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辛臣颔首,江惟凑过来,小声问他:“你还行吗?不行别勉强了。”
阮辛臣不满蹙眉:“谁说我不行,我很行。”
江惟:“……”
好,已经醉了。
江惟也不知道他这个状态还能撑多久,心里没底,拉着人跟庄文道别:“小姨,我先带阮辛臣回去了。”
“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庄文很意外,“家里还有多的房间,够你俩住的。”
江惟笑:“他喝醉了,我来照顾就行,就不给小姨多添麻烦了。”
庄文诧异地看向他身旁的人:“他也喝醉了吗?”
阮辛臣站得四平八稳,静了一会儿,忽然毫无征兆地往江惟身上倒去,好在江惟早有所料,伸手将他接住了。庄文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醉法,吓了一跳,之后啼笑皆非。
江惟家离秦家也不远,在相邻的市区,打车十分钟就能到。
他很久没回过家,这几年房子一直是外租状态。套内一百四十平的四室两厅两卫,户型装修好,地段靠近市中心,每月的租金也算一笔不小的收入。
江惟父母在他刚满十八岁时离了婚,那时他刚上大学,过年放假回兴都时才得知这个消息。离婚后,江父江母很快各自组建了家庭,房子是唯一留给江惟的东西。
临近过年,原本的租客提前退了租,房子经由家政打扫后很干净,铺了床就能住人。
江惟将阮辛臣安置好,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卧室的门。
过了很久,他起身准备走,手却被人紧紧地拽住了。
阮辛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去哪儿。”
江惟怔了下,回过头,只见阮辛臣不知何时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目光深邃望不见底,江惟被看得心中莫名发毛,表面上神色不动:“醒了?”
阮辛臣没反应。
两人相对静了一会儿,江惟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轻声唤道:“阮辛臣?”
阮辛臣开口:“不叫这个。”
江惟:“?”
江惟疑惑:“你不叫这个你叫什么?”
阮辛臣又不说话了,仿佛在无声地排拒这个说法。江惟只觉得好笑,念及他现在只是个醉鬼,态度顺从道:“嗯,好吧,你不叫这个。那我该叫你什么?小阮吗?”
阮辛臣不动。
“软软?”
不动。
“辛臣?”
还是不动。
江惟把能喊的称呼都喊了个遍,阮辛臣还是不为所动。他想了半天,最后试探性地喊了声:“……老公?”
阮辛臣终于动了,凑上来亲了他一口,“嗯,我在。”
“……”
“……阮、辛、臣。”江惟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在装醉?”
抱着他的阮辛臣再次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江惟被彻底气笑了,强行把人晃醒:“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之后一周的时间,江惟和阮辛臣跟着秦宇深一家在兴都逛游观光。
众人去了当地遐迩闻名的道观上香祈福,庄文为他们一人放了一盏莲花灯,又求来平安符,愿来年平安顺遂。
除夕当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准备跨年。
江惟与秦宇深被秦父叫去厨房帮处理食材,阮辛臣也要去帮忙,却被庄文叫住:“小阮,你过来,阿姨有话想跟你聊聊。”
阮辛臣被庄文带到了屋外的阳台上,她带上了玻璃门,似乎不想让他们的谈话内容被听见。
庄文先与阮辛臣寒暄了两句在兴都的衣食住行,等铺垫内容差不多了,才终于引入正题。
“……说实话,小惟说要带对象回来时,我还惊讶了好久。他之前一直没这个想法,我还以为他是不想找对象,担心了很久。”
庄文欣慰道:“你俩都是好孩子,虽然是同性恋爱,但现在社会开放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家庭。既然你们性情投得来,年龄也合适,都相互喜欢,那我和小宇他爸也没什么可说的,就祝你和小惟一直好好的。”
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进了阮辛臣手里,厚厚的一整封,分量十足。
“姨母,这个我不能收。”阮辛臣立刻推回。
“你改口倒是改的快。”庄文笑了笑,“既然改口了,那就收下吧,不多,只是我和你姨夫的一点心意。”
直到阮辛臣愿意收下,她才终于满意了,之后又问:“小惟家里的情况,他跟你提起过吗?”
“没有。”阮辛臣顿了顿,“不过能猜到一些。”
庄文无奈地笑:“他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你不问,他就永远不说。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伤疤,他不愿示人,凡事总想一个人担着。”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跟我们不一样。”
她望着亮堂堂的客厅,还有在厨房里里外外忙碌的三人。
“这么些天下来,我看得出来,小惟是真的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时精神气都要足一些,他在慢慢变好。”
“他很少依赖别人,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那就是认定了你这个人,想和你过一辈子。”
庄文重新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目光含着温和无声的鼓舞。
“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去找他吧,他会告诉你的。”
阮辛臣也看向屋内,厨房里,江惟正向秦宇深交代着什么,似乎略有所感,也抬头望过来,与他对上视线后,弯眸笑了一下。
阮辛臣轻轻一笑。
“嗯,我知道。”
短暂的谈话后,阮辛臣也去了厨房帮忙,秦宇深因为啥也不会被秦父赶回了客厅,陪庄文嗑瓜子聊天。
各色菜式轮番上桌,热腾腾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为大年三十更添一份温度。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团聚在一起,举杯共祝。
饭后众人坐在客厅一起看春晚,江惟抽空刷了会儿手机。归隐的公会群聊内同样热火朝天,程杰与橘子各自分享了自家的年夜饭,剑无鞘大手一挥,连发十几个红包,众人纷纷欢呼老板大气,一派喜气洋洋。
待到零点钟声敲响时,所有人齐声恭贺。
[——新年快乐!!]
今夜今宵,千门万户灯火明。
第99章 夏
江惟与阮辛臣一直在兴都待到了大年初七,与秦宇深一家人道别后,才坐飞机回了崇明。
阮辛臣生日当天,他父母才终于回了国。回来后也只是给他稍了礼物,几句祝福与叮嘱之后,很快又辗转向工作应酬。
“这就又走了?”江惟难以置信。
“嗯。”阮辛臣早有所料,神情淡定自若,“他们给你带了礼物。”
——一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骨瓷茶具。
阮母问阮辛臣江惟喝不喝茶,阮辛臣说会,于是这份礼物就诞生了。
江惟想到家里的大半罐枸杞菊花茶,表情变得很精彩。
他问:“你是怎么告诉伯父伯母的?”
阮辛臣:“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然后呢?”
“他们看了照片说好。”阮辛臣说:“没了。”
江惟:“……”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阮辛臣父母的行事风格总算有了清晰的认知,有些哭笑不得。
阮辛臣忽然道:“好了,父母都见过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江惟茫然:“什么下一步?”
“今天刚过了生日。”阮辛臣说,“我二十二岁了。”
江惟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听见阮辛臣的下一句话:“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江惟:“……”
等两只手都被阮辛臣按住时,江惟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张道:“等一下!太快了吧!我们才交往多久?!”
阮辛臣垂眸看他:“可我已经等了三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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