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回头一看,“梁谓?你怎么来这儿了?”
梁谓戴着墨镜和棒球帽,但江一则瞬间就反应过来:是那个鬼。
平安夜捧着玫瑰花的鬼。
他居然没有滚?
赵无眠居然没让他滚?!
梁谓分毫没注意江一则的目光,冲赵无眠道,“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都没人接,微信也不回,我不只能来这儿堵你了吗。”
“……”
赵无眠才想起来,托江一则的福,他把手机关静音了。
他皱了皱眉,对梁谓说,“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冲下来啊,大白天的太容易被人看见了。
上车。”
“哎呀不至于,我还没那么红呢。”
梁谓冲江一则努努嘴,“你谁啊?聊那么久就算了,光天化日的还动手,小心我去派出所举报你啊。”
江一则看了梁谓一眼,眼神平静甚至有一丝凝滞,但就是莫名一股子寒意。
赵无眠突然又想到了刘妙。
赵无眠连忙冲梁谓说,“他没什么,我们说点事。
你赶快回车上去。”
“你一起啊,”梁谓问,“我好不容易放假,特意今晚来找你的呢。”
江一则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赵无眠现在恨不能拿块胶带粘住梁谓的嘴,“算了吧,我骑自行车来的。”
“自行车让我助理给你骑回去就好了啊,你说完赶快上车,晚上我们去酒吧。”
梁谓说着,先上了车。
江一则看着梁谓关上门,“你怕我针对他。”
赵无眠没承认也没否认,“江一则,我希望你停止你疯狗一样到处乱咬的行为,到此为止,以后我们还是校友。”
江一则似乎听到了个笑话,“校友?”
赵无眠拉开车门,“没错。
校友。”
说完他上车,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梁谓让司机开车,又问赵无眠,“这人到底谁啊?长得还挺好,就是看着不像是会干人事儿的。
别不是又是你招惹的桃花债吧。”
离开了江一则,赵无眠终于不用绷着情绪了。
他的背微微蜷缩起来,呈自我保护的姿势。
他没说话,也不敢看窗外、看后视镜。
车开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离开了这个街道,想看也看不见了。
赵无眠下意识拿指甲切了切自己的手,声音有点不自觉地抖,“没谁。
一个校友。”
第85章 关山月
赵无眠明显状态不对。
梁谓看着他若有所思,目光像一种等待。
赵无眠是有故事的,一直都是,并且从未走出。
梁谓安静了一会儿,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开始聊拍戏时候的事。
他演技还行,说着说着把车里的气氛调动了起来,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而赵无眠却像个带不动的猪队友,反应始终慢半拍,还很僵硬。
过了会儿,赵无眠突然像想了什么似的,问梁谓,“我们这是在往酒吧开吗?”
“对啊,”梁谓莫名其妙,“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去自己的酒吧看看,看看我不在这期间,赵老板打理得怎么样啊。”
赵无眠却没理他开的玩笑,迅速起身扒着车窗向后面看去,好像在找什么。
“你看什么啊,怎么了?”梁谓让司机把车靠边停下,也凑了上去看,“你不是担心刚才那人跟着我们吧。”
赵无眠没说话,看了一圈没看到江一则的车,他才又慢慢坐好。
“没什么,走吧。”
今天赵无眠对江一则说的话很重、不留余地,江一则应该不会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和幻想了。
但刘妙的事让赵无眠多少有了心理阴影,他担心江一则一个不高兴又干点儿别的。
到了酒吧,员工们看到久违的老板态度还算热情。
梁谓比较年轻,又没什么架子,开个酒吧主要是为了开心,跟大家都是当哥们儿处的。
就是有些别有心思的小明星不太开心。
梁谓来了,实在不好当着人家面勾搭赵无眠。
今天梁谓是刚从一个剧组杀青出来。
他走的一直是偶像中的演技派路线,主打文艺气质男神形象。
这次这个剧是刑侦破案的社会题材,他饰演一个高度疑似嫌疑人的受害者,戏份不是很多但角色还算有趣,演得好有机会小火一把。
所以梁谓今天本来心情还不错,在殡仪馆门口等了赵无眠一下午也没不耐烦。
谁知道赵无眠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那么个奇奇怪怪的人。
这个人对赵无眠有着前所未有的影响力,这让梁谓感到未知和不安。
梁谓认识赵无眠没多久就对他产生了“兴趣”,被拒绝后也没放弃。
因为赵无眠实在是让人很难放弃。
他有着一张很漂亮的脸,而他的灵魂更加独特,令人过目不忘。
喜欢赵无眠的人也很多。
但赵无眠那些七七八八的床伴梁谓从没care过,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有结果,赵无眠“薄情寡义”,对他们还没有对楼下的一条流浪猫上心。
就算是梁谓自己,从赵无眠那儿也没得到过几分温情。
赵无眠是一轮月,却不是但愿人长久的团圆月,也不是人约黄昏后的婵娟月。
他是天边孤冷的关山月,疏离而野性,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似圆润柔和实则棱角坚硬,才不管你会不会为他彻夜不眠。
梁谓知道赵无眠从前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喜欢到让他一个人在平安夜哭到呕吐,而后五年都不再与人谈感情。
但赵无眠对这个人绝口不提,只说他们彻底结束了。
只有一次,梁谓喝多了,实在是憋不住了,非缠着赵无眠问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能让人那么着魔。
赵无眠沉默良久,才说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人,你别再问了。”
梁谓就真的没再问过了。
对于赵无眠,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陪伴和等待。
赵无眠今天从殡仪馆出来,感觉就不太对。
在酒吧,他也不怎么说话,总是一个人发呆,又突然条件反射似的往门口望去。
梁老板检阅完他的“产业”,拎了瓶酒坐到赵无眠身边,“怎么样,要不要聊聊?今天你可以喝两杯。”
赵无眠摇摇头,“不了。
我明天还要写论文。”
梁谓把酒倒上,“你这才博二呢,至于吗。”
赵无眠:“我这段时间接了个宣传片剧本,估计要占不少时间。”
梁谓撇撇嘴,没说话。
很多人刚认识赵无眠的时候,看他那副拮据的样子,还真以为他是个贫民窟里的小镇做题家。
然而梁谓知道,赵无眠家从他妈外公那辈起就是富二代了,一家子常青藤,还出过任约这样的国际大咖。
所以他也说不出“缺钱找我借”这样的话,指不定赵无眠就喜欢过被金钱奴役的生活。
赵无眠象征性地拿起杯子吮了一口,“你这部戏拍完了?这次能休息多长时间?”
梁谓傲娇地翻个白眼,“才想起来问啊,我以为你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呢。”
赵无眠有点无奈。
他是确实拿梁谓当朋友的,但梁谓总喜欢开一些不清不楚的玩笑,一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样子。
赵无眠:“我这段时间可能有点儿忙,酒吧你有空多来吧。”
“......”
“我也忙啊!”梁谓说,“这演完了还得配合宣传,指不定下一秒就被经纪人拖走了呢。”
赵无眠这天没坐多久就打算回去了。
梁谓也没强留他,只是非要让他坐自己司机的车回去,还一直把他送上了车。
“哎,你生日那天还没什么安排吧?”梁谓扒着车门,“记得留给我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