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晨:“...”
“你没听说过话剧社年度大戏历来为我校最抢手校园活动吗,我要是能搞到两张提前入场的票就可以约我喜欢的妹纸一起去了!”
共情使人心软。
江一则想了想,“我问问吧。”
话剧正式演出前的一周,宣传也已经上线。
周达非是个很懂观众心理的人,他明白最好的宣传结果就是使人好奇。
于是他亲自操刀拍了一张剧中“许风焱”借着夜色躲在阳台下偷看“女装赵无眠”的剧照——不露脸的那种,只能看见许风焱偷窥的姿势,以及赵无眠那绝美的后背那迎风招展的裙摆。
简直要多闷骚有多闷骚,旁边简约地印着五个大字:盲人的假面。
其余从导演到编剧到演员,一律不写,专门往观众的好奇点上踩。
就连江一则,他从赵无眠手里接过门票的时候,都有点好奇,“这...你演的是哪个角色啊?”
“嘘,”赵无眠神秘兮兮,“演员是保密的,还没什么人知道我参演了呢。”
江一则点点头,“我看那海报不会是让你演一个偷窥狂吧,难怪你之前那么抗拒。”
赵无眠抿着嘴笑了,“你猜啊。”
还偷窥狂,我这么好看当然只会偷窥你。
别出心裁的宣传方式使今年的年度大戏格外诱人,岳晨豁出性命才保住了从江一则那里搞来的两张票。
与岳晨一样对话剧兴趣不大却很需要票的还有邵屿。
其实他本人根本不想来。
但是他的对象林听风太想看赵无眠演戏了。
邵屿觉得这事儿就特么离谱。
他印象中赵无眠压根不会演戏,除非让他本色出演话痨深井冰。
邵屿不情不愿地一直拖到周五上午才找赵无眠要票,却被告知亲友票已用光。
邵屿:“...”
“你哪儿来那么多亲友啊?”
赵无眠大言不惭,“你哥我朋友遍天下你不知道吗?但是恭喜你,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个不让林听风生气的机会。”
邵屿:“?”
“你俩可以跟江一则一起从后台进来,”赵无眠说,“他面子比较大可以直接进,我给你们三个在摄像机旁留好位子。”
“...”
“顺便,”赵无眠清咳一声,“你还得帮你哥我一个忙。”
邵屿:“...”
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赵无眠时常被赞为神经病并不是毫无原因的。
他身边所有人里最不喜欢江一则的就是周达非和邵屿,而他竟准备让邵屿把江一则骗到表白地点,然后自己穿着周达非买的裙子去表白。
这谁看了不说一句有病的水平。
但可能也正因为此,当江一则听说他要带着邵屿和林听风进场并在散场后送他俩离开的时候,整个人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
演出是在报告大厅里。
江一则他们走后门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部分观众已经进场,门口的队伍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中还有个别女生手上捧着鲜花。
落座后,林听风感慨道,“赵无眠的人气好高啊,刚刚我看见好几个女孩手上的花都写着要送给他。”
邵屿:“呵呵。”
江一则:“...”
不知为何,他觉得邵屿呵的不是赵无眠,而是他。
他对邵屿这个人的态度,一直很复杂。
邵屿并不坏,顶多算冷了一点。
但江一则这么独,显然不会有多待见这个跟赵无眠一起长大的人。
可邵屿又跟周达非不一样,他是赵无眠的堂弟,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赶走。
所以江一则还得单方面对他十分友好。
“赵无眠有没有跟你俩说他演的是什么啊。”
江一则转换话题。
“没有,”林听风摇摇头,“但是应该是个挺厉害的角色,感觉他最近都特别嘚瑟。”
邵屿冷漠地意有所指,“他嘚瑟不是因为这个。”
林听风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是因为什么?”
“...”
观众席快吵翻天的时候,后台也差不多。
赵无眠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达非来回暴走,像神经病一样检查各个环节是否都准备妥当。
许风焱凑过来,“快上台了,你不再看看台词啊。”
“我才几句词儿啊,”赵无眠说,“早就背熟了。”
许风焱想着笑了笑,“等这出戏演完,我估计你在我们学校的人气又要涨一大截。”
赵无眠正想礼貌谦虚,周达非突然冒了出来,“那有什么用?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赵无眠:“...”
周达非说完就准备走,赵无眠一把拖住他,“喂。”
周达非:“干嘛?我还检查道具呢。”
“你都检查四遍了,”赵无眠无奈道,“离上台也没多久了,咱俩聊会儿吧。”
许风焱识趣地走开。
周达非:“你要说啥,该不会这会儿突然想贿赂导演给你加戏吧。”
赵无眠压根儿不理他的胡说八道,叹了口气,“周达非,你是我上大学以来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到目前为止在艺术上最好的合作伙伴。”
周达非翻个白眼没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很喜欢江一则,”赵无眠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说的那些,他跟我不是一类人他不是很完美,这些我都知道。”
周达非没好气,“你知道个毛线。”
“其实你为什么生气我也多少能理解一点,”赵无眠安静了一会儿,“你觉得我不该喜欢这样一个人,好像违背了我所有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
“但是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爱并不一定是去选择那个审判标准之下最好的人,有时候它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拥抱那个并不完美的他——就像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一样,然后尽力过好这一生。”
周达非沉默良久,眉目深沉,“众生平等,但江一则确实配不上你。”
“今天晚上演出结束后我就会找他表白,”赵无眠看着周达非,“希望你现在可以祝我下次见面时不是单身,好吗。”
周达非没有说话。
道具全部摆好,演员开始陆续就位。
直到赵无眠准备上台前,周达非才喊住他,“行吧,我答应你。”
赵无眠回头狡黠一笑,眼眸带光。
“但你好好演啊,”周达非说,“这次我有一种感觉,我们或许真的能够做出,我们想要的艺术。”
大幕徐徐拉上,台下的掌声欢呼渐渐平息,演出开始了。
开场的是混不吝儿子和他的官员父亲,一个明摆着不要脸,一个死要面子不要脸。
两位演员都有功底,尤其许风焱非常专业,很快就把一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人设立住了。
紧接着是官员的母亲和人面兽心的理发店老板,他俩借烫头偷偷调情,却明显是一个认真一个骗人。
江一则看到这里已经基本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家庭配置,但他什么没波动。
无非是自私自利互不关心,把人性的恶翻出来放大,状似夸张实则常态。
他就出生于这样一个家庭。
他爸他妈甚至他自己,好像都差不多。
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赵无眠到底演的是个什么。
目前台上人物的交谈里提及却尚未出现的生物还有官员的哑巴妻子,和街口的一条哈士奇。
江一则很困惑,赵无眠要演一条哈士奇吗?
难怪他那么不愿意。
江一则用他不算丰富的想象力脑补了一下,感觉还…怪可爱的。
不太想让别人看到。
几场戏后,混乱一家人的格局基本定住,赵无眠终于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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