
“他的衣着……”林熙从花田的话中恍然大悟,“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将心中疑惑说出。”花田不再探讨这件事,说来话长,他无法跟林熙解释。
听完故事,花田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一想:不对呀,我是来打探凶手的,怎么被牵着鼻子走了。
想起正事,花田将话题掰回正轨,问道:“娘娘,昨日看你的几个丫鬟挥舞棍棒,应该学过武术吧。”
“学过又怎样。”林熙的态度突然转变,气氛严肃起来,警告花田道,“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有何目的,限你们三天之内离开徐朝,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会伤及谁。”
听林熙的语气,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你要做什么?”花田问。
林熙没再回话,将花田推出门去。
花田看着她的背影,心情格外的沉重,回去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