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心情又不那么飞扬了呢。
两人去食堂吃过早餐就等着检查进考场,任飞看出虞越确实有些紧张,往他手上一模, 果然,摸了一手汗。
“……干嘛?”大庭广众的,那么多人呢,虞越有点不好意思。
任飞拿出纸巾给他擦汗:“越越,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该复习的咱们都复习了,该掌握的知识点也已经掌握,现在不过是检验的时刻。”
“这话我怎么听那么耳熟?”虞越微微眯眼。
“可不耳熟吗,前两天你就这么劝我的。”任飞笑道。
虞越:“……”
高考前说不紧张都是假的,说高考是决定人一生的考试似乎也不过分,包括任飞在内,一直到坐进考场他的位置上,他的心都没真正平静下来。
直至预备铃响,任飞看了眼这个考场里的学生,很遗憾,一个眼熟的都没有,虞越倒是跟唐堂在一个考场,有熟悉的人,他应该可以更放松些吧?
他有的没的想着,若说心情有多平静,那必然不可能,甚至有点紧张,他担心监考老师手中密封袋中的试卷发下来后看到的题是不会的题。
然而事实证明,考前想太多要不得。
粗略翻阅过试卷,目光在作文名《老房子》上略微停顿,脑海中旋即闪过居住十年,看着由新变旧,又由旧变成拆迁后断壁残垣的老家,那里承载着他儿时所有的记忆与年少时的喜怒哀乐。以此为内容,这将是一篇极容易写的作文,只是,想拿高分并不容易。
他暂时没去想作文怎么写,深吸一口气,按照往日习惯,开始认真审题答题。
题目做下来,任飞才发现,高考试卷似乎也并未难到哪去,甚至比一模二模试卷还简单一些,尤其阅读理解,极其容易理解。
最后的作文花了他一些心思,《老房子》这个题目可以单纯是家里的老房子,也可以是国家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与过去陈旧老式的房子的比较,亦可以是老房子里的人。
任飞选择接地气写的写法,他家的老房子,他的爷爷,是他作文里的主角。下笔前,他不由想起小学时语文课本上一篇名为《背影》的文章,后来语文试卷中也会让学生以《XX的背影》为题写作文,他咬着笔杆想的时候爷爷瞅见就会催促他写《爷爷的背影》,爷爷的背影,威武雄壮,能为大孙子撑起一片天,后来还经常兴致勃勃让他写人物类作文时一定要多提提爷爷,爷爷不怕出名。
行吧,爷爷不怕出名,那就用心将高考作文写好,让阅卷老师为爷爷威武雄壮的肩膀点赞。
语文考试结束,任飞走出考场的脚步相当轻盈,且唇角含笑,看得同考场的考生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当然,也不乏有人暗搓搓猜测他是不是学渣,所以根本没将高考当一回事。
虞越和他隔了两个考场,他看到虞越时虞越正和唐堂说着话,神态挺轻松。
看到任飞,虞越便绽放出笑容,唐堂推了推眼镜,打量任飞神情一番,得出结论:“飞哥考得不错。”
任飞谦虚:“尚可尚可。”
虞越见任飞神态轻松,大概可以判断出应该是考得很好,任飞水平摆在那里,试卷又简单,不拿高分的可能比较低,遂道:“别太飘,下午数学,去年我们省数学卷容易,按照一年难一年易的规律,今年估计会难。”
已经考完一场忐忑全消的任飞语气也轻松无比:“我难,别人也难,不慌。”
虞越竟无言以对。
下午的数学果然有些难,整体难题高于一模二模不少,却也在正常难度范围内,真正困难的是一道填空和两道大题,题型都比较新颖,就连任飞这种刷惯稀奇古怪题的都只见过其中一道。好在他向来思维敏捷,逻辑缜密,读透题再代入题中,找到并整理出思路就很容易。
因此,数学考试结束走出考场时他脚步仍是比较轻松的。
倒是虞越,有点愁眉不展。
按理,考试尤其高考完后最忌讳对答案,毕竟明天还有两场考试,若是一直纠结于已经考过的科目,只会影响心情和之后的发挥。
可任飞了解虞越,不告诉他答案他反而一直在意。
“哪道题有疑问?倒数第二吗?”他问。
虞越略迟疑片刻,而后轻轻摇头,又朝左右看看,也是担心会影响其他考生,遂压低声音:“是填空题最后一道,我没思路,就随便填了一个答案。”
填空题最后一道就是在任飞这里都属于难题的那道,“没事,那道题本就用到高等数学,答不上来也正常。”一道填空题5分,这5分大概是出卷人不想给学生拿。
虞越一听他这么说,不免失落,但还是强打精神,说:“那你告诉我答案吧。”
“……202X。”
“202X?”虞越脚步一顿,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任飞点头:“我算出来是202X,今年年份,如果没错的话。”
“嗯……”
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越越,你蒙对了?”任飞问。
“啊……我也没其他答案。”虞越摸摸鼻尖,一时不知是该为这蒙来的5分开心还是为任飞给他一颗定心丸开心,总而言之,心情就很雀跃。
任飞毫不吝啬夸赞:“越越,厉害了,你是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子。”
“一般,一般。”虞越学着任飞说“尚可尚可”时的口吻谦虚,可嘴角的弧度还是将他情绪泄露,说不定,他和任飞之间的分数差距就刚好是这5分呢?
……
第二天的英语和理综难度属中等,间或有几道比较难的题,总之,任飞走出考场时自我感觉还不错,和虞越一聊,虞越也差不多状态。
两人有说有笑回教室,远远的,就听到教学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们解放啦——”
伴随着这一声落下,无论已经到教室的学生还是正往教室走的学生皆欢呼咆哮,紧接着,又有人哀嚎书都不在教室,不然还可以来一场“纸雨”。
一班教室,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惆怅,有人欢喜。
“飞哥,越神!!!”林敢冲运气好,直接在本班考试,看到任飞和虞越进教室,立马一个箭步冲上来,差点就要给两人一熊抱,被任飞一脚拦住,他也不生气,眉飞色舞道:“飞哥,越神,考完啦!我们解放啦!”
任飞受他情绪感染,笑着应和:“明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再也不用每天顶黑眼圈还挑灯夜读了。”
“嗯呐嗯呐!”林敢冲揉揉自己的眼圈,感叹道:“高三这一年,陪伴我最久的估计就是我这双黑眼圈了,即将和它们告别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送你一对白眼自己体会?”任飞揶揄他。
虞越也心情颇好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林敢冲笑得贱兮兮。
有说有笑自然是考得还不错,起码自我感觉还行,但过了许久才进教室的窦天鸿则一脸郁色,浑身上下透着股失落,他们平常这几个玩的比较好的人都知道窦天鸿家里出了些事,近一个月他母亲经常三天两头打电话向他诉苦和歇斯底里的哭,为不影响学习他干脆将手机锁抽屉里没再用,但他母亲直接找来学校,也是让他很愁。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所有目光都落在任飞脸上,任飞:“……”
“咳,老窦。”任飞只得肩负“重任”前行。
“……飞哥?”窦天鸿暂时收回思绪。
任飞温声道:“考试已经结束,别揪着不放,今天要不来我家聚聚,你上次不是说我家阿姨做的香辣蟹好吃吗?”
窦天鸿有点心动,目光触及虞越林敢冲和唐堂略显担忧的目光,心中微暖,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因为考试才心烦……算了,我跟你们说实话大吧,我家里现在一团糟,即使考完试我也不想回去,你们,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出去旅游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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