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禅院家族的第一步:停水停电,利用政府关系折腾人。
如果真按照章程办,那就需要先从总监部这里拿到纸面的核准文件和相关所有权的证明,再去一层层活动,没一个月下不来。
两双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源柊月合上信纸,自言自语:“这么阴险?幸好我猜到了。”
“小惠,去泳池边上储物间里,里面有一台移动备用电源;津美纪,三楼最左边房间,墙边黄色盖子下面有开关,按下去,打开太阳能供电,那是二号备用电源。”
伏黑姐弟:“?!”
由于没有花盆,屋顶空着也是空着,索性盖了一大块太阳能发电板,以备不时之需。
特意用了系统商城出品的伪装涂层,以肉眼远看,并不能一眼在屋顶上发现端倪,没想到真能发挥作用。
两台备用电源一起启动,别墅来电了。
至于水的问题,能来电就简单,不远处正好有口水井——这也是事先特意勘查过的,属于院子选址区位优势之一。
源柊月指挥俩小孩,推着装有抽水机的小车,费劲地在林间穿行。
伏黑惠向来知道别墅里有一堆莫名其妙、来路不明、看着就很诡异的东西,依然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连这个都准备了……”
源柊月:“有备无患,这不就用上了吗?”
果然,禅院家和他一样阴险,喜欢搞偷袭的小动作。
两台备用电源和从水井中抽的水,足够供给院子的正常使用。
……
然而,两天后。
咒术高专停电了。
歌姬:“怎么回事!这么热的天空调都不给开是要热死我们吗?”
事实上,空调还是五条悟去年入学的时候给装的,咒术高专在设施落后这方面向来领先,但享受过空调,燥热空气就变得格外难以忍受。
不止是咒术高专。
五条家、加茂家,也停电了。
若干年之前,咒术师家族隐于人世,使用咒力道具照明,至于电?不需要电;电子产品?根本不碰——但远是千禧年之前的事情了。咒术师再怎么和普通人不同,也不至于脱节到这个程度。
很快,他们顺路锁定了断电的原因。
地下电缆被人找出来挖断了。
电缆附近还有咒力残秽,相当好认,辨识度极高——禅院家族嫡长子的咒力残秽。
禅院直哉:“我?!我为什么吃饱了撑得要去挖别人家电缆?!这是污蔑!陷害!”
但没有人信他。
首先,这件事恶作剧性质很重,一看就是禅院家那位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恶劣嫡子能干得出来的事;
其次,如果定性为他人污蔑,那在这方面污蔑他又有什么收益?几乎没有任何益处;
最后,咒力残秽明明白白,证据确凿!难道真会有人大费周章只为了在这么件小事上污蔑禅院家少主?
刚送走代表咒术高专的夜蛾正道和五条家的人,一转头,加茂家也派代表来兴师问罪了。
和前两方一样,大意是说‘你家少主实在顽劣,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这种小事上嬉闹,好端端的给我们添麻烦,干坏事就算了还不承认,一点都不懂事!’。
禅院直毘人只能装出一副谦和的模样,不停糊弄客人:“真是抱歉,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犬子不在家,等他回来我好好盘问他,如果真是直哉做的,一定狠狠教训他。远道而来辛苦了吧,留下一起用顿便饭……”
等客人们都走了,禅院直哉才出现,怒气冲冲地说:“又不是我干的,你给他们道什么歉!”
“我当然知道。”禅院直毘人拿自己清澈愚蠢脾气大的儿子没办法,“但你能证明那咒力残秽是伪造的吗?”
禅院直哉:“……”
当然不能。
“一定是那家伙。”禅院直哉恶狠狠地说,“为了报复我们,居然把所有人拖下水,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可不是任他揉捏的软柿子——”
-
“津美纪,整理好了吗?”
“好啦。”
“那我们走吧。小惠快一点。”
“是……”
伏黑津美纪戴着粉色遮阳帽、身背书包,和源柊月一起走出院子大门。
她要去一个为期七天的暑期夏令营,封闭式培训,报名费用不菲,能被选中的孩子偏差值都很高,且家境宽裕,也不知源柊月突然抽什么风,说三年级真是太重要了,再有两年就要小升初了,五年小升初,两年模拟,得抓一抓津美纪的教育,于是不由分说地给她报了这个班。
伏黑津美纪推脱未果,只能在他期待的视线中整理东西出门。
“要好好上课啊。”源柊月掰着手指头算,“每认真上一节课就是挣了两千日元,懂么?”
津美纪似懂非懂:“好……我会努力的……”
源柊月两手空空,伏黑津美纪背着书包,伏黑惠在身后拖着她的行李箱,这一幕震惊了来路边接人的巴士司机——真没良心啊这个人,居然奴役六七岁的小孩!
在司机谴责的目光中,源柊月挥别道:“再见,玩得开心。”
她也挥挥手:“再见哥哥,再见小惠——”
巴士轰隆一声启动,缓缓开走了。
伏黑惠终于得空发问:“为什么要把津美纪送去夏令营?”
源柊月拿出手机:“怎么,你也想去?那我也给你报个呗。”
伏黑惠:“我不要。”
危机的天线颤动,伏黑惠隐约察觉,可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对方做出提前把伏黑津美纪送到外面的举动。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别墅的墙外,忽然出现了一列灰色和服、深黑羽织外搭的青壮年,人数众多,黑压压的一片,像乌鸦成群结队掠过头顶。
每个人的表情高度统一。
这是一群沉默且听话的犬牙。
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散开,身着浅色服饰的禅院直哉走到门口,狠狠地踹了脚大门。
“咚!”
黑色大门上,留下一个鲜明的鞋印。
“源柊月,出来。”禅院直哉两根手指夹起一纸文件,耀武扬威的样子像只得胜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奉总监部之命,领队前来检查——开门!”
-
源柊月真给他开了门。
“检查可以。”他甚至没看那文件上的内容,只说,“如果弄坏了我的物件,市价两倍赔偿,没问题吧?”
禅院直哉冷嗤一声:“你倒是先考虑好,如果找出违规物品怎么向总监部交代。”
源柊月:“要污蔑我是吧,潜台词收着点,这事儿不能说那么直白。”
禅院直哉:“老子才不会像你一样下作没品!”
他一挥手,人群便黑压压地涌进别墅。
“进来搜。”
伏黑惠站在源柊月身边,茫然失措。
他对源柊月的所谓的污点和计划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些生面孔像强盗一样闯进了哥哥的院子里,毫不客气地翻人东西。
如有台风过境,原本整洁明亮的一切被吹得乱七八糟,坐垫一个个翻开,胡乱地堆在沙发骨架上,像经历一场肢解。
他和伏黑津美纪的鸡蛋培养箱也被翻了个底朝天,那几只小鸡吓得直叫,一枚尚未孵化的鸡蛋不慎被敲碎,蛋黄淌在底部铺设的干草上,培养箱的墙壁上糊着黏糊糊的蛋清。
“别乱碰我的东西。”
伏黑惠从一名青年手里夺回他的培养箱,皱眉道,“……你们是谁?”
青年却并未分给他一个眼神,确认过箱子里没有任何可疑物品,转身去翻找电视机柜,他被无视了个彻底。
“什么玩意。”禅院直哉扫了眼,“原来如此啊,你们穷到连鸡蛋都要亲自孵?难怪见人就要钱。”
伏黑惠抱着培养箱,嘴角抿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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