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定的包厢是翠竹轩,我带您二位去。”服务生小姐微笑引路。
安嘉月与张勇一同上了二楼,进入包厢,一眼就看到马经理在和黄渝说笑。
马涛见他们来了,站起来介绍:“嘉月,这位是黄渝黄先生,黄先生,这位是……”
“不用介绍,我们已经见过了。”黄渝伸出手,微笑道,“好久不见啊,嘉月。”
马涛惊喜:“黄先生您认识嘉月?”
“之前的颁奖晚宴上,见过一面,嘉月长得太漂亮了,令我印象深刻。”
这话乍一听是夸奖,细品之下似乎含着点暧昧不清的内涵。
安嘉月撇开杂思,也笑着伸出手:“黄先生过奖了。”
四人坐下,张勇吩咐服务生上热菜,倒红酒,几个老男人都是这一行的老油条了,你来我往地说了些场面话,很快便熟稔得仿佛一家人。
席间,马涛频频使眼色,安嘉月只好敬了一杯又一杯,几乎没吃菜。
喝完一瓶红的,居然又上了瓶白的。
喝酒最忌空腹喝、混着喝,很容易醉也很伤胃,这下两样全占了。
安嘉月胃里已经不大舒服,迟疑着:“马总,我明早还要拍戏,您看……”
“拍戏怎么了?你的导演又不在。”马涛斜睨过来,“跟他请个假呗,有什么大不了。”
安嘉月看出来了,马涛对贺心宸上次不给面子的事颇有微词。他今天不仅是来陪酒的,恐怕也是来当出气筒的。
沾上贺心宸果然没好事。
服务生已将高脚杯撤下,换上了喝白酒的小酒杯。
张勇也劝:“嘉月,黄先生很欣赏你,以后你说不定得仰仗他呢。”
黄渝笑眯眯地:“不敢当,嘉月能演贺导的戏,搭上万纳的资源,想必是瞧不上我这个小制片了。”
安嘉月连忙道:“黄先生哪儿的话,论资排辈您肯定在前头啊,贺导是很优秀,但我不可能永远只拍他的戏吧。”
“嘉月是个聪明人,两边都不得罪。”黄渝拍了拍他的手背,“是该为自己谋好出路,省得拍完这部电影空窗太久,你年纪也不小了,青春耗不起啊。”
安嘉月直犯恶心,低头看着酒杯里斟满的透明白酒,点头:“您说的是。”
张勇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顿时醒悟,立即端起酒杯,笑容满面地敬黄渝:“黄先生,我敬您一杯,以后要是有适合我的角色,请您多考虑考虑我呀。”
酒足饭没饱,出包厢的时候,安嘉月肚子里空空荡荡,全是酒水在滉漾,脚步都是虚的,脑子更是昏昏沉沉。
突然就想起上回贺心宸替他挡酒。
其实贺心宸对他真的很好。
起码在追求他的男人里,算是顶好的了。
朱兴磊说的没错,他的底线太低。只要没欺负过他,他就觉得这人很好,以至于贺心宸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他心里依然剜不去对这人的想念。
还好那晚撞见了丁馥,否则贺心宸再追他一段时间,他可能就不争气地动摇了。
是不是因为看起来太容易得到,所以总不被人珍爱?
酒精刺激着神经和泪腺,像根针似的不停扎他脑子,疼得要死,眼眶差点没兜住泪,安嘉月硬生生忍了回去,仰头让夜风吹干眼眶。
他还没低贱到求贺心宸爱他的份上。
没人爱他,他就谁也不爱。
作者有话说:
我短我知道,我先跳刨冰机。
(《夏天的故事》讲一男三女的故事,可不就是月月现在眼里的老贺,睡一个泡一个撩一个hhh,引用台词原句:没人爱我,我就谁也不爱。)
第44章 《断背山》
醉意上头就容易胡思乱想,安嘉月甩了甩头,看清了脚下的路,走出旋转门,瞧见来时的商务车停在前方,正要迈步走过去,腰忽然被人拍了下。
“嘉月,我送你。”黄渝在他耳边说。
安嘉月一个激灵,脑中警铃大作,酒醒了大半:“不用不用,这么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黄渝笑得亲切:“我也回影视城,正好顺路,马总,您看呢?”
