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面颊滚烫,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实在没想到一向内敛的傅应飞竟然能在奥运会的颁奖仪式上干出这种事来。
这可是直播!
全球直播!
虽然大多数电视台不会把现在拍摄的画面放出去,但这一份录像绝对会保存在全世界体育频道的后台。
傅应飞单手抓着两个冠军捧花环视一周,最终挑了离他最近的柏函抬手就递,“老师,拿一下。”
柏函压根儿来不及拒绝,作为靠脑子猜到傅应飞要干嘛的明白人,他也没理由拒绝,只好接过了花,垂头看了看,思索一瞬,笑着分出一束递给徐天阳,“你徒弟的花,你也拿一束沾沾喜气。”
“行。”徐天阳抬手就接,爽快至极。
柏函打趣,“我还以为你不会要呢,这样我就有双份喜气了。”
徐天阳翻了个白眼,反手把脑袋后面的小揪揪一抓,“你想得美。”
两人斗完了嘴,抬头看向领奖台。
傅应飞动作迅速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现在要是有人还猜不出来他要干嘛就是傻了。
王一民和陈明乐在原地蹦蹦跳跳,嘴里发出了嗷嗷嗷的原始呼喊。
傅应飞在许鹤震惊地目光中单膝跪下,仰头看着这个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人。
从幼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或许还可以从青年到壮年,再到暮年。
“我爱你,想与你共度余生,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跟我领……跟我结婚吗?”
观众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看台上有个大爷高喊:“小伙子你多说两句。”
给诸位球迷乐呵一下!还没见过把求婚问成能不能领证的,好新奇哦。
傅应飞愣了一瞬,真就开始多说两句。
“我私心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你同意的场面,但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如果你觉得现在还太早,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那么你也可以多做一些准备,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
【我还在想,当着全世界的面求婚要是被拒绝了咋办。没想到你小子自己pua自己,提前给小许队把台阶都找好了。】
【我明白了,这个就叫精准扶贫,少量的情商,只要用在人生大事上,就可以获得高情商(许鹤)一辈子的保驾护航。】
【高明高明!】
【许啾啾笑得好可爱哦,像只小狐狸。】
【喜欢真能从眼角眉梢溜出来啊,我倒要看看傅应飞你有什么神通!】
许鹤知道自己在笑。
他恍惚间记起自己曾觉得傅应飞朝着他单膝下跪是件很荒唐的事,甚至一度自闭地把自己藏起来了一会儿才想通,但现在看来一切顺理成章。
“好啊。”许鹤点了下脑袋,头顶的花环也微微一颤,“我答应你了~”
傅应飞蹭地站起来,抬手想抱许鹤,又怕让人二次受伤,于是迅速掰开丝绒的戒指盒,从里面取出大点的那个戒指,先给许鹤看了眼,然后说:“那我给自己带了啊。”
【????】
【单走一个6.】
许鹤终于笑出了声,“你带。”
傅应飞“夸嚓”一下把戒指套进无名指,动作快到可以破世界最快带上婚戒纪录。
他自己带完了还不够,抬手摸了下许鹤的后颈,单手解开许鹤的项链,将另一枚结婚戒指往里一串,然后又顺手给许鹤带上,整个过程没超过10秒。
【好家伙,这么熟练?我都没看清楚许鹤的戒指长啥样……】
【就他摸许队后脖颈那一下,没有点默契和相处时间可弄不出来。】
【都同居四年了,你总不能指望两个成年人天天分房睡,傅应飞不得憋死?】
在项链锁扣扣上的一刹那,礼仪小姐们领着三队人归位,接着金色的彩带从天而降,落在众人的身上。
明明只是比往常迟了一点儿,却无比浪漫。
傅应飞小心翼翼凑过去吻了一下许鹤的唇角,然后像是偷吃了骨头的狗狗,快乐地笑了起来。
柏函和徐天阳抓着傅应飞递过来的捧花站在一众教练里格外出众,加里波第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雷欧见状,连忙示意摄影师等等再拍,伸手把自己的捧花递给教练。
没想到加里波第抬手推走花,嫌弃道:“你是真没眼力见,捧花能三个人一起吗?那我岂不是就不特别了!给我你的银牌!”
雷欧扫了一眼柏函和徐天阳,恍然了悟,摘下银牌套在加里波第的脖子上。其余意大利队员见状,纷纷摘下奖牌,全部套在了自家教练的脖子上。
摄影师:……
行。
不愧是排球教练,挂12块奖牌都不觉得累。
真牛!
咔嚓一声。
照片定格。
照片里有挺着肚肚,带着12块银牌明明很累但还是很骄傲的加里波第。
有拿着冠军捧花站在一起的徐天阳和柏函。
还有他们身后对着镜头,头顶现场唯一的一个花环,笑得灿烂的许鹤。以及没看镜头,眼睛直直盯着许鹤的傅应飞。
王一民拍完照,狗狗祟祟凑到傅应飞边上,“内个,你们啥时候办婚礼啊?去哪里吃?”
钟玉言哼笑一声,“看你馋的?许队身上有伤,至少得等三个月之后腰伤和手伤完全养好了才行,国家队找你少你吃穿了?”
傅应飞笑道:“没事,等他伤好。”
不急这一会儿了。
【正文完】
第191章 番外·你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许鹤看着眼前支棱的平板, 嚼着洗干净还切成块的苹果,视线从放着《神探狄仁杰》的平板移到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还没等他想明白,门外就传来了小推车的声音。
他艰难的闭了闭眼, 把自己往被窝里一缩,逃避得相当明显。
事情还要从奥运结束当天说起。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 队医带着全队就地找医院检查, 大家的身体状态都还不错,就他和陈明昊的损耗比较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
那位给他们拍片的立本医生当场嘶了一声, 接着神情凝重地将片子递给了柏函, 而柏老师在此之后便眉头紧缩, 当场买了两只立本轮椅。
他和陈明昊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回来的。
据说他们两要是再严重点就得去做手术了,好在都是比赛后期受的伤,没有余地给他们带伤继续打, 这才免去了手术之痛。
但皮肉之苦还是要做的。
就比如……
“你躲在被子里有什么用?翻过来趴好。”柏函冷声道,“跟你说了你的腰部负荷大,不要在比赛中强行转动身体轴心, 这话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是不是?”
许鹤痛苦地蹙起眉, “柏老师,别念了柏老师, 您每天都得把这个话对着我念至少三遍,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唐僧都没有您能念啊!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笑意,略微苍老的声音自被窝外响起, “柏医生也是为了你好,来吧, 我们最后一次针灸了,接下来卧床观察就行了。”
“还要卧床呐?”许鹤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柏函神色一厉,许鹤立刻道,“没有,我没说话。”
他掀开被子,翻过身,任由医生施为,针灸肯定是没做手术遭罪的,但坏就坏在他有点怕疼,到了这时候只能忍着。
好在治疗时间也不是特别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个卧床的时间是真的长啊!
就是海滩上卧沙的猫眼螺和小螃蟹,它也得隔三差五出去透透气吧?
他呢?下床的时间超过10分钟就得被傅应飞抓回床上了。
猫眼螺和小螃蟹都比他更自由!
等柏函和老中医走了,傅应飞提着饭,掐着点来了。
早饭还膈在喉咙口,中饭又摆到了眼前。
许鹤看着面前的鸡汤、番茄鱼和金丝萝卜球咽了咽口水,缓慢而艰难地别过头,“咱打个商量,以后能不能别做这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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