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51)
更何况这要救的还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
他在心中迅速排演驾马救人的过程与结果,疾驰的思路突然停在某一环上。他抬眸询问护卫:“可有看到李季先?”
护卫表示不知。
郑平不由凝目。李进听觉极其灵敏,怎会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莫非他跑到了别处?
他无暇细想。如今正是刻不容缓之时,曹丕与郭嘉并非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即便少了一个强悍而有力的帮手,他也必须试着救上一救。
他在护卫的骑乘中跳了一骑合适的马匹,把另外两匹马上充做脚蹬的布条解下,缠在手上,即刻策马奔出。
其中一个最擅长马术的护卫听从他的吩咐,不远不近地缀在他的马后,大约隔了一引的距离,等候接应。
郑平先策马在主道上疾行了一段距离,将马速提到最高,然后冲入马场,先靠近离己方最近的郭嘉,把挂着竹片的布条抛出,精准地缠住他的手,随后顺势一扯,将他扯离马背。
身后的护卫被郑平的艺高人胆大吓得不轻,还来不及惊呼,就听郑平大喊了一句:“接着。”
这句话落下的下一刻,一个缠着布条的身影从天而降,朝护卫迎头砸来。
护卫差点没被吓死,但他武艺高超,听到“接着”二字,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勉强接住从天而降的人形大礼包。
哪怕经过卸力,在马上操作接人这个高难度动作还是太困难了些。
他被这股力道冲下了马背,好在他记得郑平的嘱托,只用较慢的速度驭马,在借力翻下马背后,他与被接应的郭嘉在草丛中翻滚了几圈,平安地停下,几乎没怎么受伤。
他再把目光转向郑平,只见他马势不减,继续往曹丕的方向赶去。
郭嘉所骑的那匹疯马没了驭马者的束缚,彻底失控。在它身前驾马疾奔的郑平被当成了挑衅者与目标,疯马埋头往郑平的所在冲去。
“小心!”
护卫来不及疾呼,那匹马突然前蹄一顿,吃痛地失蹄倒下。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郑平的马已挨近曹丕,距离曹丕不足九丈远。
曹丕此时已有些脱力,但仍死死地环着马脖子,加紧马腹,避免被甩落于地。
他的马缰已断,马鞭不知所踪,发狂的黑马左右乱冲,一头栽进林道。
同一时刻,正驾着牛车的司马家下仆突然听到极速靠近的马蹄声,还来不及停下车,就见一道黑影从两侧的树间蹿出,一张巨大的马脸直逼着头顶而来。
那下仆吓得跳起,咕噜噜地滚下牛车。他的身后,正躺尸的司马懿忽然正面对上了一张嘴巴大张的马脸。
“我艹。”
情不自禁地飙了句粗口,司马懿再顾不上装病,拎着同样发懵的萝莉脸老婆翻下牛车,借势往旁边滚了五六步。
咔嗒——
疯马避开了牛,却撞上了牛车,马蹄将前侧车板全部踏碎。
张春华看得冷汗涔涔,司马懿则沉着脸,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刚才没有下车会有什么后果。
司马懿揽着张春华起身,终于看清楚了马蹄所踏之位。
“……”
第三条腿莫名发疼。
张春华突然道:“马上有个人。”
即便是刚才那样危及的场面与剧烈的动静,马上的人仍紧紧抱着马脖子,没有被甩到马下。
“应该是他中途勒马偏移了方向,避开了前面的牛。”张春华道,“只可惜他似乎已经脱力,哪怕马技再高,也没法摆脱困境。”还差点撞在车上,险些丧命。
说完这两句,她没得到丈夫的回应,犹豫了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仲达……救吗?”
