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仙只靠嘴(31)
石子砾大奇,却顾不上研究了,定住时空这么一会儿,他法力都快抽空了,将牧羊鞭扔入乾坤书页,小毕方一口叼走,埋在自己的鸟窝里。它的鸟窝有大毕方临走前设下的法阵,可以暂时封印住牧羊鞭,防备它捅刀。
从卫权的视角,连眨一下眼的功夫都没有,石子砾竟然站得跟他有情侣距离这么近了,尖叫一声,下意识挥手,手中却空荡荡、轻飘飘的。
卫权:“???”我的法宝呢?
石子砾对他一笑:“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再次捏起了拳头。他自认不是个暴力的人,但看到卫权就手痒痒。
伴随着拳拳到肉的砰砰声,场面二度很血腥,很残暴。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啧啧称赞。
半柱香后,三校紧急出台了新规定,在三校校长同意的情况下,允许参赛选手的师友代为弃权认输,卫权的师弟替他举了白旗,石子砾获得了复赛的胜利。
卫权横着让人抬走了,石子砾跳下擂台,一路来到主席台上,行过礼,拿着牧羊鞭捧给瀛洲校长:“小子无状,下手太过,烦请您代为转交给卫权。”
不义之财他不沾,卫权固然是个烂货,但他要抢了卫权东西,那他也是个烂货。托校长转交,是考虑到卫权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瀛洲校长却道:“这宝物,看卫权不上,你拿去用罢。卫权炼化它数百年,都不肯归心,也是他命中无缘。苏子卿也只为认定的天子献上忠诚,就不知它看不看得上你了。”又细细叮嘱石子砾,若不能收服它,那尽量别用它战斗,不然输了,这宝贝就是别人的了。
他又取出个小药瓶来,温声道:“好孩子,是瀛洲对你不住。此乃我早年所炼丹药,有巩固修为之效,你拿去用吧。”卫权这事儿办得不地道,瀛洲没拦下他,于情于理都该补偿一二,这算是他的赔礼了,何况他看石子砾心宽厚道,更添了几分喜爱。
你们瀛洲,对于打得自家弟子毁容的凶徒,都这么宽厚的吗?石子砾满肚子疑惑,都怀疑有诈,别是缓兵之计,其实已有人拿着木棍和小麻袋在回宿舍的路上等着他了,只好去看自家校长,见校长微笑点头,方谢过后收下了。
他打人打爽了,赢了比赛,还白捡个法宝和灵药,哼着歌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子砾【连环巴掌】:你弃不弃权?弃不弃权?
卫权:我……弃……
石子砾【连环巴掌】:你怎么还不弃权?
卫权:我……
石子砾【连环巴掌】;你脸不疼吗,我手都疼了,弃权吧好吧乖?
卫权:……
☆、老司机,带带我
石子砾前脚进了宿舍, 后脚封郁也回来了,两人一并围观了苏武的牧羊鞭。
滴血认主后,石子砾眼中光秃秃的手柄前段,延伸出一道半透明的弧线,长足有十余丈,以手触摸,材质柔软微凉。就是这个鞭子, 险些将他打得神魂离体。
石子砾以意念询问:“你是专门克制神魂的吗?”
“我秉承苏武遗志所生,他将白雪与毡毛并咽,挖掘野鼠所藏果实过活, 身体虚弱不堪,意志却百邪不侵。”牧羊鞭道,“是以虽非创造者有意为之,但我仍有此功效。”
石子砾脑补得更多一些, 北海食物稀缺,造就了牧羊鞭勤俭节约的品质, 用最少的能量做出最大的成效——所以它攻击神魂威力奇佳,却只消耗那么一点点法力。
他一头栽进乾坤小世界,看着满地撒欢跑的毕方、白虎等幼崽,和颜悦色道:“此间事了, 我带你们去北海旅游。”都扔雪地冰原上冻几十年,看你们还敢不敢浪费法力,你们爸爸都让吃穷了,想致富, 少生孩子多种树。
出来后,石子砾又问了个他很关心的问题:“卫权的公羊奶,也是苏公意志所化?”
“在北海洞窟中有个寒潭,苏武离世后,神魂另有执念,一路从大汉归于此地,方消散于天地间,潭心便产公羊奶,卫权也是每隔数年便去取一次。此次他在你身上用了一滴,手头也仅剩两滴了。”牧羊鞭说罢,不忘补充,“我和他同为苏武遗物,本应有权平分公羊奶,他已独占了数百年。”
石子砾都想笑了,可见牧羊鞭是真的看卫权不上,还怕他夺人财物会有负罪感,特意强调了这一点,怂恿他去拿。
这牧羊鞭无形无声,使用时连法力波动都没有,但若它破不掉对方护体真气,自身便会受重伤。另外,在它未认可石子砾品性前,一旦石子砾输给对手,它便会改投其主。
石子砾奇道:“苏公不是最讲忠诚吗?”
