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傅应飞回答得很平静。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中文,很快就安静地坐在后排做起了自己的事,等到了公园,弗朗切斯科带他们去了一处十分宽敞的广场,这个广场上设置了一个全场约100米垂直落差50米的长台阶。
台阶正中央纵向放置着一排跑酷障碍,上面还有些穿着阔腿裤的少年们正在练习。
“这个地方的垂直落差是50米,是意大利最长的纵向跑酷跑道。”弗朗切斯科抬手向上一指。
许鹤顺着指向朝上看,一坐巍峨耸立的建筑就矗立在台阶正上方。
“那是意大利国立美术馆。”弗朗切斯科又指着长长的跑道说:“这是移动的艺术。”
潮流与传统的碰撞,滋生出一股别样的浪漫。
弗朗切斯科问:“圣诞节的时候这里会举行一场跑酷比赛,应该是世界上第一场纵向速降性质的跑酷大赛,你要不要报名?”
许鹤回想了一下赛程安排表。
从12月20日起,他们有整整30天的假期,期间一场比赛都没有。但是他们得回华国参加学校的期末考试,这是学生无法逃避的宿命。
他鹤叹息一声,“我们要回国参加期末考试,没时间来参加这个比赛。”
弗朗切斯科表示理解,“那么要不要现在玩一玩?”
“好呀!”许鹤当即答应,“傅应飞我们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意超下半个赛季的时候徐教练就要来意大利了。
等徐天阳一到,他们还不得被看得死死的。
别说跑酷了,俱乐部的门都不一定能出得来。
趁着现在,赶紧玩!
许鹤脱了外套,和弗朗切斯科一起跑到起点,只见对方从兜里跑出一个带着云台稳定器的小型摄像头别在肩膀上,并将摄像机对准他来设置了一个人像追踪。
弗朗切斯科注意到许鹤的视线,嘿嘿一笑,“拍个宣传片,你名气大,大家看到你之后必定会对这条赛道产生一点兴趣,就当是给我们做广告。到时候我在宣传标语上写:【世界冠军再创记录,你敢来挑战吗?】”
许鹤:……
好家伙,你可真会做生意。
不过……
“我不太喜欢别人破掉我创造出得记录。”
弗朗切斯科愣了一下。
许鹤竖起手掌,“我不是不想拍视频的意思,我是说……我得先热一下身,试跑一下,争取跑个别人破不掉的记录出来。”
傅应飞:……
弗朗切斯科:……
不愧是你。
这话被站在边上练习的人听见了,纷纷笑道:“你是谁啊?世界冠军来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许鹤转过脸,那人的话便卡在喉咙里,“真是世界冠军啊?”
青年生硬地后退一步,蹲在国立美术馆之外的栏杆边上,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写着尴尬与自闭。
许鹤做了一套热身动作,又站起来顺着台阶走了一个来回,对每一处障碍都了然于心后才站上起跑点,缓慢的,用老爷爷下楼梯的速度开始试跑。
之前嘲讽许鹤的人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他每次试跑都这样?”
弗朗切斯科:“……我也不知道,我们今天才认识。”
“什么?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认识好久了!”
“他不是每次都这样。”真正和许鹤认识了很久的傅应飞带着一丝优越感说,“这代表许鹤非常想跑好这个赛道,他认真了。”
许鹤扶着手边的扶梯走上来,一抬眼便看到傅应飞专注的眼神。他失神一瞬,当即别过头,平常冷硬的人突然软化给人带来的冲击感极强,让人觉得几乎要溺毙其中。
“我差不多了。”
许鹤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上了一套卷子。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说开。
关系也固定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但是该有的惩罚还是一样都不能少。
他必须时刻警醒!
许鹤踩上起点的平台。
弗朗切斯特站在他身侧的台阶以仰视的角度拍摄,在看台上逐渐聚集起的跑酷爱好者的视线中开始了倒计时:“3、2、1走!”
少年在午后的万丈光芒中乘风而起,一跃而下,连续越过三个障碍台落到了第二个缓冲平台上,接着前翻一圈,借着向下的冲劲,顺着斜坡侧身落在了第四位障碍台。
“gosh。”之前质疑许鹤的青年感叹,“1.57秒速降10米,他相当于在自由落体……”
一般人根本不敢在第一个平台直接越过三个等差设置的障碍直接落到第二个缓冲平台上。
因为第二个缓冲平台后是一个3米的斜坡,处理不好很容易直接滚下去。
但是许鹤做到了,甚至做得非常从容。
就好像已经练习了千百遍,可事实上他才刚到这里不到半小时。
青年看着许鹤逐渐变小的背影,“这难道就是天才吗?”
话音刚落,路程过半。
许鹤伸长手臂,抓住单杠后顺着惯性荡起,飞越过一个叠箱障碍后踩在了下一个矮些的单杠上。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那个单杠是做出一个单臂倒立的动作,然后才顺势向前一翻,调转90度落在平台,攀住旗杆单臂直降,轻盈的落在终点线。
他喘着气奔向计时的弗朗切斯科,“老师,我多少?”
“6秒23。”弗朗切斯科表情复杂,“平地50米的世界记录也就5秒出头……你叫我老师?”
开玩笑。
当世界冠军的老师?
他最高速降记录才9秒,怎么能当许鹤的老师?
许鹤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当即伸手,一边比划一边糊弄,“因为你的气质真的很像那种特别严厉的老师。袖箍、袖扣、衬衫和皮带。我印象里的大学老师都是这个样子。”
弗朗切斯科情不自禁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许鹤的头顶,“意大利的老师大多不太健身,他们的肚子比较健硕,穿我这身会把扣子崩开。”
许鹤下意识抬手拍开弗朗切斯科的手,“我只比你小五岁!”
他笑着往身后看,但却只看到傅应飞向上走的背影。
怎么了?好像生气了?
“傅应飞!”他扬起声音喊,“下来呀!我不上去了!”
傅应飞看着许鹤。少年的面庞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他无法拒绝,于是收回了因为看到弗朗切斯科与许鹤打闹之后拾级而上的脚步,走到许鹤身边。
弗朗切斯科惊讶地扬起声音,“你不上去了?不想看看国立美术馆?”
“我们要回米兰。”许鹤讪笑一声,悄声道:“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得快点回去写网课作业。”
华国的高中生超忙!
而且傅应飞几乎不会将情绪摆在脸上,一旦露出了不高兴的样子,就代表着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再不走可能就要从生闷气转向生大气了。
“好吧。”弗朗切斯科晃了晃存有刚才那段录像的内存卡,“我剪好了之后会发给你一份。走,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路上弗朗切斯科和许鹤交换了联系方式,傅应飞始终没怎么说话。
少年不是侧着头看马路上的风景,就是看火车窗户之外,傍晚的意大利天空。
闷气生的十分明显。
许鹤想了想自己和弗朗切斯科的交流,全程有礼友好。弗朗切斯科是个无性恋,他的挚爱就是论文们,上辈子的时候还称写论文为“Keep my wife(养老婆)”。
总而言之,男的女的都不在他的择偶范围之内。弗朗切斯科压根儿不喜欢人。
“我们晚上吃什么?”许鹤悄悄在傅应飞脚下放了一个台阶。
“吃你喜欢的。”傅应飞一脚把台阶踩碎了。
许鹤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拿出意大利原文小说翻看。
不下来是吧?
那就在上面蹲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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