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浑身一颤。
保罗没死?
他没有杀死自己的搭档,没有给秋也成功报仇?
中原中也说道:“你以为他死了?港口黑手党的人没有打捞到他的尸体,当时有德国人从中作梗,太宰怀疑是德国人救走了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倏然说道:“德国人……”
随即。
莫大的悲哀淹没了他。
他知道自己破坏了保罗·魏尔伦的异能力核心,在法国,看在以往的功劳上,保罗·魏尔伦会有相对的自由,去了德国就未必了。
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接受丢失力量的下场。
阿蒂尔·兰波只能想到一个可悲的词。
——生不如死。
纵然有中原中也盖住的衣服,阿蒂尔·兰波里面的衣服也全湿了,来不及更换,皮肤不正常的发热,他在连番的打击下出现了发烧的症状。可是他不敢闭上眼睛,害怕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日本政府或者法国政府、德国政府就来了人,抓走“荒霸吐”的中原中也和“人间失格”的太宰治。
他要坚持住,等到在飞机上无法联系的波德莱尔老师赶过来。
“中也君,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嗯。”
“太宰君也是。”
“……”
“晶子小姐,请你治疗我,我发烧了,我不能生病……”
“对不起,我的异能力……无法治疗疾病,只能让你恢复正常的状态,靠自身的免疫力去抵抗疾病。”
与谢野晶子惭愧地回答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哪里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恢复一点状态就足够了。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屈膝:“妾身听从您的安排。”
在黑道,黑道老大死亡后,第一继承人不是森鸥外,而是麻生秋也的伴侣——法国人身份的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说道:“去找夏目漱石……让他出面……”
尾崎红叶说道:“夏目漱石在何处?”
阿蒂尔·兰波倦怠地回想秋也的老师的下落,“异能特务科,通过异能特务科联系夏目漱石……让他想办法保住中也君和治君……”
中原中也眼眶一红,记起自己的身份,没有说话。
兰堂先生放弃国家的立场,在保护他们。
太宰治站起身:“我自己去找他,速度比你们快多了。”
“站住!”
“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阿蒂尔·兰波发出少许破碎的声音,嘶哑崩溃,“你不能走!德国人很可能发现你们的特殊之处,顾忌着我才不敢对你们下手!”
“不要拿一个人的力气去对付一个国家的力量!”
“我不能再让你们出事了……”
“停下来……”
阿蒂尔·兰波遭到太宰治的刺激,“彩画集”制造的亚空间方块阻拦在太宰治的身前,但是被太宰治一层一层地消除掉了。
太宰治的脚步最后停下来了。
理由是中原中也抓住了太宰治的衣领,勒住对方的脖子。
“不要再刺激他了。”中原中也压抑着哭腔,愤恨地说道:“你没有发现……他快要疯了……就靠我们支撑着精神,老爸不在了,乱步还没有回家,我们要替他照顾兰堂先生啊。”
太宰治背对着他说道:“哪怕秋也是恨他的?是被他害死的?”
中原中也说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秋也——不会希望任何人欺负兰堂先生,他用爱来恨着兰堂先生便是最大的报复了。”
长辈的恩怨与痛苦,轮不到他们来恶意发泄。
老爸以前笑他,说家里出了任何问题,自己都可能要成为顶梁柱,因为另外两个未必靠得住。他现在满嘴苦涩,心肝浸泡在苦水里,天空好像塌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被其他人的负面情绪注满。
他过去没有如此浓烈悲戚又充满杀意的感情,现在,宁愿永远没有!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擦起眼泪,哽咽地看着他。
不要再刺激兰堂先生了……
太宰治转过身,拍开他的手,反感中也软弱恳求的姿态,“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走,谁想被德国抓住啊。”
这个家庭已经被毁了!被毁了!
太宰治与中原中也说话的时候没有放低声音,引得与谢野晶子反感,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太宰治冷漠嘲弄地说道:“你看到了这个法国人虚假的笑吗?看见他的笑容,真是恶心人,擅长幻想到这种地步的人完全无药可救了,他有清醒理智地活着吗?他没有!他以为死亡可以让他见到秋也!”
尾崎红叶瞪他一眼:“别说了!”
太宰治冷笑。
中原中也张了张口,耳边就传来了阿蒂尔·兰波急促而沉闷的呼吸声。
阿蒂尔·兰波在感情上是脆弱的,远没有那么坚强。
太宰治让与谢野晶子治疗阿蒂尔·兰波,省得对方半死不活,再赶走了她和尾崎红叶两个人,关上天台的门,挡住外面干部的老脸。
他用那张肖似麻生秋也少年时期的脸,大步流星地走回去,黑暗而恶意的鸢色眸子直视着阿蒂尔·兰波:“你怎么不问你的人形异能力,它当时有陪伴在秋也身边吧,你问一问它啊,看看秋也死的那一刻有多么绝望,是否发出过对你的怨恨之声!”
阿蒂尔·兰波看到他回来,又听到这些质问,苦涩地说道:“好。”
阿蒂尔·兰波放出了人形异能力霍琛布鲁茨。
霍琛布鲁茨道出了事实。
“我不是很想形容……既然你命令我,我直白地说吧,你给我选择的‘雇主’在听完你跟魏尔伦的电话之后哭得很惨,我看他的意思,你大概是在感情上背叛了他吧,他问你还有没有心,你差点被人害死,是他救了你,结果你只爱你的法国老情人……噢,叫保罗·魏尔伦的金发青年。”
“你真要我学他是怎么骂你的吗?”
似乎得到了命令,霍琛布鲁茨讶然地去看阿蒂尔·兰波。
“OK,你自己找罪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德国人形异能力说得没有起伏,随意地复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包括了麻生秋也跪伏在重力的压迫下,浑身刀伤出血,崩溃地说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的话。
保罗·魏尔伦省略了不少的内容,对此不甚在意,而那些关键所在,却是一个普通人万念俱灰的真正原因。
麻生秋也骂阿蒂尔·兰波不再是他的兰堂。
麻生秋也骂阿蒂尔·兰波的温柔痴情全部都是假的。
他最爱的男人要求保罗·魏尔伦杀了他,把他读取成人形异能力,永远地夹在两个人之间,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工具人!
所有的讽刺、挖苦、辱骂、自残和神经质疯狂应有尽有。
麻生秋也被保罗·魏尔伦和阿蒂尔·兰波的复合逼上了绝路,撕碎了折成爱心的白色情书,痛斥那就是狗屎的东西。
即使是这样的“原形毕露”,“丑陋不堪”,麻生秋也依旧没有动用英国人制造的消灭兵器【壳】,放弃了与保罗·魏尔伦同归于尽,他临死前说的话也被霍琛布鲁茨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恨你,阿蒂尔·兰波。”
德国人蹩脚的日语,在这一霎那惟妙惟肖,伤人至极。
阿蒂尔·兰波的目光呆滞。
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面前,他止住的泪水,喷涌而出,捂住自己的脸颊失声痛哭,双腿跪倒在了地面,膝盖砸出了淤青的痕迹。
凌乱黏在一起的长卷发,让他再无往日的半点优雅,就像是被人砸了碗的乞丐,又像是被人踹了心窝子的一条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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