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雎淡淡的看着桀儁,想要伸手将他鬓发上挂着的汤水擦掉,那知桀儁脖子上架着枷锁,却也不安分,猛地侧头去咬屠雎的手背。
屠雎反应迅捷,后退了一步。
“屠雎!”桀儁沙哑的道:“我恨不能扒你的皮,食你的肉!”
屠雎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桀儁,转头走到胡亥面前,确保四周无人,低声道:“幼公子。”
胡亥啃着饼子,道:“是哥哥让你来的罢?”
屠雎微微点头,道:“正是,长公子担心幼公子在敌营无人照顾,特意派遣卑将前来接应,让幼公子吃苦了。”
胡亥道:“无妨的,并没吃甚么苦,你若是能转告哥哥,叫他别担心,亥儿好着呢。”
这两个人在牢营中“交头接耳”,桀儁看得一清二楚,道:“胡亥!屠雎!我要告发你们!来人!”
胡亥笑起来,道:“儁儿,你好笨哦。”
桀儁恶狠狠瞪着胡亥,胡亥道:“你没发现自己现在人嫌狗不待见嘛?西呕君一直忌惮你,你们的特使是西呕君派来的,自然也不待见你,你现在说要告发我们,谁会相信呢?外面那个和你有仇的牢卒嘛?”
果不其然,牢卒听到大喊声走进来,呵斥道:“闭嘴!再死性不改的叫嚣,便给你一顿好打!”
牢卒很快退了出去,屠雎对胡亥点点头,也离开了牢营。
桀儁头一次感觉这般无力,再次瘫坐在地上,而这一次,牢房的地上还都是“泥泞”的汤水。
胡亥走到栅栏边,将一只饼子丢过去,道:“喂,我一个人也食不了这么多,这个给你吃。”
桀儁冷笑:“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施舍?”
胡亥歪头道:“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分不分你吃食,是我的事情,还未到会盟呢,你可不要把自己饿死哦!”
双方会盟的时日地点很快再次敲定,这一次,西呕君会亲临会盟。
西呕君听说桀儁被扣押了起来,他们还抓住了秦长公子的爱宠作为俘虏,立刻动身,来到了会盟大营,亲自与扶苏谈判。
胡亥虽在牢营之中,但因着屠雎的通风报信,很快便知晓了这个消息,当然了,他们也没有避讳桀儁。
胡亥笑道:“诶,听说你们的国君来了,之前打死也不来参加会盟,如今却巴巴的赶过来,你说他为甚么呢?”
桀儁不说话,胡亥自问自答的道:“我觉着一定是因着,你们的国君听说你已然被扣押起来了,原来他最为忌惮的,根本不是甚么秦军,而是你啊,桀儁将军。”
桀儁的眼眸微动,胡亥继续道:“如今你已经成为阶下之囚,再翻不出天去,西呕君这才放心,亲自前来会盟。你们西呕也真真儿是逗趣,原来内斗这种事情,从来不会缺席。”
哗啦——
牢营帐帘子被打了起来,几个士兵走进来,道:“秦国的嬖宠,你们公子来会盟了,现在提审你出去。”
胡亥眨眨眼睛:“啊呀,扶苏哥哥这般快便来了,太好啦,我就知晓扶苏哥哥最疼我,一定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秦人来会盟了?”桀儁抢到栅栏边,道:“秦人狡诈!不要轻信秦人!尤其是那个扶苏!”
士兵们根本不理会桀儁,将胡亥提审出来,连枷锁都没有上,似乎觉得胡亥翻不出天去,押解着便离开了牢营。
胡亥随着士兵往前走,出了牢营,越过一片空场,很快便抵达了营地的幕府,也就是这次会盟的主场营帐。
帐帘子打起,胡亥走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扶苏。
“哈哈哈!”有人大笑起来,道:“秦长公子,我没有骗你罢,你的爱宠好好儿的,一块肉都没有少!”
那说话之人,胡亥从未见过,穿着复杂的服饰,坐在西呕席位的最上首,越人特使都站在他身后,绝对是西呕君无疑了。
扶苏看了一眼胡亥,克制着冲上去检查胡亥的冲动,道:“西呕君果然是重承诺之人。”
西呕君笑道:“今日秦长公子刚入营地,这一路奔波,定然没有歇息好罢,左右明日才开始正式会盟,那今日……不如便让秦长公子与你的爱宠,团圆一番,这般长时日未见,总该有许多的体己话儿要说罢。”
扶苏道:“难得西呕君如此盛情,那予却之不恭了?”
西呕君摆手,道:“放开秦长公子的爱宠。”
“是!”
士兵立刻放开了胡亥,胡亥赶紧跑过去,一头扎在扶苏怀里,甜滋滋的道:“扶苏哥哥!呜呜呜……亥儿可见到你了,扶苏哥哥你都不知,亥儿有多惦念你呐!”
扶苏抱住胡亥,上下检查了一番。
【担心你的兄长扶苏】
“亥儿,”扶苏道:“可有受伤?”
胡亥摇摇头,道:“没有。”
“哈哈哈!”西呕君笑起来:“看来这爱宠,的确是秦长公子的宝物啊,秦长公子如此重视,我已经令人安排好营帐,明日会盟,今日便请秦长公子与你的爱宠,好生歇息罢。”
扶苏看了一眼西呕君,知晓西呕君多疑,虽有屠雎的“佐证”,怕是还在怀疑胡亥的身份,今日这样子,必需做足了才是。
于是扶苏一把将胡亥打横抱起来,笑道:“西呕君如此体贴,那予便不推辞了。”
说罢,抱着胡亥扬长而去,往下榻的营帐而去。
【想要打消西呕君疑虑的兄长扶苏】
胡亥一看,便知道便宜哥哥是怎么想的,立刻配合的用小胳膊挽住扶苏的脖颈,小鸟依人的靠着扶苏的胸口。
“君上。”越人特使道:“您便这么将那个男宠,送还给秦人了?”
西呕君眯起眼睛,道:“只是一个男宠,值得甚么?还不如对秦人卖个人情。”
他说着,沉吟了一番,又道:“你去亲自监视着,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那样的干系,秦人狡诈,可别被他们给诓骗了,还是仔细小心一些的好。”
“是,君上。”
扶苏抱着胡亥进入营帐,营帐中站着几个负责伺候的越人仆役,扶苏看了他们一眼,便没有将胡亥放下来,而是直接扔到软榻之上,仿佛迫不及待的压上去。
哗啦——
扶苏将外袍脱下来,罩在二人身上,胡亥身子纤细,被扶苏覆盖在身下,本就露不出甚么来,加之外袍遮蔽了视线,那些仆役根本看不到二人在做甚么,还以为在做些淫*秽之事。
扶苏借着遮挡,仔细查看胡亥,低声道:“亥儿,叫你受苦了。”
胡亥摇摇头,也压低了声音:“亥儿没有受苦哦,受苦的反而是桀儁。”
扶苏一笑,轻轻刮了刮胡亥的鼻梁,道:“属你最皮。”
胡亥纠正道:“这叫聪敏!”
扶苏将外袍掀开,转头瞪了一眼那些仆役,呵斥道:“没看到予要办要紧之事么,还杵在这里做甚么,都滚出去!”
仆役们面面相觑,但很快还是应声,纷纷退出了营帐。
“哥哥……”
“嘘——”扶苏捂住胡亥的嘴巴,在胡亥耳畔低声道:“外面还有人在偷看,是那个越人特使。”
胡亥点点头,越人也真是谨慎,仆役退出去之后,竟还有人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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