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100)
精通药理,却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谢诸此时嗤笑道:
“若是毒虫,你们早该死透了。”
且不说这些部曲有多么懊恼愤怒,周瑜虽带人制服了这些人,此处却依旧并非完全之地。
孙权自知道毒虫事件的真相后,对郑平更为看重。他想找机会将郑平、谢诸二人拉入麾下,却被二人双双拒绝。
谢诸知道这件事后,他再没法在丹阳城安心当他的卖药郎,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孙权当然没有好脸色,更别提遂他的意,效忠一个破坏自己原有生活的人。因为无处可去,所以在郑平提出是否要与他一路的询问后,谢诸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至于郑平……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投效孙权的想法,来江东只是为了寻药;寻到了药还留下,只是为了确认谢诸有多少真材实料,能不能治郭氏的病。如今谢诸不想卷入纷争,不愿再留在丹阳城,要与他一同离开,郑平当然不会再与孙权虚与委蛇,带上谢诸就跑。
孙权再如何内伤,也只能宽和而无奈地放他们离去,并表示:吴郡随时欢迎你们,有事没事回来看看。
为了表示看重,临送别之际,孙权派亲信继续处理城中事宜,监视那些有异动的士族,自己与周瑜来到渡口,亲自送别二人。
临别之前,英姿勃发的周郎向郑平提了个请求。
“昔日于谢郎庭前,曾闻韩兄一曲,如遇高山流水,久不能忘。”
周瑜认真地望着郑平,唇角含着知音难寻的期待,“只可惜此处无琴,无法奏一曲为韩兄送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可否请韩兄稍劳,再奏一曲,以作诀别?”
郑平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束袖站在船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周瑜,略扬起眉:
“都督当真要听?”
“若论杨柳之声,无人能出君其右。便让瑜讨个便宜,听一听人间仙乐。”
听了周瑜无比诚恳的话,郑平未做多少犹豫,颔首答应:
“诺。”
……只是这“便宜”并非周瑜所想的那个“便宜”罢了。
周瑜一喜,正要折下岸边的柳叶奉上,却被郑平出声制止。
“无需劳烦都督,衡已自带乐器。”
周瑜以为郑平先前已摘了柳叶,便耐心等候郑平吹奏。在说了几句场面话以后便一直未出声的孙权哈哈而笑:“能让公瑾如此赞誉的乐音,必定冠绝于世。我今日赶了个巧,有幸得以旁听仙乐。”
郑平只是矜然一笑,没有回答。
小船徐徐,离岸逐渐远去。
郑平从怀中掏出一只排箫,周瑜看见排箫,下意识地一怔,虽然还未完全联想到最糟的结果,可心中已隐隐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立即压下这无缘无故的感觉,盯着郑平的一举一动,只见郑平将排箫递近唇边,吹出第一个音节。
半刻钟后,周瑜与孙权面无表情地站在岸边。
岸上的游客纷纷捂着耳朵乱窜逃跑,唯独周瑜与孙权二人仍然风云不动地站着。
片刻后,孙权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这就是公瑾口中的‘仙乐’?”
第96章 狂士楚歌
周瑜:“……”
实在无法回答自家主公的灵魂逼问。
他在谢诸庭前听到的柳叶曲有多优美,刚才对郑平的奏乐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胃疼。
即便是运筹帷幄、料敌于先的周瑜也万万没想到——让自己念念不忘的雅音,与赤壁之战引得众人面目扭曲、愿意随时耳聋的难听箫声竟然是同一个演奏者。
是的,当郑平才开始吹奏三个音节的时候,周瑜就已认出郑平正是赤壁之战时为所有士兵吹排箫的有缘人。
这倒不是因为周瑜高超的乐感,而是因为郑平的排箫声实在绝无仅有,只此一家——
毕竟能将排箫吹出卡祖笛的音质,还吹得如此难听的只有郑平一人。
周·地铁老瑜·看手机。
他并没有手机可看,便只是迷蒙着一双眼,隽秀的凤眸眯成皱巴巴的形状,望着逐渐远去的小船。
孙权未等到周瑜的回答,又等了一会儿,见小船虽已走远,箫声却仍没有消失的趋势,他面无表情地撕下腰带一角,塞成团摁入耳中。
经过最初的冲击,孙权已恢复冷静。他十分清楚:并不是周瑜的审美突然变得奇怪,而是郑平故意搞事,临走前残害他们的耳朵。
“真乃奇人也。但愿他下回来到江东……”没事别揣着一只排箫,时不时出来吹吹。
周瑜深刻领会到孙权的未尽之意,深吸了口气道:
“应当不会再来。”
此时箫声已逐渐低微,孙权摘下耳中的布团,问周瑜:“此言何解?”