牧羊鞭却道:“我一旦认定了便不会更改,当然更得精挑细选。”
乾坤书页悄悄传音:“它同我等不同,平生只认一主,一旦使用者死亡,它也会自爆,器灵泯灭。”而像他,前主人丢弃他了,他还能再择石子砾为主,更像现代签订的用工合同。
石子砾拿到新玩具,在乾坤小世界画出许多小妖来,正耍得开心,听封郁道:“明天的对战排出来了。”因着前两轮都是自主选择对手,这一轮由系统随机生成树状图,以后几轮比赛就不再变了。
八强赛是随机生成的对战表,石子砾忙上论坛一看,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呸道:“这什么狗屁人品!”因三校选手的姓名分别用不同颜色表示,一目了然。
拢共八个人,他隔壁那组就是母文光和费邦,再隔壁那组是孔烨和费邦,石子砾在决赛前不会跟孔烨碰上,但母文光和费邦两人会先打一场,不论谁赢,接着就得跟他再干一仗,需知蓬莱撑到现阶段的,也就剩他们仨了。
封郁则点了点他这一轮对战的对手名字:“卫权提前狙击你,也不算冤。”名字是浅蓝色的,表示这位选手出身瀛洲,“晏亦白”,一听便是个女名。
“这就是卫权的女神吧?”石子砾想了想,“今天比赛前我们还聊了几句,人不错。她是个人族修士,一瞧就特别爽利。”
他对晏亦白观感不错,但比赛嘛,不讲私交,使出全力也是对对手的尊重。石子砾此时再回忆,这姑娘好像身背着一把琴,好似是用琴乐攻击的。
他没见过晏亦白出招,说期待也有,但终究比不上等着打卫权的跃跃欲试,跟封郁说了些有的没的,便早早躺下了。
封郁坐在床边,看他头挨上枕头没三分钟就睡熟了,眉尖微簇,化为黑黄色梦貘,潜入他睡梦中。近来石子砾格外嗜睡,天刚擦黑便睁不开眼,连吐纳星光的每日功课都许久未做了。他心觉有异,几次入梦探查,见他只是睡得香甜,不曾梦到奇异景象。
今日再看,仍是如此,封郁在他识海中逡巡,毫无异动,拉网般筛了两遍,仍无所获,便为他编了个美梦,方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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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石子砾跟晏亦白互相见过,听裁判枪响,双方都未客气,同时出招。
石子砾手持秀墨老笔,在书页上不断描绘。晏亦白则取长琴在手,十指拨动,阵阵声波荡漾,让人心旷神怡,神台清明。
石子砾不仅没有不适感,深觉自个儿脑门恐怕都冒出了【智慧+5】的BUFF,通体舒畅。第一小节奏罢,长琴曲调一变,从祥和转作欢快,不住有飞鸟扑棱棱降落,围着她盘旋飞舞。
晏亦白却见石子砾仍是在埋头书写,心下奇怪。她此招需得奏三小节,方能施展出全部威力,是以第一小节在场地上埋下重重陷阱,在她周身另藏有防护阵法,阵眼乃她恩师所赐重宝,只待石子砾攻来,叫他讨不了好去。
然而这人就是不过来,她第二节都演奏完了,共引来九十九只普通鸟禽。晏亦白稍一迟疑,演奏第三节,便听天空一声悠远清丽的长鸣,一只青色的大鸟从天际翩然而下,羽翼丰满、仪态高贵,百鸟自惭形秽、收拢羽翼,垂首作臣服状。
台下有识得的,便道:“这不是青鸾吗?品相这般好的,怕有千年未见了。”
另有人道:“瞧它一举一动,竟含有一丝神性,怕传承了一丝丝微薄血脉,了不得啊。”
横竖台上选手听不到,他们议论起来也没心理压力。
石子砾也很着急啊,他一抬眼,见百鸟如众星拱月,随着青鸾俯冲而下,一百只鸟,自成一种奇特的阵势,磅礴的威力沉沉压下。
