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纷繁复杂的画面和记忆一股脑涌了上来。
-我有过一个喜欢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有了好感。
-那你现在和你喜欢的人还有联系吗?
-有。
-加油,祝你早日成功。
江惟记了起来,这段对话的最后,阮辛臣看着他,说了声:“好。”
他们已经快走到山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山道比来时昏黑寂静了许多,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在两种感官被弱化的情况下,手被拉住的触觉便格外明显。
江惟感觉两人接触的地方像是个暖源,源源不断的热意从掌心传递了过来。
“所以到目前为止,”阮辛臣轻声地问:“我成功了吗?”
暮色蔼蔼,万物俱寂。
他们在山脚下静静伫立了许久,可能是几十秒,又或者十几分钟,江惟被握住的手终于动了动。
他翻过掌心,指尖与阮辛臣的手指触碰。
两只手一点点交叠,最终屈指扣拢了。
江惟嘴唇翕动,正要说话:“我们……”
我们也许可以试试。
他想这么说。
可话没说出口,他感觉唇上似乎被一阵轻风拂过。
但四下是无风的,是阮辛臣低头吻了上来。
温热的气息凑近了他,笼罩了他,江惟脑中瞬间空茫茫一片。暧昧在唇齿间纠缠,这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心跳颤动着,彻底失衡了。
绵长而缱绻的一次交融。
到后来,他被吻的几乎有些缺氧,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像可怜的落水者依赖着最后一根浮木,在汹涌滔天的海浪中挣扎求生。
江惟无助地抱着阮辛臣,作为回应,后者将他抱得更紧了。
是夜。
他们曾在夜晚的某片熙攘中相遇,他们也在夜晚的某片静谧中相拥。
第二天一早,江惟回学校上班,照旧是开会上课,以及例行的值周巡逻。
过程中,他时不时神游天外,同办公室的美术组李老师担心道:“江老师,你今天怎么了?总感觉你状态不太好,别太勉强了。”
江惟回过神,笑了下:“没事,只是没休息好。”
李老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她下节还有课,与江惟打过招呼后,先带着教案课本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江惟一人。
他这节本来也该有课,但临近月考,被主科老师商量着调换了,正好空出点时间休息。
江惟接了杯热茶,喝完后精神好了些,开始整理教案和笔记。
昨晚从崇山公园出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和阮辛臣在外找了个餐馆解决晚饭,之后一起回家。单元楼前分别时,阮辛臣又抱了他一下,顺便再亲了一口。
以至于今早一醒来,江惟的脑子都还是昏的。
……色令智昏。
这是江惟回忆反省了昨天一整天的经历后所得出的结论。
到最后,他也没能把阮辛臣怎么样,反而将自己给搭了进去,简直自投罗网。
江惟对着书架沉重地面壁思过三分钟。
中午,在教职工餐厅吃饭时,江惟收到了阮辛臣发来的消息。
阮:[想见你。]
江:[……昨天不是才见了一整天吗?]
[那是昨天。]阮辛臣的回答十分坦然:[今天还没见过。]
食堂今天的菜式很丰盛,有鱼有肉,只不过江惟埋头吃的匆忙,食不甘味。
下午上完最后一堂课,江惟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和李老师一起走出校门不久,在马路对岸看见了正在等自己的人。
从江惟的身影出现在校门的一刻起,阮辛臣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李老师顺着江惟的视线看过去,自然看见了阮辛臣,微讶地问:“江老师,那是谁啊?”
江惟不知道怎么回答,含混道:“……家里人。”
李老师恍然地“哦哦”了两声,与他道别后先行离开,之后阮辛臣朝他走了过来。
阮辛臣说:“江老师,下班了?”
“……”江惟低着头,拉他走,“走了,回家。”
阮辛臣被江惟牵着走,垂眸看了一眼后者泛红的耳尖,移开目光,神色淡然自若。
晚饭是去阮辛臣那儿解决,他说他刚好买了菜,正好两个人一起吃。
这还是江惟第一次来他住的地方。一进门,阮饭“喵喵咪咪”一路骂骂咧咧地颠了过来,看见江惟后,立刻警惕地趴下,弓背弹起,爪不沾地窜进了卧室。
江惟:“……我吓到它了?”
阮辛臣冷冷道:“在发神经,不用管。”
阮辛臣给江惟倒了杯水,从冰箱里将肉和菜拿了出来,并以江惟下班工作累为由,婉拒他的帮忙,一个人进了厨房。
江惟捧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刚溜进房间的阮饭又偷偷摸了出来,在沙发边上探头探脑,对他这个外来的客人十分好奇。
他朝阮饭招了招手,后者圆溜溜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危险,慢吞吞地蹭了过来。
江惟摸了摸它的脑袋,阮饭乖巧地贴了贴他的掌心,挠挠腮,便露出享受的表情,喉咙里传来呼噜噜的声音,主动跳上江惟的膝盖,窝在他腿上,朝他“喵”了一声。
乖得不得了。
撸猫撸到中途,手机忽然收了一条来电。
江惟接起,电话那头,秦宇深小声道:“哥,我来找你了,你怎么不在家,今天又加班了吗?”
前天他将有关程杰和阮辛臣的猜测告诉江惟,后者回了句[我去求证一下]后就消失不见。而昨天一整天的时间,游戏里的心软和一苇渡江都不在线。
秦宇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于是今天晚修请了假,暗搓搓跑出来找江惟,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江惟望着在厨房里的身影,沉默了一下,说:“我和阮辛臣在一起。”
秦宇深:“……”
秦宇深表情空洞:“啊?”
第66章 联赛预告
十几分钟后,秦宇深按照江惟给的门牌号找到了地方。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眼门上牌号,又看了眼手机,确定没错后,深吸口气,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阮辛臣。
两人面对面,阮辛臣看着秦宇深,目光平静。秦宇深在他的注视下有种莫名的压力,酝酿了一路的情绪此时跟戳破的皮球般,一下子全泄光了。
先前知道鸿萝就是心软的消息时,他消化许久,尚且还能接受;但如今他在现实中看见阮辛臣,实在不能将其和游戏角色对上号,尤其这个人还是和自己同院系的学长。
他有点崩溃。
但是为了他哥,秦宇深还是硬着头皮说话了:“嫂、不是……那个,学长晚上好,打扰了,我那个……我想、找我哥。”
由于没底气,他说的磕磕巴巴不成句子,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好在阮辛臣没怎么为难他,点头回了句“晚上好”,腾开位置,放他进屋后再关上了门。
刚好,撸完猫的江惟洗完手从洗浴间出来。见了江惟,秦宇深顿时如同见到了主心骨,心中压力骤然一扫而空。
他赶忙溜了过去,小声喊了句:“哥。”
江惟微微点头,侧头随口问:“晚饭吃了吗?”
“路上吃了来的。”秦宇深继续小声回答,偷瞟了一眼阮辛臣,见后者去了厨房,总算松了口气。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他家吃饭?”
江惟微妙地沉默了下,如实回答:“我和他在交往。”
秦宇深:“……”
晴天霹雳!
他表情震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江惟,但屋内有阮辛臣,又不敢大喊出声,只能尽全力压着嗓子:“什么时候的事?!”
江惟低着头,“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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