周瑜道:“主公可还记得,我军与曹军对峙赤壁时,黄将军曾诈降投曹?”
孙权何等人也,只听这一句提示,便已知道周瑜的言下之意。
他眼角猛地一抽。
“韩衡便是赤壁时,在曹营吹奏排箫……”毒害两方战意的那个毒瘤?
排箫之事算不上恩怨,但它证明了一点:郑平是曹营那边的人。
几乎是立刻,孙权绞尽脑汁地回忆己方在郑平面前是否有泄露过重要军机。
他下意识地想让身边的亲卫截下那条小船,可迟疑了一瞬,终究放弃了这个决定。
倒是周瑜出于职责所在,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是否需要截船?”
孙权回想着山间的生死一线,摆了摆手:
“让他们走,不必节外生枝。”
……
距离较远的岸上之人尚且受不了郑平的箫声,近在咫尺的谢诸更是难以忍受。
他化愤怒为力量,疯狂地摇桨,很快便将小船开得极远。
他无比后悔自己之前因为好奇周瑜的态度,而没有阻止郑平吹奏。
哪怕怀疑郑平可能使坏,也以为郑平最多不过是再吹个“十牛嘣屁”,反正嘣也不是嘣他一个人。
哪知道除了“十牛嘣屁”,这世上还有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曲乐,竟恐怖如斯。
木桨摇得飞起,很快来到江流分支的对岸,谢诸弃船而走。
“告辞。”
郑平收好排箫,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谢君好客之情,本欲用金线绒酬谢。不料谢君高风亮节,因看出我酬谢之意,竟急急跳船,不肯接受。”
谢诸脚步猛地一顿,脚踏风火轮一般迅速折了回来。
他的手在郑平面前摊开:“拿来。”
郑平明知故问:“拿什么?”
谢诸狞笑着磨牙:“金线绒。”
郑平见好就收,没有再戏耍谢诸,取出装有金线绒的小盒,全部丢给谢诸。
谢诸打开查看了一番,满意地收好,原本基于一时意气升起的跑路念头也被全部打消……至少在郑平没继续用箫声祸害他的时候,他可以看在金线绒的份上对其既往不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此草你摘了几株?是否还有?”
“还有五、六株,尽在家中。”
谢诸闻言,立即询问郑平愿不愿意把剩下的几株卖给他,用其他珍贵药草交换也行。
郑平见鱼儿上钩,即刻做出一副忧虑的模样,委婉地提到自家阿母生了病,久病缠身。虽然请神医看过,但再厉害的神医也有不擅长的疾病,所以他还要急着四处寻医,无法回去取药。
谢诸因为难得收到金线绒,全部心神都在药草上,一听这话,来不及细想,毛遂自荐道:“某通晓医术,不若与你同去,为令堂探探病。”
郑平迅速同意了谢诸的提议。
等谢诸被郑平带到邺城,他才回过味,发现自己大概又被郑平忽悠了。
他很想转头就跑,然而拿人手短,城中又有五株金线绒在向他招手,谢诸只得压下纷杂的念头,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遂郑平一同去往他在邺城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