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想借张燕的手扰乱冀州他没意见,他之前和袁本初争夺冀州无果,如果能趁机拿下冀州几个郡县,就算只有一两个,他也能有底气和刘虞分庭抗礼。
问题是,他们幽州自己的兵马吃不饱穿不暖,粮草军饷全部卡在他那个州牧手里发不下来,转头他就给黑山贼送粮送钱,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都不敢光明正大攻打冀州,张燕更没本事让冀州乱起来,那么多粮食给他们自己人好歹也能撑两个月,送去张燕那里肯定连片水花都激不起来,浪费也不能这样浪费,那刘伯安纯粹是被乌桓、鲜卑哄的找不着北,不然也不能办出这种蠢事。
现在冀州那边主动来找他示好,他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如果他猜的不错,冀州接下来的对手都在中原,他们幽州只要安安稳稳镇压胡人,中原的乱象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更有甚者,还会像现在这样,主动送粮送钱来让他们不要插手中原之事,什么都不干坐着都能等来天上掉粮食,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找?
公孙瓒对中原的兴趣不大,他只想守住幽州的地盘,如果能在守住幽州的基础上打下别的地方那再好不过,实在不行他也不是非打不可,“国让,把纪常找来,冀州给咱们送了那么多粮食,咱们也不好吃白食。”
田豫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应下出去找人。
严纲严纪常,白马义从的另一个统领,他们家将军不在,白马义从中严纪常说话最管用。
将军调动精锐来针对刘虞,这回怕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张辽在幽州捅火捅的开心,常山郡中,麹义打仗打的却不怎么开心,黑山贼的精锐躲在山里,出来侵扰郡县的只是些老弱残兵,看到他们连打都不打扭头就跑,山里要是没鬼他们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大军接连几次被一群小虾米糊弄,麹义彻底火了,黑山贼来去无踪防不胜防,常山官署在城里动弹不得,他打不了贼,把和贼勾结的官拿下总没问题。
别说什么官署里的官儿什么都不知道,他在冀州待了那么多年,哪儿勾结哪儿风气清正他比谁都清楚,想糊弄他门儿都没有。
吕布带兵过来的时候,麹义刚刚出其不意把官署的人关进大狱,别管太守郡丞还是什么官儿,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谁是张燕的人,只要全部都关起来,就肯定能关住给黑山贼通风报信的混账玩意儿。
官兵反攻官署这种事情太过罕见,常山官署谁都没想到麹义能来这么一手儿,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全被丢进大牢里了。
就很懵。
吕布来到常山郡,得知麹义干了什么后非但没有觉得这事儿办的有问题,甚至觉得这么处理好的不能再好。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有猫腻的人,那就把所有人全都关起来,等打完仗再好好查,没问题的放出来赔礼道歉,有问题的推出去砍了祭旗,多简单点事儿。
麹文泰不愧是和他干过架的人,办事儿就是干脆利落。
两个人臭味相投,拦下官署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等孙策和太史慈那边悄悄进山混入敌营传出消息,立刻支棱起来准备大干一场。
马上就要入夏,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常山郡隔壁的中山郡,高顺和荀攸知道吕布可能不那么守规矩,也知道麹义的性子有些桀骜不逊,哪个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剿匪的时候就急于求成,如今对上黑山贼主力,更不可能耐得住性子。
然而知道归知道,两个老成持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同僚狂放起来能狂放到这种地步,黑山贼贼首张燕还没露头,他们可好,先把常山官署里的人着全部下狱了,仔细一想,的确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荀攸将吕布麹义的所作所为写进竹简送去邺城交给他们家主公,武将性子太野不是好事儿,过于骄横迟早要出问题,一个吕奉先已经很让人头疼,再来个性子和他一般无二的麹文泰,天知道俩人凑到一起能乱成什么样子。
