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18)
赵忱和物业管理员交谈过,六楼一共有三户人家,另外两家长期没有人住,所以六楼只住了那个人。
“我问了一下,那个郑山是一年前入住的,这一年来物业公司多次要求上门检修,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每季度的房租和水电费都按时交,物业也就没在意这些。”赵忱和白瑶坐在小区外的奶茶店里,两人喝着奶茶观察着窗外路过的人。
“一次都没有进去过?这个人这么孤僻吗?”白瑶问道。
奶茶店的空调温度适中,赵忱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那次和另一家业主提过的事,照这么看来,六楼只住了郑山一个人,那个业主看到的奇怪的人不就只有郑山吗?
“小白,你在这儿盯着,郑山的照片在这儿。”赵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到白瑶面前,“我想办法去六楼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白瑶立即说道,赵忱连忙按住她的胳膊,“别,这种出风头的事儿得我来,要不楚队老说我光吃不干假把式啊。”
然后白瑶就目送着赵忱兴致高昂的推开门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把人家奶茶店门口铺的地毯给踢下去了,他又弯腰捡起来铺回原地,白瑶不禁扶额,这队里的人可能只有郎姐是正常的了。
赵忱和蒋青山一起往六楼走去,赵忱穿着物业检修工的衣服,两人走到五楼,赵忱从工作服里掏出来了一截铜丝,蒋青山在前面,一转头忽然发现赵忱趴在五楼的一家住户门口,蒋青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看看他们的门锁都用几级锁,A级的话我能秒开,C级就得花点儿时间了。”赵忱直起腰走到蒋青山身边,然后两人往六楼去了。
六楼很是空旷,甚至有点儿阴森,赵忱不是很懂这层楼怎么弄得跟鬼屋似的,好像清洁工也不常上来打扫。
蒋青山站在楼梯口望风,赵忱数着门牌号找到了郑山家,他们确定郑山已经出门了,赵忱把铜丝弯成一个小钩,在门锁上试了一下,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于是他叫来蒋青山,两人对着那把锁面露难色。
“他这个锁,物业那边也没钥匙吧?这人自改锁芯的技术还真是一流啊!”赵忱也不知是不服输还是佩服改锁的人。
赵忱的耳朵动了动。
郑山戴着一顶旧帽子,穿着灰白色的衬衫从楼下上来,楼道里有人声,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听见一个人说:“这家业主再不回来,这房子都能给蜘蛛住喽。”
“可不是嘛,上次过来检修还是三个月前,这要是水管坏了,楼下都得遭殃,所以才让你们过来检查检查。”
郑山看见穿检修工衣服的人正在开他家对面的门,另一个穿着西裤皮鞋和白衬衫的男人站在一旁。
“我估摸着他家这锁也得换了,时间长了保不齐还遭贼呢!”
“哎,这家业主走的时候说了,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就几样家具,贼要是能搬走也算他本事大哈哈哈。”
说话间,门已经开了,赵忱和蒋青山一前一后进去了,玄关处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蒋青山说:“这得打扫打扫了,到处都是灰,先看看水管和闸门。”
“好嘞!”蒋青山进去之后把门轻轻关上了。
赵忱和蒋青山分别站在门的两侧,两人对视一眼,蒋青山用口型说道:“你不是说他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赵忱回答他:“那也不排除他出门忘带东西了啊!”
两人都在思考着怎么若无其事的出去,不惊动郑山,大概一分钟后,他们听见对面门关上的声音了。
赵忱四处看了一下,从玄关走廊转个弯就到了客厅,这家装修的是挺好的,就是不住人,有点可惜了,客厅东西两侧都是短廊,进去后就是主卧和侧卧,客厅前面是餐厅,经过餐厅后才是厨房,赵忱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把切菜的不锈钢刀,拿着刀对水池下面的铁水管一顿敲,断断续续大概敲了两分钟,蒋青山帮他制造了很多杂音。
赵忱靠在灶台上,抬高音量说:“还好今天过来了!闸门都松了!这水再渗下去管子都生锈了!”
“找你来就是专门修这个的嘛!”
