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40)
“说过这话的人,已经被吊在墙头上挂三天三夜了。”
李进听不懂现代的梗,把握不到这句话的精髓。但他知道郑平刚才的话不带任何恶意,更像是相熟之人之间的玩笑。
所以他丝毫没有生气,随口回杠了几句,然后问道:“你刚才为何闯入战局,主动与吕布迎战?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主动揽事或好斗之人。”
他虽有几分随心所欲,但正如他所赞同的那句“没有白给曹操出力的道理”,要他舍身下场,主动帮曹军对付吕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李进将心比心:若非自己挂心李典的安危,他也不可能闯入战场。
在他看来,战场上并没有郑平挂念的人,郑平主动迎战的行为着实让他不解。
“莫非是为了我?”想不到答案,李进索性给自己脸上贴金,毫不避忌地拿自己开玩笑。
但他知道这个猜测绝无可能,不管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他。他与郑平不过认识几日,哪怕有郭暄的联系在,他在郑平心中也约等于一个眼熟的陌生人。
李进本以为自己这厚脸皮的插科打诨会获得郑平的鄙视与嘲讽,哪知郑平并未讥嘲他的不知所谓,而是可有可无地点头:“确实是因为你。”
李进差点吓得从马上跌下去。他并非蠢人,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便想到了真正的原因:“是为了郭暄?”
李进这么快便反应过来,郑平也没了戏耍他的心思:“正是。我还等你带我去找他,自然要替你挡一挡这个麻烦。”
如果让曹操的人看到李进对战吕布的英姿,汇报给曹操,曹操肯定会动心,想办法把李进留在自己帐下。
虽然李进完全没有效忠曹操的想法,可一旦他在曹操眼皮底下挂了号,总归是节外生枝,多了一番波折。
而郑平则不同。一来他已经在曹丕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再多展示一些,也不过是影响曹操对他忌惮的多寡。
二来,他与曹操关系微妙,曹操就算知道他与吕布对战的事,也不一定敢用他。
因此他未经犹豫,在李进之前截下吕布,出声邀战。所作所为,不过是利人利己,顺水推舟罢了。
而事情正如郑平所料,曹操那边一直派人关注吕布的动向,得知郑平“击退”吕布,曹操的脸色来回变化,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让汇报的士兵退下,未执一言。
曹丕斟酌道:“未知祢正平是否有行军布阵之能。”
知子莫若父,曹操怎么会不知道曹丕的言下之意?
曹丕说到行军布阵之能,正是暗示他可以考虑将郑平往将领的方面发展。一个嘴欠气人、把炮火对准上峰与同僚的文官下属是所有掌权者们所讨厌的,可若这个嘴欠的人是武将呢?
武将雅也好,俗也罢,嘴欠也无所谓,只要能打胜仗,不出大乱,没有人会去管他是什么画风。何况武将常年征战在外,就算有一张毒嘴也是祸祸别人,简直一举两得。
曹操哪能不知道这个,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妙。你当那祢衡是何许人,任你说什么是什么?”
他想用祢衡,也得要祢衡愿意为他所用。
“你可要与为父打赌——赌此战一了,祢衡会不会立即离开。”
曹丕想了想,果断摇头:“不赌。”
就像曹操对自己认识得明明白白,曹丕也知道郑平与曹操的对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毫不犹豫地避开自家老爹给自己挖的大坑。
曹操没能借赌约坑到儿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事实正如他们所猜的那样,在一场战役结束后,郑平与李进同时离开曹营。
这场争战,曹军与吕布那边算得上旗鼓相当,只得暂时退兵等候良机。
吕布那边似乎认定曹操营中粮草尽毁,将全部兵力驻扎在附近,准备以逸待劳,拉长战时,逼得曹操不得不撤退。
然而,好多天过去了,吕布这边仓促带来的粮草即将吃完,曹操那边却还是没有吃空。
逐渐意识到不妙的吕布:……
隔日,吕布闻着对面隐隐飘来的饭香,愤怒地提起长戟,领兵出阵。
曹操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奉先,粮草可够?”
……
另一头,郑平终于在兖州见到了郭暄。
他一眼认出这个约莫十五岁左右,做束发打扮的漂亮少年,是个女孩。
第40章 狂士楚歌
因为女孩普遍比男孩发育较早,十五岁的郭暄比同年龄段的少年还要高挑一些。她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却十分精致,眼睑与鼻梁处用特殊手段做了修饰,看起来更显少年英气。
这大约是世家用来乔装饰容的秘技,若非郑平前世认识的某位朋友精通易容之术,时常在他面前捣鼓技艺,郑平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少女的真实性别。
郭暄见到郑平,眼中露出真实的喜意。她穿着世家少年的出行服,本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邸舍的矮榻上,在郑平出现后,立即从榻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扑入郑平的怀中。
突然被陌生人扑了个满怀,郑平的腰背下意识地一僵。
在郭暄冲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他知道这么做并不妥当,最终忍住后退的本能,将这个“弟弟”接住。
早在来这之前,郑平便已猜想过无数可能,模拟自己对这个“弟弟”应有的态度。
如今弟弟变成妹妹,虽然一些事情上多了点不便,但大致并无偏差。
郭暄紧紧抱着他不放,声音中透着欣喜与少许梗咽:“阿兄,你到哪去了,这么久也不寄一封书信回来。”
郑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弟弟”会哭。他微怔了片刻,想起许都那个自闭男孩对祢衡的亲近与信赖,心中多了一些猜测,略带迟疑地将手盖在郭暄的头顶:
“是阿兄错了……”
郑平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怀中的女孩揪紧,下一秒,女孩嚎啕大哭,还不时地用拳头敲了敲他的胸膛:
“坏蛋,阿兄是大坏蛋——”
向来泰山崩顶而不变色,从不知退缩为何物的郑平,此刻目光呆板地顶着墙上的一块黑点,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好在他马上想到了脱身之法,学习另一个豢养狮子的好友,像抚摸狮毛一样地摸着郭暄的发顶。
“莫哭了,阿兄向你赔罪……李兄还在这,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岂不让他笑话?”
李进原本安静地呆在旁边当透明人,旁观这对兄妹的重逢之情,哪知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
想到郭暄的古灵精怪,他连忙道:“阿暄聪慧可爱,我怎会笑话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郭暄立即收了眼泪,已经初见时沉静稳重的模样:“让李家兄长见笑了。多谢李家兄长带阿兄回来,暄感激不尽,他日必向李家兄长亲奉谢礼。”
李进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帮个小忙,阿暄你也太客气了。该是我感谢你帮了我大忙,如果没有你的计策,我还不能这么容易从太守那脱身。”
他料这对兄妹久别重逢,必定有许多私话要说,便故意道:“刚才我见到市上有个卖柿子饼的,正好馋了,我去去就来,回来给你们带点。”
说罢转身就走。
李进走后,郑平看向郭暄,郭暄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郑平。
郑平淡然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没有限定询问的事项,刻意模糊了主语,一切单凭郭暄理解。
郭暄眨了眨眼,从桌上拿了壶,给自己与郑平各倒了一杯热水,这才回答道:“族中现在乱成一团,姑母让我来找阿兄,嘱咐你这几个月不要回去。”
李进曾经说过,郭暄的哥哥叫韩衡。如今已确定祢衡本名韩衡,与郭暄不同姓,他俩应该是表兄妹的关系。
那么郭暄口中的姑母,就极有可能是祢衡的亲母。
郑平虽做出这样的猜测,却没有急着确认,而是问道:“族中为何乱成一团。”
郭暄将其中一杯热水端给他:“反正是与你我无关的事,阿兄可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