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仙只靠嘴(42)
石子砾从乐曲中回过神,心道这一节总算揭过去了,妈呀他差点背了条命案,三个月来无数次忐忑不安。他哼着歌打扫战场,本拟将剩余的莲藕拿出去扔掉,收拾了四肢,再去抱头颅,手上没拿稳,头颅“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作两瓣。
清丽淡雅的香味飘散而出,颅内不知何时竟生出了一朵粉色荷苞,静悄悄、羞答答,有极淡的灵气在花瓣上游走。
石子砾有了一个猜测,因何秀姑正值青春叛逆期,他顿了一顿,没出声,瞥了龙女一眼。
龙女便道:“韩湘子已走,再见面不知何时,这荷花也无用,不如毁了吧。”便要一掌拍出。
这荷花极为可爱,比窗台摆的睡莲更优雅端丽十倍,何秀姑忙道:“龙姐姐,留给我养好不好?没准能栽活呢,它来历也不同寻常,说不得能炼成个法宝什么的。”她将莲花扎根的那一整块莲藕都收了起来,回到豆腐坊中,当真悉心照料,不惜耗费法力,化为灵水浇灌它。
在这破副本待了这么长时间,总算主线剧情有了进展,怕这莲花便是日后的莲仙人,纵然不是,小姑娘养点花啊草啊的,也能陶冶情操。石子砾心情大好,他已见了张果老,也就不以石道士的身份出现在小溪边。
倒是他扮作石小二去溪边提水泡发黄豆时,看到花都县县令单举彦带着十几个衙役在溪边徘徊。衙役们两两一个,从牛车上搬木头箱子下来。
单举彦神色焦急,看到有人过来,忙把他拦下了:“这位小哥,麻烦问一下,□□人何在?”
石子砾没说话,单举彦忙道:“小哥勿怕,我曾受过□□人大恩,本应早便来谢恩还愿,只是有事耽搁了,今日一来,却不见仙踪。”
石子砾道:“□□人早便不在了,三个月前就离开了,也不知云游到何处了。”不再理会他,向着小溪扔出水桶。
单举彦一瘸一拐在溪边走了好几遭,悔恨道:“怪我没早点过来,心不诚,无缘面见仙人。”捶胸顿足,叹惋连连。
石子砾看了他的腿一眼,透过布料,见小腿上碗口大的烂疮,上次来时还没有,看这伤势虽已被药力止住,但皮肉已烂。想必单举彦三月未来,并非家中有事,而是腿上生疮,下床不便,更无法赶路了。
他道:“听您的口音,是北边来的吧?路过花都县没有,我听说那里好久没下雨,水都不够喝。”
单举彦苦笑:“干渴便够要人命了,还有蚊虫叮咬,受了伤不能清洗,不少百姓便死于疫病,染病侥幸不死的,很多人都生了烂疮,留下终身残疾。”
他腿瘸了,也是命数如此,石子砾不打算再插手,他强救花都县,已沾染了许多因果,他终究只是个过客,不能深陷此地。
石子砾震惊脸一拍脑袋:“□□人真是料事如神,他临走前曾预言了花都县瘟疫之事,说有一人可解此困局,还留下了一句话,一首诗。”
单举彦走这一趟是来谢恩的,没指着能医好自己的腿,不然早三个月他刚染病时就来求救了。人情不是好欠的,神仙更不是好求的,折损福寿,他上次为百姓求告,也曾暗暗立誓,若神仙应允,解了花都县之围,他甘愿折损二十年阳寿。
是以石子砾这句话让他一惊,稍一犹豫才道:“小兄弟可否细细说来?”
“□□人说,让瘸子去找瘸子。”石子砾将诗念了出来,“仙君姓李本名玄,蓬累成真不改颜。自腿难医犹卖药,枉然时叹度人难。”
李玄是八仙之首铁拐李的本名,传闻他身后所背葫芦有千百种灵丹妙药,可医好天下百病,唯独治不好自己的瘸腿。
他把法子点出来了,要不要去找,能不能找到,全看单举彦自己了,这人命格奇特,无大富大贵之命,却极有贵人缘,说不得真有缘能得铁拐李相助,那石子砾还能跟着沾个光,拿到铁拐李的那张牌。
他打了水回去,封郁听他将事情一说便明了:“急着回家了?”