司马懿道:“不急。你看,已经有人去救了。”
只见林中又冲出一匹马,那马从侧方而来,正对着疯马的尾部,用力一撞。
疯马吃痛,被这一撞击惊得扬起前蹄。
曹丕手臂一麻,因为疯马突然后仰,他抑制不住地松了手。
在他腾空的瞬间,另一匹马上的人借着错身而过的功夫,揽住他的腰将他带离。
张春华突然“啊”了一声,“那个人……”
随即看向司马懿。
司马懿突然觉得他不仅是第三肢痛,连后脑勺仿佛也隐隐痛了起来。
第51章 狂士楚歌
郑平的模样和气质实在太过独特,以至于司马夫妇只一个过眼就认出了他。
当然,更让司马懿觉得深刻的是当初直挺挺倒地时脑壳被撞的疼痛感痛。当初若不是郑平突然借户避雨,他也不会在情急之间,为了装病不露相而施以下策。
张春华悄悄地以袖掩口,只留一双黑亮的杏眼:“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司马懿冷声道:“不会说话就少说。”
他假装没发现张春华的偷笑,一双狼目扫向右侧,正对上战战兢兢、心有余悸的下仆:“回去把人换了。”
张春华知道他是恼了刚才的事,小声地劝道:“情急之下,也是人之常情。”
司马懿却是下定了主意。
“自保是人之常情,可直到这时候还不把我们当回事,此人绝不可用。”
“知道了知道了。说话老气横秋的,认识你的知道你是二十岁,不认识的,还以为你今年六十了。”张春华随口应下,被司马懿瞪了一眼,视若未见,指着前面道,“你看,他们过来了。”
郑平救下曹丕,只有作为当事者的二人知道刚才有多凶险。
曹丕脸色煞白。他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哪怕心智再怎么早熟,经此变故亦不能马上缓过神来。
他紧紧抓着马缰,直到发麻的手再次失去知觉,他才松开手,低声对郑平道:“先生又一次救了我,实无以为报……”
称呼上的变化令郑平惊讶了一瞬,他想到曹丕的年龄,漠然沉静的表情略缓,回忆曾经读过的儿童心理疏导法,抬手轻轻抚拍他的脊背。
“那边有三人,应是牛车的主人,是否要去见一见?”
郑平早就认出司马懿夫妇,并分了一丝心神在他们身上。此刻提及,不过是为了引开话题,把曹丕的注意力从刚才的惊险中移开。
果然,曹丕想起这次还牵连了无辜的人,顾不上劫后重生的后怕,与郑平说了一声,下马走到那两人身前。
“今次连累二位,万分抱歉。不知二位可有受伤?”
司马懿没有再装病的打算,一回还能说是巧合,连着两回“有事就跑,无事就倒”,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更何况,此处附近都是坚硬尖锐的小石块,要跟上次那样再演一回,他的脑袋得被石块打出好几个小坑。
“侥幸无事。”
司马懿此时是一副温雅气正、文意斐然之态,与刚才的沉冷与上回的风痹痴傻完全是两种样貌。
他没有说出责怪的话,虽然话中也没有多少客套之意,但因为他的仪容神态,没有让人产生丝毫的不妥之感,反而更生愧疚。
甫一见面,因为这份不怨怼不谄媚的从容,曹丕对司马懿已生了些许好感。
站在曹丕身侧的郑平没有提及他与司马懿夫妇的一面之缘,司马懿夫妇也没有表现出曾经见过他的样子,双方心照不宣,当做不认识。
寒暄过后,司马懿提醒道:“二位身上有伤,那边有一条溪流,二位是否需要处理一下?”
虽然曹丕没有摔下马,但他在马上颠得久了,又一直紧夹马腹,两腿内侧早已红肿,全凭强人一等的意志力站着。再加上尽全力勒住缰绳,手上磨了许多水泡,而刚才从树林中穿过之时,他的脸上,手上,脚上都有被树枝刮擦的痕迹。
曹丕知道自己状态不佳,颇有些狼狈,可他没想到郑平也有受伤。
此刻听到司马懿的提醒,他立即转向郑平,急声问道:“先生哪里受伤了?”
郑平没想到司马懿的眼力如此之尖,也不隐瞒,摊开手,赫然是几条青紫与带着血丝、略破了点皮的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