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不提楼下发生的事,任飞自己倒是好奇心痒痒,他踹桌子动静并不小,而且上楼前他就有看到管家身影,管家没理由不知道茶室发生何事,毕竟虞铭和谢灵苹不可能自己清理茶室的狼藉。
他对虞铭如此“不敬”,管家居然对他也没表现出不满态度,这点就很值得推敲啊!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虞越给他解惑:“徐管家和家里两位阿姨都是主宅安排过来,严格来说,徐管家真正听从吩咐的人是主宅那边叔伯。”
闻言任飞颇感诧异:“那……‘他们’没意见?”他实在不想用“父亲母亲”来称呼那两位。
“不敢。”虞越看得很透彻。
“唔……”任飞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忽而道:“我跟你说了不少爷爷的事,作为交换,你跟我说一些虞家的事?”
虞越望着他似带狡黠的眼睛,合理怀疑他一开始就在套路自己,但没证据。
想了想,他道:“你要不先给八叔打通电话,明天一早有课。”
任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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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虞老夫人的用心
翌日。
任飞被楼下争吵声吵醒, 他迷蒙着眼睛去阳台,脚落地才想起来昨天一时意气用事踹桌伤了脚,好在情况并不严重, 冰敷之后基本已经消肿, 疼痛感也甚轻,只是接下来还是得制动。
他将阳台推拉门打开,争吵声就听得更加真切。
“……你必须给我把他送走!”这是虞铭的怒吼。
谢灵苹不满道:“凭什么让我送,当初是你提出要把他接回来, 你在他面前丢了脸不敢跟他说就推我出去,谁给你的脸?”
虞铭额上青筋暴跳,指着谢灵苹的鼻子:“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怕他?”
“不怕你就去让他滚呐。”谢灵苹激他。
虞铭喉结滚动几下, 一时没能发出声音来, 但是眼中波光流转,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看着楼下状似剑拔弩张的两人,任飞简直被他们逗笑, 他自认脾气好, 不过也分场合和对人, 就像现在,他一点不想表现出他的好脾气。
遂趴在栏杆上语气慵懒道:“两位吃早餐了吗?我猜肯定已经吃过, 要不然哪能撑得一大早在这儿飙戏练嗓子?”
此语一出, 虞铭和谢灵苹皆面色铁青。
然而任飞犹不消停,继续说:“麻烦下次演戏走点心, 挑都不会挑地方演, 也不看看哪户人家一大清早在大门口骂街,反正我们小老百姓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或许, 你们豪门老爷太太没这个讲究,吵顿架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要我给你们网购两个小喇叭吗,保准两位‘声名远扬’。”
“混账,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虞铭怒斥。
“我血缘上的父亲?”任飞一点也不怕,经由昨天他已然发现夫妻俩都是外强中干欺善怕恶之人,否则他那么“大逆不道”地踹翻桌后,绝对会被扫地出门。可别说把他扫地出门,夫妻俩根本丁点儿声音都没敢发出。
虞铭额上青筋突兀跳了跳:“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父亲,竟然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的教……”“养”字还没出口又生生咬住,因为他想到昨晚不愉快的“谈话”。
果不其然,当他提及涉及“教养”词眼时,任飞目光变得幽深,他微眯着眼真·居高临下俯视虞铭,语气森然:“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警告!妥妥的警告!
可如任飞所猜测,虞铭的确是外强中干,他的风光顶多是由虞家给予,而他在家中时也会借由这份风光跋扈。
可惜任飞并不吃他这一套。
“铭哥,怎么一早上就在外面,还穿那么单薄,着凉怎么办?”“父”“子”两无声对峙时,一道娇俏女音响起,紧接着是身材婀娜的陆蔓从别墅大门走出,手里还拿着一件羊绒大衣。
见到他,虞铭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收敛起浑身是刺的状态,他也顺理成章借着的陆蔓递的梯子下坡——本来一大早和谢灵苹在大门口“争吵”就是吵给任飞听,但任飞不买账他也不想体验一把昨天他的红木桌待遇,所以陆蔓算是给他解了围。
虞铭“大大方方”跟着陆蔓进屋,留下谢灵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还是徐管家贴心地请她进屋用早餐,她才迈着高贵的步伐进屋。
“嘶……”虽已入三月份,但气温仍是低的可怕,一阵寒风过,任飞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裹着羽绒服回到房间时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别墅六个房间,负一楼、一楼和二楼五个房间都已住了人,三楼只有一个房间,那么问题来了——虞铭、谢灵苹和陆蔓是怎么休息的呢?
揣着疑问他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门被敲响,然后被告知老师已经上门,他才顶着怨念的眼神起床洗漱吃早饭。
本来他昨天也给那位八叔打过电话,可打过去只有已关机提示,连续打几次都是同一结果,在他怀疑虞越是不是给他假号码糊弄他时,虞越用刚加上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内容是:八叔九点准时休息,手机会关机。
当真是……讲究的人家方方面面都讲究。
好容易捱过上午的乐器课,想到午餐也要和虞铭几人一块吃,任飞不免有点没胃口,琢磨着能不能请管家给他往楼上送一份,反正他现在脚受了伤需要静置修养。
徐管家却笑着说:“先生、陆小姐和夫人都已经出门,您可以下楼用餐。”
“咦?”什么时候走的,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徐管家读懂他的表情,解释道:“负二楼有两个停车场入口。”
负二楼啊……任飞只粗粗看了一圈,也知道有两扇门,但并未细问。
也罢,那几人不在,他还更自在些。
……
之后任飞又试着给八叔打电话,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差还是虞越号码给的确实有问题,他打了好几次一直在通话中,打到后来他不想打而八叔将电话打过来时,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一半已经过去。
马后炮也不过如此。
任飞对八叔的印象只有主宅那天吃饭时打招呼对方尚算和蔼的态度,八叔约莫三十多岁,在一干兄弟中是最年轻的一位,但是和八旬(也可能是九旬)虞老爷子同框,二者不像父子,倒更像祖孙。
事实上,虞老爷子最大的孙子也就是任飞血缘上的亲大堂哥今年已经快五十岁,儿女比他还大几岁。
言归正传。
简单而生疏礼貌的问好后,任飞略微迟疑片刻还是将他的诉求说了出来。
“为什么?是不喜欢这几门课吗?”八叔听他说不想周末上课后并未生气。
任飞龇了龇牙,感觉有点疼,他按着额头说:“八叔,我不想上这些课。”说完感觉自己语气有点生硬,也担心一言不合就把关系弄僵硬,先前虞家主宅走一遭,他知道主宅里的人并不像虞铭那样好糊弄,遂又道:“我的兴趣爱好不在这一块,而且比起学习乐器、外语,我更想将时间花在书本知识上,我目前的愿望,是想考上燕大或清大。”
话毕,他屏住了呼吸,通讯另一头也暂时没有声音。
时间越长,他不禁微微紧张起来,听说这种规矩森严的人家最忌讳小辈忤逆长辈,虽然他也称不上是忤逆长辈,但谁知道不听从长辈安排算不算不敬长辈呢?
任飞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冒失,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他只能耐心等待对方回馈。
良久之后,八叔那边才有了声,他没说其他,只问:“你的兴趣是街舞和网球?”
“啊……是啊。”任飞老实应答。
对面又沉默将近半分钟,而后八叔说:“我看到你在学校课外项目选择街舞和网球,如果需要额外找教练和老师学习,可以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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