石子砾点点头,说真的,唐朝刚来时还有些意思,待长了就挺烦的,他还是喜欢现代的氛围。是以莲仙人的主线一有进展,连八仙套牌都不想浪费时间收集了,快结束了回西昆仑吧。
封郁一笑,留他专心指导何秀姑修行,自己动身去跟单举彦那条线索,三年之后,石子砾收到提示,他拿到了【贱·狗皮膏药铁拐李】卡牌,原来是铁拐李将草药涂抹在狗皮上,治好了单举彦的腿伤。
何秀姑也很争气,摒弃杂念潜心修行,长到三十岁时,吞下一片粉中透黄的薄薄云母片,突然抬首望天:“我名何仙姑。”她悟了,自此世间再无何秀姑,只有何仙姑,腾云驾雾而起。
这片小林子中,仙乐阵阵,百花齐开,何秀姑飘然升入九天,骤然回神,蹬动两腿:“石哥哥,拉我下去!”她此时如氢气球般,不受控制往上飘,对法力掌控尚显生疏,止不住上升的势头,只得求助。
石子砾纳罕,这升仙就跟生孩子似的,孩子头都出来了,再喊着不生了?他虽奇怪,倒很配合:“信仰之跃!”身子飞跃百丈,扯着何秀姑脚后跟,把人拉了下来。
何秀姑道:“我需得同爹爹娘亲说一声。”
石子砾恍然,笑叹道:“是啊,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绕着护城河飞一圈,也给你爹娘长长脸,这么多年了,都不容易。”何泰就这么一个骨血,是个姑娘家,三十岁不嫁,难免便有恶邻小人得嚼舌根,背地里说了许多难听话,何泰夫妇当着女儿的面不会表现出来,私下也是伤心。
何秀姑眼圈便是一红,她已位列仙班,可父母终究是凡人,她能保他们安享晚年、下辈子投个好胎,却不能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实在是亏欠许多。
她同父母好生团聚了三日,可仙人不存于凡事,抵挡不住仙界感召,泪别父母,飞升九天。何仙姑自发加入了八仙小团体,同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吕洞宾抱团,又过了五十年,蓝采和成仙后也成了小团伙的一员。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结束副本~
☆、百尺竿头进一步
八仙凑齐了七仙后, 正式对外接任务。太上老君有意将八仙立为道家在凡间的代言人,越接地气越好,自不会让他们高高在上。
凡民间有插香炉放祭品的,请了神棍跳一段大神,求神明附体,若果真心诚,八仙便会附身在神棍身上, 听取百姓心声。
星移斗转,转眼到了宋仁宗年间。某日轮到何仙姑当值,被凡人召唤下界, 不出一个时辰便返还了,气得浑身发抖:“这帮刁民忒无礼了!”
石子砾本来在跟封郁一道给小莲花浇水——何仙姑是当真很喜欢这莲藕所生的一枝莲花,升仙搬家到仙界时,也不忘捎带上——连忙问缘由。
“我刚一显灵, 表明身份,便有人追着问吕洞宾呢, 说有我的地方定有他,有他的地方定有我,还另外说了些浑话,不说也罢。”何仙姑啐了一口, “什么时候我成了他们嘴中的话瓣?”
何仙姑作为八仙中唯一的女性,绯闻是很多的,蓝采和X何仙姑、韩湘子X何仙姑比较常见,铁拐李X何仙姑(?)也很受欢迎, 另类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嘛,铁拐李毕竟是八仙的老大。不过最深入人心的八卦还是和吕洞宾的。
八仙代表了男女老少、贫贱富贵的八个个体,吕洞宾是男,在八卦中属乾卦,何仙姑是女,属坤卦,正好相对应,在世人眼中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私底下传流言可以理解,但问到当事人脸上,看何仙姑神色怕还说了荤段子,那就太过分了。石子砾撸袖子道:“我这便下界,给他们好看!”
他一个猛子扎下云层消失不见了,封郁本欲跟随,见何仙姑对着自己欲言又止,便停住步子,尽量温和问:“怎么?”
他对除了石子砾之外的人,都是很冷酷无情的,待何仙姑勉强有两分耐心,也有限,神色仍是淡漠冷然。
何仙姑看这张冷脸看了几百年,早已习惯了,也不畏惧:“远之则怨,近之则不恭,应当如何把握,请您为我指点迷津。”
从情感上,她当然跟石子砾亲近,在她的成长中,石子砾一直担当着半个父亲的角色,父母离世后,石子砾的影响无形中更大了。而封郁,认识这么久了,是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何仙姑待他十二分的敬重,却无亲近之意。
八仙的形象便是太亲民了,有些凡人便没有了敬畏之心,换个不那么常见的神仙来,看谁敢乱嚼舌根?她此时便恨不得自己有封郁这等气场。
“此乃我所使法器。”封郁轻撩起袖子,右手捏着一枝兰草,姿态端秀,别具□□。兰草上一左一右生有两朵浅紫色小花,正中有一朵淡黄色大花。
这当然不是他的法器,是石子砾下界玩,摘回来送给他的,封郁便收拢在袖中,此时正好拿出来展示。
他随手一挥,兰草叶片摇曳,在面前划出一条银河,两朵小花款款飘下,化为牛郎和织女,分列银河两端,封郁轻轻吹了一口气,淡黄色大花散落花粉无数,化为黑白相间的喜鹊,在银河间搭起鹊桥。牛郎和织女踩着鹊桥相会,执手相看泪眼。
他本便是天上地下无双的俊美,风姿特秀,爽朗清举,一举一动浑然天成、不染尘埃。何仙姑都看呆了。
封郁再一挥兰草,牛郎织女重化为小花反转兰草上,银河和化为喜鹊的花粉自行消散,幽香满乾坤,道:“用你的笊篱,如何重现鹊桥相会?”
