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舞池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陈威站起身往那边看:“哎哎哎,好像打起来了,有热闹看了!”
“少凑热闹,” 岑柏言烟头朝他虚点了点,示意他坐下,“我数学卷子还没做完,早点回去。”
“你不做就不做呗,” 陈威看热闹不嫌事大,伸着脖子往舞池瞅,“反正罗潇潇做完了,给你抄抄不得了。”
罗潇潇就是那个对岑柏言有好感的女生,闻言耳根一烫:“你说什么呢你!”
接着又往岑柏言身上靠了靠:“柏言,我写完卷子了,你要的话.”
“不用不用,” 岑柏言连忙挪到另一边,勾住杨烁的脖子说,“我抄这书呆子的就行。”
杨烁一直沉默,这时候突然抬起头,就和做错事的人来自首似的:“柏言,我和你坦白个事儿,其实我上周——”
“操 | 你大爷的死瘸子!”
话音未落,舞池那头传来巨大的怒吼声。
“摸你屁 | 股怎么了,摸你一下你就敢泼我是吧?” 男人吼道,“长成这样儿不就是给摸的吗?还装纯是吧,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真纯谁来这儿卖酒啊,你和谁装呢你,我今天就非要看看你这屁 | 股值几个钱!”
“我 | 擦!” 陈威瞪圆了眼,“好像是那瘸子惹事儿了!”
岑柏言眉心一紧。
DJ 打碟的动作停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们也都老实了,胆小怕事的这时候就溜边跑了。
宣兆被推倒在地,身上不知道被泼了什么酒,湿了一片,白衬衣紧贴在身上。
一个五大三粗的花臂男背后跟着几个小弟,居高临下地看着宣兆,目光里是赤裸裸的猥 | 亵:“一般人包夜一晚上也就三千,长你这样的本来值个封顶价,不过你是个瘸子,得打对折。”
他说着说着那脚尖踢了踢宣兆的左膝盖,比了个 “八” 的手势:“要不这样,你一次性伺候给我们哥几个,我给你这个数。”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小弟纷纷发出了不怀好意的下流笑声。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来帮忙的。
宣兆一手撑着地,费劲地支起上半身,接着右脚单膝跪地——他左腿吃不上力,只能把重心全放到右边——缓慢且艰难地站了起来。
“这位先生,” 他挺着背,口齿清晰、不卑不亢,“你给我几位数都没有用,我要去给客人上饮料了,请您让让。”
“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花臂男一声冷哼,余光瞥见岑柏言他们大步朝这边来了,于是操起一个啤酒瓶,当头朝宣兆砸下去,“我操 | 你大爷——”
宣兆闭眼,下意识抬臂去挡。
“砰——”
玻璃四溅,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来袭,一只手臂箍住他的腰,把他往边上一带,宣兆脚尖微微离地,接着又稳稳落地。
岑柏言干净利落地把宣兆拉到了一边,宣兆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对上岑柏言线条分明的下颌:“. 怎么是你?”
他略微急促的鼻息扑洒在岑柏言的脖颈间,岑柏言交过几个女朋友,却从来没和男人靠这么近过,于是立刻松开宣兆,脚尖点了点一地碎玻璃渣:“要没我这个小朋友,现在被敲碎的就是你的脑袋。”
一直笑吟吟的宣兆这会儿却笑不出了,抓着岑柏言手腕,低声说:“不关你事,带你同学赶紧走。”
“哟!逞英雄啊?” 花臂男冷哼道,“小伙子,你也想干这瘸子?你毛长齐了吗你!”
以花臂男为首的一帮人发出一阵哄笑。
宣兆紧抿着唇,抓着岑柏言的手,一言不发地就要往外走。
“麻烦,” 岑柏言甩开宣兆,烦躁地呼了一口气,“我这学期目标是拿个一等奖学金,本来不想打架。”
花臂男比了个中指:“三好生,赶紧回家喝奶吧,实在受不了就自己撸一发,这儿不适合你。”
岑柏言转头拍了拍宣兆肩膀:“自己躲远点儿,有些项目是大人才能参与的,你啊——”
他眉梢一挑,轻笑着说:“少儿不宜。”
宣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我的一等马上就要因为你没了,五千块钱,” 岑柏言不等宣兆说完,转脸看着花臂男,认真地说,“我很不开心。”
花臂男不以为意:“所以呢?”
“所以,” 岑柏言谦虚一笑,“您可能要忍耐一下。”
花臂男还没反应过来,凌厉的拳风迅速迎面袭来,岑柏言一拳砸在他脸上,花臂男没想到一个十几岁少年手劲儿这么大,生生被打的倒退几步。
“你也配在我这儿拿乔?” 岑柏言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老几啊?”
酒吧二楼,龚叔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安静注视着下面发生的这一切。
直到岑柏言出手了,花臂男一伙人和陈威他们扭打在了一起,他才侧头对着耳麦吩咐:“可以了,去吧。”
“干嘛干嘛!” 酒吧保安姗姗来迟,“谁在这儿闹事!”
第4章 滴滴司机
美女们,由于未成年人被勾 \ 引不符合核心价值观,所以设定做了相应更改。 岑柏言由 17 岁改为 18 岁,由高中生改为大一学生;宣兆由大学生改为研究生,依旧是年下~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一窝人三下五除二全给打包派出所去了。
“操!真够背的!” 陈威骂骂咧咧,“好好的庆功宴,给庆到局子里了!”
“不许说话!” 值班民警冷着脸喝斥道,“让你动了吗?蹲好了!手抱头!”
陈威敢怒不敢言,靠着墙角蹲下了。
二十来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岑柏言他们蹲一排,大花臂那帮人蹲在对面墙根,宣兆由于身体原因得到了特别优待——分配了一个小马扎给他坐着。
岑柏言转头看了看这小瘸子,先前酒吧里那灯光五颜六色一通乱闪,这会儿 2000 瓦白炽灯照着,他可算看清了宣兆长什么样子。
皮肤非常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脸部线条柔缓,在灯光下显得细腻又柔和;眼尾微微上挑,和蝎子尾巴似的;被红酒打湿的衬衣半干不干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身体线条。
他坐在小小的折叠马扎伤也不显得局促,左腿由于不便弯曲而伸展着,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乌黑的睫毛因此下垂,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岑柏言心念一动,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长成这样儿,打眼得很,比小姑娘还漂亮,怪不得那大花臂要招惹他。
宣兆此时忽然掀起眼皮,眼底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悄声歪了歪头,对岑柏言悄声说:“看什么呢?”
岑柏言立即把头一扭,随后又觉得自己这行为有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于是顿了顿又把头扭回来,理直气壮地盯着宣兆看:“看你要给钱是吧?哎我就不给,这儿是派出所,有本事你找警察主持公道去。”
宣兆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害你丢了五千块奖学金,你随便看吧。”
岑柏言拿眼角斜视宣兆:“你这脸还挺值钱。”
宣兆面不改色地看回去,似笑非笑地自嘲道:“没听刚才那个人说吗,我这种的,值封顶价,一晚上八千。”
岑柏言当然不会以为 “一晚上” 指的是聊一晚上天或者单纯喝一晚上酒,他眉心一皱,对男人和男人间的这种事有种生理性反感,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对面正在被问话的大花臂嚷嚷:“是那瘸子勾 / 引我,还冲我抛媚眼,我肯定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啊,就摸了他一下呗。警官,摸男人屁 | 股也犯法啊?”
岑柏言闻言 “操” 了一声,站起身指着花臂男:“你放屁!”
“蹲下!” 民警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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