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种力量非常陌生,但又非常敏感。
像他们自然联通的灵魂连接,又像兄弟魔杖共同施咒时的倍乘力量。
他隐隐感到,甚至能由此探得一丝麻瓜日的渊源,但紧接着就被魂器的返生反应袭击得措手不及。
这又是另一个魂器改造导致的全新体验,使他连兄弟魔杖和麻瓜日的渊源都无暇顾及。
当他将自己改造为魂器与本体的双重存在时,也同时拥有了这两者本身的属性。
属于本体的属性自不必说,属于魂器的重要属性之一,就是返生反应。
按照他的研究来说,魂器——无论个数多少——与本体一起,是一个灵活可分割的统一体。
这是个很难理解的概念。即使汤姆也未必能说自己完全掌握了它,但他绝对是这个世上最深入这个概念的人,没有之一。
大部分时候,魂器和本体的关系可以看做是魔法画像与本人的关系。魂器既是巫师本人的忠实写照,又不会因自己的行为交互而影响到巫师本人。可一旦本体身死,魂器系统的永生特性就被激活了。所有的魂器都会进入一种随时待命的状态,为了复活这一共同目标而行动。
返生反应就是这个阶段的开始。
魂器系统之所以能够做到统一和可分割,关键点之一就在于这个返生反应。
它是一种魂器对于彼此记忆情感状态进行分享和融合的行为总称,在魂器处于复活待命状态时会尤其集中发挥效用。
也就是说,在本体身死这一刻,所有的魂器都会“醒”来,获知本体和彼此的状态和记忆。
而如今仍然存活的魂器,就只有挂坠盒和汤姆本身。
身为魂器的那部分,正使汤姆大量获得属于挂坠盒的经历。
换做其他任何记忆,汤姆或许不会如此抵触。
偏偏挂坠盒的这段记忆,都是和邓布利多的相处。
他基本是强忍着恶心,逼自己快速消化掉。
——“……我能感觉到,阿拉斯托,有一股阴影笼罩着魔法部……”
——“食死徒都快骑到头上了,魔法部能没有阴影吗?你看看诺特和加格森干的事……”
——“不,我说的不是食死徒……至少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些……”
……
挂坠盒被新鲜的生命源唤醒了。
当察觉到自己被人挂在脖子上,他喜出望外。直到下一刻,清楚地听到有人问。
“说起来……阿不思,你什么时候带起了项链?”
……阿不思。
可以列入他最讨厌的名字排行榜前三。
究竟是难得的机会,他还不死心,紧接着又听到苍老的声音笑着回答。
“哦……要知道,老人家难免怀旧呀。”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
如果挂坠盒有形态,大概是向上翻了个白眼,顺便最后确认了一眼对方白花花的胡子,彻底败兴地闭门谢客了。
——“不过,你提醒我了。阿拉斯托,我需要必须离开了……”
最后听到的话也没能阻止挂坠盒彻底封闭的决心。
……
仿佛在飞。
邓布利多抓着凤凰福克斯的尾羽,在一片森林的上空快速掠过。
挂坠盒感到不合常理地闷热,然后意识到邓布利多正紧紧握着它的盒身。
心里一沉。
关于邓布利多没有察觉到自己黑魔法属性的侥幸愈发破灭。
这个老头绝对在谋划着什么。
挂坠盒意识到,必须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
两个搂在一起的男人,金色与棕红色的发丝彼此交缠,如同入耳可闻的喘息声。
将将举起格兰芬多宝剑的老人微微一颤,挥剑斩向突然出现的幻象。
闪耀着冷光的宝剑在幽暗的树林里划过一道银色的弧光,将不堪入目的幻象一分为二。
然而,转瞬间幻象又恢复如初,金发男巫应景地冲邓布利多露出一个顽劣的微笑,显得格外讽刺。
邓布利多深呼一口气,肺腔被森林里的冷空气填满,好像一记清凉咒。
——“伏地魔,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挂坠盒内心冷笑,不为所动地继续操纵幻象。
邓布利多敏锐地察觉到一种微妙的流失感,仅仅只是不明显的一点苗头,就足以令他如同烫手山芋一样,立即将手中的挂坠盒扔到地上。
退后一步,格兰芬多宝剑直指。
幻象仍在继续。
棕红色的男人已经不见了,金发男巫貌似困惑地问:“阿不思,不想见到我吗?”
那双眼睛穿过森冷的空气注视着邓布利多,仿佛穿过的是时光。恍惚令人错觉他在同邓布利多对话。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举起宝剑,最后问道。
——“一定要这样吗?”
幻象里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叫喊,仿佛剑已挥下,将人穿心而过。
宝剑微微晃动,最终挥向挂坠盒。
却与它毫厘之差,刺入土地。
——“我们谈谈,汤姆。”
邓布利多捡起挂坠盒,重新握在手里。
——“在我毁掉你之前。”
……
预言家日报最新头条:科特兰案证人大起底,冤审的食死徒旧案?
副标题:邓布利多再陷谋私舞弊指控,校委会已正式发动弹劾,学生称是民心所向
——“这下彻底无事一身轻了,是不是,邓布利多?”
挂坠盒的声音讽刺地响起。
邓布利多放下报纸,年轻的里德尔投影出现在他身后,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扫到报道标题,瘦削的脸庞上浮现一丝轻浮又讥诮的笑容,不可理喻地赏心悦目。
——“你似乎是在博金·博克任职期间被制作的。”
邓布利多盯着他若有所思,风马牛不相及地说。
里德尔脸上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并且明目张胆地将之波及到邓布利多头上。
——“这就是你说的,要和我重建良性关系?”
邓布利多颇显无辜地摊开手。
——“你看,我只是说了个无伤大雅的推测,汤姆。无论什么关系,你总得允许我说话,不能只要是我开口就生气,那样我们还不如早早结束尝试,你不用烦我,我也不需要做无用的努力了,是不是?”
里德尔不怒反笑,眼神阴沉得可怕。
——“威胁我,邓布利多,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那些你推崇得上天的高尚情操呢?这时候一个都不见了。还不肯承认自己那套理论的虚伪,想要跟我探讨什么呢?谁的演技更好吗?”
邓布利多的面容好像比以前更显苍老了。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你说得对,或许这正是……”
正是什么,他却不说了。
里德尔皱起眉头,却见邓布利多眨眼间又变得雀跃起来,起身收拾报纸,兴致高昂地提议道:“我们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吧,汤姆。灵魂和魔法本质,你对哪个更感兴趣?”
……
——“如果真如你所说,爱是一切的根源,那怎么解释我的存在,邓布利多?”
里德尔的投影靠在魔药台对面,抱臂冷眼旁观邓布利多单手操作坩埚。
——“我的魔法越强大,就越证明你的结论荒谬。”
邓布利多焦黑的右手显然不方便灵巧的操作,只凭借左手施展一个接一个的魔法,竟然能够分毫不差地处理好每一种难搞的材料,调整火候和药性的精准程度比双手健全的魔药大师也不遑多让。
他全神贯注地等了一会儿魔药成形,才放松下来。
——“同样的话,汤姆,换做你的理论成立,抽象是魔法的本质,那怎么解释那些需要极强的具体精确化能力的变形术呢?”
——“不矛盾。变形术的具体和精确也是依靠抽象的想象力,巫师首先需要从具体的物体上总结它的抽象构造,然后才能在施法的时候想象重构出来。真正重构的时候,反而不用和具体的对象精确一致。例证之一就是变形术的不重复法则——没有人能变形出完全一样的两个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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