何仙姑大为尴尬,她得先烧一大锅水,捞起面条来当银河,撒把水饺当喜鹊,煮两个包子当牛郎织女,固然实用,施展完神通还可以吃一顿,但两者意境不可同日而语。
她若有所思,莫非是法器没选对?拿着家家户户都有的笊篱,太掉价了。
封郁又道:“何须同那等愚人分辩?自正己身,流言自消。”
这话翻译过来,她装得人模狗样,天下第一大圣人,世人也便不敢八卦到她头上了。高洁的意象有很多,但跟她有缘的却少……何仙姑一时毫无头绪,四下巡视,目光下移时,正落到了那枝粉嫩嫩的莲花上,眼前便是一亮。
那头石子砾收到提示:“恭喜玩家获得【女·冰清玉洁何仙姑】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套牌收集进度:7/8。”
他一猜定是封郁神助攻了,哈哈一笑。天上时间过得慢,封郁成功把莲仙人原形推销给何仙姑的空档,石子砾已经找到了对何仙姑不敬的那家人。
那家人气走了神仙,也不见惊慌,三五个闲汉聚在一起,仍嘻嘻哈哈议论着之前之事,有一个道:“可惜仙姑附身的那神婆太丑,声音虽好听,可对着这么张丑脸,老子硬不……”话未说完,打了一个寒噤,“怎、我脖子后面怎么凉飕飕的……”
有缥缈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间细语:“何人行行复停停,月下枯骨裹红衣……”这是音频怪物填词翻唱的《百鬼夜行》歌曲,石子砾唱了开头两句,便有女声从九幽之下传来,与他相互应和。
唱过第一遍,他停了口,女声自顾唱下去,月亮被云层掩住,鬼门大开,惨叫声、呼痛声、咀嚼骨肉声,不绝于耳,肚皮被刨开的怪物、捧着头颅吸吮的怪物、舌头垂到地上的怪物,纷纷狞笑着走了出来。
思想越不干净的,见到的鬼怪种类越多。石子砾看这六人纷纷惊叫,可见没一个无辜的,冷笑了一声,不理会他们死活,扭身走出这间小农庄。
他走出一小段距离,感应到百鬼重返幽冥,正待腾空而起,耳听得林间有吵闹纠葛声。石子砾很少对凡人下这等重手,想着日行一善中和一下,便前去查看。
却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同村民们揪扯在一块。他们如狼似虎,各个刀剑在手,震慑住村民后,将躲在宅子里的妇人、孩子都拖出来,妇人们拉上一辆车,孩子另外抱走了。
石子砾还当是强抢民女的老戏码,可也没道理一次抢这么多,何况被抓的都是年轻妇人打扮,非未出阁的姑娘,何况还抢走小孩儿。
不知缘由便不好强出头,他道:“时间都去哪儿了。”家丁拖拽的动作止住,孩子的哭闹停下,一名妇人正求他们把孩子还回来,下跪跪到一半顿在半空。
石子砾便在这妇人头上一点,恢复了她时间的流动:“嫂嫂莫怕,我初来此地,便见此阵仗,不知怎么回事儿?”
那妇人乍见周围众人都一动不动,大是惶恐,往石子砾脸上瞄了两眼,他生得很有亲和力,是标准的好人脸,多少平静下来。这出场方式,说评书的先生都讲,是神仙道法。妇人往地上一跪:“求仙人救救我的孩子!”
她边说边哭,逻辑混乱,石子砾取出有宁神作用的花茶,泡了包冲水给她喝下,妇人才将事情始末讲明白。京城有个大官,其夫人生得极丑,不知从哪个庸医那处得到了个偏方,说喝下一千名不到二十岁的小媳妇的眼泪,便能变为绝色。
那庸医还说,方子定是管用的,若是喝下无效,定是眼泪加少了,让她们再哭,多哭。你哭不出来?那不好意思,小孩儿我们就弄死了。
妇人泣道:“都城附近小村落,不知多少人因此夫妻分离、骨肉拆散。”
石子砾皱眉道:“天子脚下,贵胄云集,怎生都没人管管?”这得是多大的官,敢大张旗鼓这么闹?这人不仅坏,而且还蠢。
那妇人道:“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国舅爷。官官相护,何人敢管?”
