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声惊雷炸响,一家三口皆是面色苍白,相望无言。
仿佛有人扼住她们的喉咙一般,每个人都有嘴,却谁也发不出声音。
司徒静艰难地发声:“娘,你……宫南燕真的是你的情人?”
你……喜欢女人?
水母阴姬没有说话。
一片静谧之中,有两人交谈着从转角处走来。
“难道石观音真将蔺小大夫扣下来了?”
“他去的时间门确实长了些。”
两人语中的担心显而易见, 转过拐角, 持伞的两人正对上洞开的大门,堪称古怪的场景一览无余。
楚留香:“……”
陆小凤:“……”
时间门回到蔺尘星出去后不久。闲暇时分听夜雨潇潇别有一番情趣,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听雨,同时听到小神医推门而出。
陆小凤心想,蔺大夫这是又要去气石观音了。
楚留香心想,蔺大夫还有什么没给石观音的药么?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听见蔺尘星推门回来的声音。
两人:“……”
陆小凤率先出门,听到他推开房门的声音,楚留香紧跟而出。
两人在各自的房门口面面相觑,都看见彼此眼中对蔺尘星一去不回的担心。
静水寺不大,从这头走到那边只要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去这么久?
于是两人结伴来寻蔺尘星。
遂误入修罗场。
来得好来得妙,晏游在心里直鼓掌,简直想和每个人来张合影。
楚留香和陆小凤齐齐愣了一瞬,那么多人唯独不见蔺尘星,四名女子——好吧阿怡姑娘似乎不能算女子——僵持不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檐下有两名女子,一人神色冰冷难看,一人眸中泪光闪闪,楚留香直觉神色难看的那位是从未露面的石观音。
场面十分尴尬,气氛十分冷凝。
陆小凤道:“阿怡姑娘……你们这是……”
这一时半会,只有一个“阿怡姑娘”敢喊出口。
一直没看见的蔺尘星从屋里冒出来,很惊讶地看着撑着伞的楚陆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见你迟迟不回,来寻你。”楚留香说,“蔺大夫……她们这是?”
蔺尘星:“这是她们的家事。”
石观音冷笑一声。
蔺尘星瞥她一眼:“你若是觉得这事和你无关的话为何还傻站在这儿?不回去换衣裳是想喝我给你熬的药吗?”
小神医满眼都是嫌弃。
石观音气得说不出话。
若不是蔺尘星深夜敲门还当着水母阴姬喊出她的名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劳你费心。”石观音冷冰冰地说,同时伸手,“你说的药呢?给我。”
蔺尘星手中攥着瓷瓶:“给钱。”
石观音头也不回从屋中拿了银子丢给他。
蔺尘星将药递给她。
石观音手上湿漉漉的,看也不看地夺过药瓶后一怔,缓缓低头。
瓷瓶外缠着一圈纸,纸上写的医嘱已晕开成一片墨迹。
石观音:“……”
蔺尘星:“等死吧。”
石观音简直想立刻摔了手里的瓷瓶。
这么小的纸条为什么就不能塞进瓷瓶里面?
水母阴姬下意识地向石观音投过去担心的目光。
一直注意着她的宫南燕见此情况, 哽咽一声, 潸然泪下。
雄娘子毫不关心,向司徒静走去,小心翼翼地道:“小静……”
司徒静一想到白天她俩言笑晏晏,父女见面不相识,眼泪便流得更凶猛了。
她从没想过会这样见到她爹……
水母阴姬回神,和雄娘子一块将司徒静带回房间门。
这里不是该说话的地方。
“宫主——”
宫南燕见她离开,往雨中冲了两步,又停下,转眼间门便衣衫湿透,狼狈不堪。
楚留香和陆小凤:“……”
不是哪里不对劲,是全部都不对劲。
石观音看着宫南燕冷笑:“给我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宫南燕不知道她的身份,恨恨地瞪她:“你又是什么人?宫主从来没有提过你!”
石观音轻蔑道:“你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宫南燕嫉妒她嫉妒得快要发狂:“我有什么不配的!?”
石观音:“凭水母阴姬只对他提过我,而没同你提起过我。”
晏游:为什么你像是引以为豪的亚子。
石观音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十分奇怪,脸色一下子变得又臭又难看,不想再同宫南燕胡扯,攥着药瓷瓶,一点也不忍声吞气地求他:“这药该如何用?”
蔺尘星语气凉凉:“你不配知道它的用法。”
石观音:“……钱货两清,你说,我另付钱。”
蔺尘星叹了口气,复述一遍,问道:“你能记住么?”
石观音点头。
于是蔺尘星撑开伞,走入雨中,从宫南燕身边经过时,顿了顿,道:“你继续淋下去会生病的。”
宫南燕不搭理他,蔺尘星走出院落,来到楚留香和陆小凤身前。
石观音已转身回到房间门之中,只余宫南燕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磅礴大雨之中,可怜又无助。
蔺尘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楚留香和陆小凤对视一眼,又回头去看宫南燕。
怎么说都不能放着人不管,陆小凤才抬脚,宫南燕便转身冲进了阿怡姑娘的房间门,重重甩上门。
陆小凤:“……”
楚留香:“……”
两人沉默,转身跟着蔺尘星的背影回到了房间门。
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一头问号。
第二天,雨依旧在下,楚留香和蔺尘星站在檐下仰头看雨。
楚留香问道:“蔺大夫,昨夜阴宫主与石观音两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蔺尘星回房就睡,楚留香与陆小凤干瞪着眼唠互相看了一会儿,无奈之下各自回房按捺着心中的好奇入睡。
现在陆小凤不在,楚留香忍不住好奇,索性直接发问。
蔺尘星想了想,组织语言:“那位阴宫主似乎曾经心悦石观音, 阿怡和阴宫主曾有旧情, 石观音说不配的姑娘是阴宫主的情人。”
楚留香:……好复杂的关系。
他记得当时还有一位姑娘,前后一联系,顿悟。
那位姑娘莫非是阴宫主与“阿怡”的女儿?
就在这时,陆小凤回来了,只是表情古怪,往前迈了两步,露出身后的“阿怡姑娘”。
雄娘子模样憔悴,强颜欢笑道:“蔺神医,我想请您治病。”
司徒静和宫南燕都病了。
情绪大起大落,又淋雨那么久,不病才怪。
所以昨天他才会那么好心地劝人不要淋雨嘛。
晏游感慨地想,结果没一个人听进去,都杵在那里淋雨。
小神医没有多说,在陆小凤看来,他更像是懒得说话。
雄娘子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一路沉默,小心翼翼。
石观音的院门紧闭,因为雨越下越大不能出行正在屋里生闷气。
晏游以反派的不高兴为快乐,一踏进水母阴姬所在的院子,氛围压抑无比。
司徒静与宫南燕躺在各自的房间门,额头发烫,人事不省。
水母阴姬冷冷地看着蔺尘星……身后的陆小凤和楚留香。
楚留香摸鼻子:“我和他来为蔺大夫打下手。”
雄娘子将蔺尘星请进屋中,心急如焚,眼巴巴地看他为司徒静诊脉。
水母阴姬紧跟而来,眼含担忧。
虽然这俩人私生活混乱感情关系复杂,但他们对司徒静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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