两人在房间里又待了几分钟,蒋青山先出了门,背对着郑山家门的正中央站定,赵忱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那串钥匙里夹着一个钢丝钩,赵忱把门锁好后,和蒋青山说着话离开了。
这时,郑山家门上猫眼里的眼睛慢慢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忘记更新了。。
第13章 厌世者13
夏辞带人去墓地的时候,那个看门大爷说刚走了一个年轻人,于是夏辞通知了在火车站排查的郎朗,焦峰被提前到达火车站的郎朗等人抓捕归案。
公安局,审讯室。
不等夏辞等人开口,焦峰率先承认胡韩英是他杀的,这倒让准备了很多说辞的郎朗措手不及,焦峰连日来都沉浸在杀胡韩英的精神冲击里,他的理智还没有找回来,担惊受怕的同时又很疯狂,他急需找人控诉胡韩英的恶行,以减轻他内心的惊恐和愤怒。
“我知道迟早会被抓到,但没想到柳林这么快就被你们找到了。”焦峰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正中央的椅子上,头顶的昏暗灯光让他的脸看起来很是狰狞。
白瑶坐在郎朗身边,看着焦峰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人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胡韩英身中十八刀,其中两刀捅在心脏,三刀刺在颈部,颈部大动脉撕裂,胡韩英的房间里溅的到处都是血,其余十三刀都集中在腹部和腰部。
焦峰才26岁,但他的面相比同龄人苍老许多,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语气里没有丝毫悔意,他甚至说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杀了胡韩英。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连他老婆刘珍跟他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有看出来,他就是个变态!”焦峰冷笑着说道。
郎朗冷脸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杀胡韩英?”
“因为他害了小洁,都是因为他小洁才死的!”焦峰提到胡洁英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他没有因为自己被抓而显得慌乱,甚至他想早点把胡韩英的罪行昭告天下。
“小洁被查出来白血病的时候,是他说治了也是白治,我看不下去他们一家人对小洁的态度,我打了胡韩英,他向我求饶并承诺凑钱给小洁治病,之后他确实四处筹钱,小洁住了院开始接受化疗,我以为他真的良心发现了。”
“可是几天后他说钱不够了,白血病的治疗费用很高,他们家有些无力承担,我无奈之下抵押了房子,那是给小洁买的婚房,我又从业务里拿抽成,上报给公司的账目和客户的对不上,被公司发现后勒令开除我,我找领导说了苦衷,他们根本不会管我是为了什么,于是我辞职了,小洁生病之后,又患上了抑郁症,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她是病人,还要忍受来自家人的责备和白眼,她父母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索性都躲在乡下,一家人都盼着她早点儿死!是刘珍说她活着祸害人,她才受不了自杀了!”焦峰说到这里,带着手铐的双手拼命的抓头发。
郎朗也没有催促他,等他情绪稳定后,他继续说:“小洁死了,我决定离开青市,走之前我碰到了柳林,他无意中说起胡韩英找他借钱的事,我当时才明白过来,于是托了以前的同班同学,他是新城开发区项目负责团队的人,我才知道胡韩英把给小洁治病的钱都拿去投资了!小洁等着钱治病,他却拿着钱投资?我去找他,他报警跟警察说我是精神病要杀他,他编造了很多谎话,说我和小洁逼迫他,说我们威胁他如果他不给小洁看病我们就要杀了他,可小洁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鬼!”说到这里,焦峰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小洁是因为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自杀的!但这个折磨是胡韩英和刘珍给她的!后来,我觉得我要给小洁报仇,我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每天都计划着怎么杀了胡韩英,我把杀人计划列在笔记本上,为了杀他我计划了整整五个月!我一共回来了六次,每次都去他们家小区踩点,我知道什么时候人多什么时候人少,知道那栋楼里所有人的行程,他们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我都知道。我就去楼后面敲窗户,胡韩英看到我后,害怕我跟四周人说他做的丑事,他让我进去,我求之不得,我提前戴了一双手套,把鞋放在门外,他给我开了门,他以为我又是找他兴师问罪的,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