“……”石子砾掏了掏耳朵,“什么?”
现在的皇帝是宋仁宗,其妻弟正是曹国舅,八仙剩下的那个。自从他得封国舅后,石子砾也曾试图同这人接触,但冥冥中好似天道作梗,他一接近曹国舅府邸,便感应到莫大杀机,一时未敢妄动。
曹国舅和韩湘子类似,在八仙中都属于不受关注的小透明,关于他的传说很少,石子砾也没什么印象。但能入八仙位列,不该有这么大的污点,忙追问些细节,发现这妇人所说的国舅爷,也叫他曹国舅倒不错,是成仙的那位曹国舅的嫡亲弟弟。
大国舅爷为官清廉,风评很不错,但他弟弟不成器,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次还不是他干过最离谱的一件。二国舅看中了个秀才的妻子,逼死了秀才,其妻不堪受辱跟着去了,据说腹中还怀着孩子,留下秀才老母亲,哭坟时正碰上大国舅,状告了此事,不料惊了马匹,被马前蹄蹬死了。大国舅收敛了她的尸体,匆匆离去了。
事情就发生在本村,人人愤慨。
石子砾听妇人说了几件恶事,撤掉了神通。
家丁中有个首领人物,并不知时间静止一事,眼一眨冷不丁冒出个人来,看石子砾衣着光鲜亮丽,拿不准他身份,倒也没盲目拉仇恨,还算客气道:“这位公子,我们是给国舅府办差的,您这——”
石子砾不理会他,将马匹解下来牵到一旁,抽出马车的横梁来,吹了个口哨,几个家丁身不由主,穿蚂蚱似的一个接一个穿到了横梁顶上。
他念:“金箍棒,大大大!”横梁不断伸长,高高耸立于半天腰,可清晰听到家丁们的惨叫声。
石子砾让村民们散去,把横梁往后背一插,飞入都城,降落在小国舅府所在的街道,摇摇摆摆走向小国舅府,口中道:“变美变白变漂亮,让你每一天都被自己美醒,三百年独家秘方,不灵不要钱嘞!”奇怪,这国舅府内怎会有仙气残留?不知哪位神仙在此小住过?
他声音不大,却四平八稳传到街道每一个角落,绕着这条街走了两圈,便见国舅府角门打开,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家丁、侍卫冲出来,大怒道:“何人胆敢在国舅府门前喧哗!”一眼看到他背着数十米高的大柱子,走得很轻松,柱子上挂着十几个人,都穿着国舅府下人的制式服装,气焰顿时消了大半,诺诺道,“你、您……您有何贵干?”
这年头神仙满地走,一桌供果、跳个大神便能召唤神仙,石子砾一看就不是凡人,管家强笑道:“我们主家最爱奉养仙人,您请入内。”使眼色让个下人抓紧汇报,心中叫苦不迭,被挂着的家丁他都眼熟啊,今天派出去抓妇人孩子的,怕是不长眼招惹了这位神仙,人家打上门来了,偏偏大国舅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秀才一事,正上门质问,还不知如何收场。
府内,曹国舅听下人如此这般说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看向二国舅逼问道:“你又惹了什么事儿?光一个张秀才,传扬出去,我可保不住你,现在又来一个?”
二国舅没敢接话,麻溜得跑出来,拱手赔笑道:“见过仙人!”
石子砾笑嘻嘻的:“小国舅爷忧国忧民,为百姓谋福,感天动地。这不,听闻令夫人生得丑陋,小道特特前来送药。”他法力一撤,十几名家丁摔落在地,砸得七晕八素,“这千名妇人的眼泪,确能使白骨变红颜,只可惜缺了一味药引。”
二国舅问:“敢问仙家,是何药……”
缺心眼啊,人家接下来能是好话不成?曹国舅打断他:“舍弟顽劣胡闹,都怪我未管教好他——来人,取板子来,我这便施行家法,打死这个没人伦的畜生!”
石子砾拍手道:“好,还是大国舅明事理!”
曹国舅说打死云云,不过是一句虚话,他兄弟二人并非生来富贵,自小在市井间吃过许多苦头,相依为命着长大。这弟弟再不成器,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虽气愤,终究舍不得他为秀才抵命。
然而石子砾眨巴着大眼睛就在一旁看,曹国舅想挤兑他不成,反让他拿话挤兑住了,若再反口,怕神仙翻脸降下责罚,举棋不定的档口,家丁已把板子捧来了。
二国舅想逃,让几个侍卫押到了地上。曹国舅举起板子,看石子砾微笑不语,咬咬牙,一板子重重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