好在俩人这回办的不全是坏事儿,常山郡、赵郡、魏郡与太行山相邻,邺城在魏郡之中,张燕的手不敢伸到那儿去,除去魏郡,常山郡和赵郡官署几乎都有他的人。
夏种开始之前必须平定黑山贼,冀州暂时不缺粮,但是山贼不事生产,没有粮食必定要出来抢,中原各州蠢蠢欲动,他们的兵马不能一直耗在贼寇身上,中原乱起来之前必须把太行山一带的贼匪彻底解决。
留高顺一人足以镇守中山,荀攸安排好事情后很快赶往常山,趁常山官署里的人在牢里,他先一步将郡县内政梳理清楚,哪个职位需要换人哪个人才能委以重任,拟好名单后都要尽快送去邺城等他们家主公定夺。
冀州的州牧是他们家主公,官吏将士的升迁、赏赐、惩罚、黜落只能由他们家主公一个人裁决,否则的话,他们家主公就会变成第二个京城的小皇帝,成为底下人的傀儡。
行军打仗有便宜之权,太守郡丞治理郡县,他们能做主的事情有很多,唯独不包括任命罢黜,除非有上面的加恩,不然就是他们僭越。
荀攸认命的跟在吕布麹义身后收拾烂摊子,好不容易把牢里那些人的底细查的差不多然后该关关该放放,让常山官署恢复正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高顺就从中山送来了加急信。
张辽去幽州给公孙瓒送东西,送着送着不知道说了什么,眼看着公孙瓒就和刘虞就要打起来了。
荀攸:……
如果张辽没有从中作梗,他现在就亲自带兵把那乱成一团糟的幽州打下来。
枉他之前觉得张辽看上去比吕布稳重,现在看来都是错觉,这哪儿稳重了?
*
晚春四月,群芳吐蕊。
阳光透过镂空的花窗在房间内投下一片阴影,原焕看着自中山、常山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眸中带了明显的笑意。
张辽那小子实在是能耐,让他带兵打仗简直屈才,不如弃武从文,以后跟在他身边专门和文臣斗智斗勇,也省得浪费他那一身才华。
公孙瓒和刘虞不和已久,他以为这俩人还能再纠缠两年,结果张文远一出马,这下可好,俩人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摆开了阵势就要开打。
两个人都是朝廷封的官,和讨贼剿匪这种不用费脑子就能找到正经理由的战事不同,他们想开战,明面上也得找几个合适的理由。
这不找理由不要紧,一找理由发现对方心里竟然这么想自己,本来五分战意愣是给激出了五十分。
刘虞嫌公孙瓒穷兵黩武,又气他公然劫掠百姓,还不止一次把给鲜卑、乌桓的赏赐抢走,索性已经要撕破脸皮,弹劾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公孙瓒的脸面,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一股脑儿抖搂了出来。
公孙瓒最看不惯的就是刘虞对鲜卑、乌桓那些胡人都比对幽州的将士好,他们幽州将士拼死拼活的守城抵挡胡人入侵,凭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赏赐还让胡人给得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儿,反正他把话撂这儿了,刘虞敢赏,他就敢抢。
说什么他不顾朝廷颜面劫掠百姓,他还想告发刘虞办事不利不配当幽州牧呢。
两个人接连上书互相弹劾,连朝廷都让他们给搞蒙了,长安城里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王允许久没有关注过外面,猛不丁的收到来自幽州的弹劾,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满头雾水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召集朝臣商议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幽州离长安那么远,刘虞和公孙瓒就是打起来朝廷也没法派兵镇压,有矛盾自己解决不就行了,还千里迢迢送到长安来请外人公判,他们又不在幽州,拿什么去判对错?
刘伯安往日行事稳重,在北方颇有名声,怎么忽然间跟毛头小子一样,朝廷如果能管得了这种事情,如今的天下还会乱成这样吗?
王司徒在小皇帝面前走了个过场,分别给公孙瓒和刘虞下了两道诏书,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其实半点用处都没有,总之就是又把球抛回去了。
郭嘉这些天忙的很,眼底黑眼圈很是明显,听完他们家主公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刘伯安优柔寡断,此战必败。”
荀彧慢条斯理点点头,“对敌人过于仁慈,只会害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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