他手一抖,画了一大半的图便消失无踪了。乾坤书页凉凉道:“昨天让你练着多画几遍,非着急睡觉,这下好了,画废了三次了。比什么啊,弃权吧快。”
石子砾大怒,手摸入丹田:“就决定是你了!”一把将小毕方扔了出来。
毕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领头的青鸾,多看了几眼对方远比他要油光水滑的青色羽毛,大怒,毛发倒竖,如小炮弹般冲了上去。
它乍一看就是只小青鸾,身上夹了红色斑点,这在鸟类中多为血统不纯的标志。晏亦白扫了一眼便专心操琴,为鸟群加状态,并未在意,然而青鸾在这小鸟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凄厉惨叫,全无亮相时的高贵典雅,没命得拍打翅膀,仓惶调头逃窜。
混蛋,竟然叫得也比我好听!小毕方出离愤怒了,三两下追上青鸾,几下把人翅膀尖上最为漂亮鲜艳的大长羽毛给叼了下来,扭头插到自己翅膀上,又喷了把异火,直接将青鸾烧成了秃子。
石子砾啧啧:“FFF团的怒火。”他一放轻松,总算画好了,停下笔,从书页中拎出个音箱。
青鸾通了人性,但这些普通鸟禽懵懂无知,虽惧怕这被放出来的小鸟,但在晏亦白琴声的不住安抚下,倒未四散逃跑。这小鸟也心高气傲,只摁着青鸾打,还有意收摄火焰,不叫伤到凡鸟。她正暗自庆幸,冷不丁见石子砾抱出来个铁疙瘩:“……”
这不是家用听歌的小音箱,而是山区巡逻车经常装着满山转悠时放“森林防火,人人有责,请勿携带火种进山”的那种大功率音箱,足有半人高。
他摁下播放键,大张伟《倍儿爽》的歌声传扬开来,将悠扬的琴声冲得稀巴烂。唱到“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天空下起了字雨,一颗颗字符从天边砸来,携雷霆之力,将鸟群冲得七零八落。
石子砾“咦”了一声,看鸟群跑了大半,竟然还有一小半,大概二十只,不离不弃绕着晏亦白,看来是大张伟杀伤力不够啊,另换了云南山歌对唱《老司机带带我》。因着这歌词颇为黄暴,对着妹子放太失礼,他选了相对干净的《奔驰车》版本,又删去了带颜色的台词,就只循环旋律最精华的那几句。
俗话说得好,见一百次美人,抵不上见一次鬼。鸟雀转眼逃得一干二净,晏亦白心都要碎了,一咬牙,注入更多法力,拼命弹奏。
两边以声波对撞,音箱终究是机械,很快便碎掉了。石子砾趁着这空档,已又画出了个音箱图案。他没着急立刻变出实物,毕竟他这种画画渣渣画出个好看的音箱不容易,特别无耻得在图案后面,添上:“*100”。
一百只公用音箱将擂台塞得满满的,石子砾淹没在其中,扑腾了好久才钻出来,呼呼喘气:“憋死我了。”对着同样刚从音箱海洋中钻出头的晏亦白微微一笑。
晏亦白俏脸煞白,眨巴着大眼睛默默看着他:“……”
几个擂台,数他们这边又唱又跳的最热闹,本来吸引了许多观众,见这场面,都纷纷捂耳逃窜。瀛洲的工作人员半柱香内接到了不下三十个投诉电话,扰民啊这是。
比赛被紧急叫停,工作人员估摸着自己分量不够,去请了瀛洲校长。校长和颜悦色道:“擂台虽是隔音的,选手们听不到外面声音,但阻拦声波传扬也有上限,石选手这一百个音箱,真要都放出声来,也干扰其他选手比赛不是?”
他是个文雅人啊,在场的都是活了千年大几百年的老妖怪或者人族老不死了,古时听得都是雅乐,箫笛瑟琴笙,声音最大的鼓是气势磅礴,就没见过这等阵仗。瀛洲校长现在心脏还砰砰直跳,吓得不轻,忍不住问:“如今凡间,都推崇这等乐理了?”