马涛喝高了,脸红脖子粗地摆摆手:“没问题!”
张勇扶着他:“那就麻烦黄先生了,我送马总回去,嘉月,你到了给我回个消息,有事联系我。”
张勇最后句话含了点深意,安嘉月听懂了,可仍旧不放心,半真半假地摇摇晃晃,脚步不稳,撞到张勇身上:“勇哥……我、我胃里难受,怕一会儿吐黄先生车上,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黄渝接话:“不碍事,你都喝成这样了,自己一个人回去怎么让人放心啊。”
“没关系,我可以让剧组的朋友来接,反正不远,就十分钟车程。”
张勇见他实在不想上黄渝的车,于是说:“黄先生,您不用管他,随他去吧,这么大个人了,丢不了。”
“那我留下陪他等会儿,等到他朋友来接他。”黄渝道。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脱就很不给面子了,张勇没辙:“那……就麻烦黄先生了。”
安嘉月只能认命。余光悄悄瞥了眼斜后方,酒店门口两边站着高大的男服务生,自己只要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勇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无非是让他别得罪黄渝,这点他自然懂,等张勇扶着马涛上车走了,便朝黄渝搭话:“黄先生,您太客气了,我酒量挺好的,您不用担心我。”
黄渝没再跟他肢体接触,但挨得很近,似笑非笑地说:“不是说让朋友来接吗?打个电话吧。”
安嘉月点头:“嗯,这就打。”
根本不知道打给谁。
剧组里没有熟到愿意大晚上来接他的朋友,朱兴磊家离这儿又远,过来得两个小时,赶不及解围。
想来想去,他选择了打给盛旭。
他们俩这阵子关系还不错,盛旭应该不介意帮这个忙,但必然觉得麻烦,肯定得欠下一个人情了。
电话音响了十几声,没人接。安嘉月不死心,又打了一个,这回没响两声就被迅速挂断了。
或许在忙?盛旭应该不至于拒接他的电话。
“看来你的朋友没空啊。”黄渝的手重新搂上了他的腰,放在靠下的位置,“还是我送你回去好了。”
安嘉月没躲,笑道:“真不用,太麻烦您了,我再找找其他人好了。”
“你不如试试打贺导的电话。”黄渝冷不防地说,“我刚看到他也在这家餐厅,他应该会送你回去的。”
安嘉月心里一紧:“啊……不瞒您说,我也看到了,但贺导正跟佳人有约呢,我去打扰不太好,还是算了。”
“你喝成这样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吧?来,我扶你去。”黄渝不容分说地按住他的肩,半扶半推地将他往餐厅里带。
安嘉月的酒全醒了,二十来度的夜里直冒冷汗:“别,贺导该骂我了,黄先生您……”
恰好此时,旋转门内走出两人。
好死不死就是贺心宸与戴琳。
戴琳穿着t恤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像出来买菜似地随性,看见他咦了声:“嘉月?你怎么在这儿?”
安嘉月尚未回答,门内又出来两人,跟在他们俩身后,一个是薛振宇,另一个女生手里提着个爱马仕包,亦步亦趋地跟着戴琳,大概是戴琳的助理。
“真是太久没见了。”戴琳高兴地迎上来,“毕业之后好像就没见过你了,现在在哪家公司?这位是……啊,黄制片。”
黄渝微笑:“戴小姐,怎么跟贺导在一块儿,又有新合作了?”
“哪儿能叫合作,应该叫老板给的赏赐。”戴琳依旧是大学时那副随和大方的态度,“万纳有几个新剧本,老板让我来挑一挑,顺便老板还有些恋……”
“咳。”贺心宸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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