这倒不是,这些放现代也是洗脑神曲那一挂的。石子砾打个哈哈,问:“不让我们比了吗?”人晏亦白就是玩乐器的,不能不让人家弹琴,可同理,也不能不让他用大音箱还击嘛,这都是选手的自由。
“另外三位校长已在合力开辟新空间,重点加强对音波的吸收能力,两位稍等。”瀛洲校长道,“这也是我们工作人员考虑不周。”
人家这么客气,石子砾当然很配合连连应了,晏亦白也没二话,她就是瀛洲出来的啊,何况她现在满心乱腾腾的,正好也理一理思路。
她拼命回想,再比赛该用哪个曲子抢先手,不再玩层层堆叠铺垫的把戏了,就是硬肛,只消赶在石子砾画出音箱前抢攻,获胜几率还是很大的。
——别紧张,别慌!冷静下来,先把所有曲目过一遍,再精心挑选合适的。
对,就是这样,可以的,你能行的!晏亦白用力掐着自己手心,定下神来,吸了一口气,哼:“哈咿呦哦哦 哈咿呦哦哦——”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停了没两秒,又哼,“要上昆明车子多,半路拦我为什么——”
石子砾:“……”
晏亦白:“……”QWQ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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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厨师小分队
也不用几位校长合力开辟新场地了, 晏亦白干脆利落得认了输。她说得很诚恳、很直白:“两段旋律轮番循环就够了,再来第三曲第四曲,我就废了。”
别比个赛,把精神给整崩溃了,她对比武的名次,本就没多少企图心,何况她远非石子砾的对手, 第一回合交手便已认清了。
石子砾很愧疚,想了半天,才道:“说不定, 我有法子能帮到你。”
晏亦白连忙问:“直说便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石子砾深沉脸道:“以毒攻毒。”又详细解释,这两首歌固然有魔性,但并不算太过分, 横竖他听后也会不自觉脑内循环,远没有晏亦白这般夸张, 好似连平生所学乐曲全都忘掉了一般。
晏亦白若有所思:“是我未曾接触过这等曲调,才承受不住吗?所以我该多听、多唱、多学,习以为常,便也不惧了。”倒是很有道理啊。
她是个极为聪明的姑娘, 由一推百:“所以若我能精研此类曲谱,对修士的杀伤力岂不更胜一筹?说不得我成仙作祖的起始源头,便应在此处了。”
石子砾凭借言灵天赋,使用的仅仅是歌词中最浅显的意思, 如天空飘来五个字,就仅仅只是有字砸下来。但要落到她这个音乐生手中,激发出蛊惑人心的力量来,大大增加了她的攻击手段。
晏亦白往地上一扑:“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硬行了拜师礼,认石子砾为解惑老师。
“……”石子砾都没来得及阻止,生受了人家三个响头,总不能再磕回去,呆然半晌方道,“我这五音不全的,只能赐你些法宝。”便变出《中国十大神曲名录》《100首歌曲让你后悔生了耳朵》《约瑟翰·庞麦郎专辑》等光碟来。
两人都没从擂台走下去,当着许多观众的面,便完成了拜师收徒、传经授宝的手续。观众们万万没想到竟有这等展开,没看到好戏大失所望,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石子砾懵懵得也回了宿舍,隐隐琢磨这处理措施好像不大对头,但看这姑娘欢天喜地的样子,只得把满腹狐疑压了下去。
他没空担心别人,有个事儿沉甸甸压了下来,石子砾叹了口气,又问了一遍:“谁赢了?”
封郁特别有耐心得第三遍回答他:“母文光。”
母文光赢了费邦,而且不是苦战,比石子砾战胜宴亦白还快了一筹。他俩虽有换场地什么的折腾,但实际用时并不多,修士打架动辄是以几天几夜算的,像母文光两个时辰战胜费邦,称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压倒性胜利了。
在石子砾以黑马的姿态挤入排行榜第二名前,费邦是万年第二,母文光是老三,他俩早交手不知多少次了,有胜有负,母文光败场居多。
石子砾都忍不住搓手了:“我欺负了母学长这么多次,难得起了念头,想再跟他打一场了。”他就没输给过母文光,甚至还是化形期的小不点时就凭运气胜过母文光一次,不知这次会不会被打脸逆袭。
待半决赛开始,哨声刚响起,便是一道冲天剑光斩来,石子砾一个驴打滚险险躲过了,大赞:“真是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母学长功力大进。”
母文光谦虚道:“哪里,石学弟谬赞了。”
两人嘴上说着,眨眼间已交手过近百招,母文光剑气千幻、矫若游龙,石子砾躲得就远不如他好看,满地打滚,抱头鼠窜。
他本就不是以速度见长的,一开始还务必得腾出时间来写字说话、施展言灵,这等一照面便疾风骤雨猛攻的对手,恰恰将他克制得死死的。
石子砾又一次险些被捅了个通透,大怒:“搞毛啊!”突然眼睛一亮,“我搞矛啊!”手中出现一柄长矛,奋力投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