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官青他就比较“反骨”,他从一开始就对做警察没有任何兴趣。他更喜欢文学和艺术,在高中的时候就拒绝了参加警校体检,高中毕业以后直接出国去英国念音乐系去了。
对于四孙子的这种叛逆行为……大家长上官无敌召集全家人对其表示了强烈支持。老爷子对这位孙子说:正义存在每个人的心里,不在于你是什么样的职业,什么样的出身,只在乎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上官青本人也争气,据说他十分有音乐天赋,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有着天才之名,还很得教授赏识。如今在维也纳、奥地利也举办过个人音乐会。
“阿青啊……好像就后天晚上的飞机到吧。”上官英明想了想,“不过你三叔三婶比较生气,因为他这次回国不回老家西京,会先来南安市。”
周阆:“南安市?他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最近你们那不是要举行文化交流大会么?他好像是受了某个音乐家的邀请,前往参加一个音乐会。”上官英明说到这里,忽然像是记起了某件事情,对着周阆说,“提起这个,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周阆站直了腰,直觉接下来要说的这个事情比较复杂。
上官英明告诉他俩:“最近首都那边,死了一个钢琴家。”接着他说出了一个哪怕平时不听钢琴曲没什么文化的人都听过的名字。
上官红愣了一秒:“他怎么死的?”
“死得不怎么光彩,都见报了你们居然还不知道?”上官英明停顿一秒,说,“死于外嫖,事正一半,被吸了冰后神志不清的几个小姐合伙用刀砍死的,死的样子比较惨。”
“……”上官红沉默一秒,“然后呢,这案子应该结了吧?”
“这怎么能不结,当即人赃并获啊。把人拼好以后确认一下死者身份叫了家属带走了。”上官英明顿了顿,“然后没过多久,在西京市。又有一个大提琴家,上吊窒息地死在自家天台上。这案子西京市局长感觉不对劲,打了电话问我,说最近有没有其他著名音乐家惨死的。我就叫手下网警查了一下……果不出其料。”
“全国范围内,包括音乐学院的教授、副教授、校长主任。这些较为知名的音乐家在最近三年内死得非常频繁。有的是因为车祸、火灾等人为,有的是因为不可抗力,比如突然心跳骤停、突然猝死,法医验尸也没有验出原因。”
“这不正常。”周阆皱起了眉说道。
“是个警察都知道不正常。地域跨度太大,同一个人犯罪的可能性不高。我们怀疑这背后可能有个不明势力的犯罪组织介入,而且专挑音乐家下手。”上官英明皱眉说道。
“但这有些地方说不通。先不说那些溜冰吸粉的小姐是否可能被人指示,再说那些天灾人祸,以及找不出原因的猝死。这些很难联系到一起,唯一的线索就是死者都是音乐家。”上官红顿了顿。“但是我国有16亿人,每天死亡平均五万人,在整整三年内可达到将近五千五百万。针对于音乐家的死亡并不频繁,地点也过于分散无法构成连环杀人案。”
“你说的这也有可能。”上官英明有看了周阆一眼,“你俩还是要警醒一些。最近上面红头文件下来了,华南地区会调动警力人员来南安市保护此次文化交流会的重要人士,也会派人提前来进行交接工作和演练部署。两位警官,你们做好准备吧。”
上官红和周阆一起站直,敬了个礼说:“是。”
他俩坐车回来,在收到市立给的红头文件以后发给了市局和分局,要求主动配合工作。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二天晚上,因为航班变动原因,一架来自英国伦敦的飞机原本预定后天抵达,却提前一天落了地。
一个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的年轻男子提着行李从航站楼走出,他约摸二十来岁,背上背了一个大箱子,手里提了个小箱子,拉着万向轮行李箱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许久没有回国的上官青对国内的发展有些不适应。
他的手机还没有开机,由于没有国内运营商的SIM卡他打不出电话也收不到信号。航班提前了一天到南安市,在“机场将就睡一晚上”和“去投靠亲朋好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在司机问他去哪以后,他沉吟片刻,报出了一个地方。
出租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在一栋别墅独栋洋房前停下。上官青用几张提前换好的人民币现金付了钱,背着个大提琴提着架小提琴拎着行李下了车,伸手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这家的保姆,她看到眼前面容清秀气质安静的年轻人,愣了一下心想这人长得可真不错,询问道:“请问您是?”
上官青拿出一封信:“我是上官青,刚从英国回来,应聂默聂教授的邀请来参加他的个人音乐会来与他合奏最后一曲。”
保姆看了信,这才放了人进来:“聂先生不在,刚好有事外出了。请您先进来等他吧。”
“打扰了。”
上官青低头脱鞋,忽然感觉有个人在看自己。他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小孩的眼睛。
那个小孩坐在二楼,抱着楼梯上的栏杆低垂着脑袋,一双腿在半空中,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就那样盯着他。那真是个极为漂亮的孩子,一双大眼睛里中满是对陌生人的好奇,就像林间的小鹿一样干净。
两个人位置一上一下,上官青不得不仰头和楼上的他对视。
保姆叫了一声,赶忙跑上去说:“阳阳,你怎么又坐在这里?很危险的,快起来。”
名叫阳阳的孩子听话从楼梯栏杆边离开,出于礼貌下楼来了。他虽然有些怕生,依然抬起头很讲规矩地问好:“你好,我叫聂秋阳。你是我爸爸的朋友么?”
“你好,我叫上官青。”
聂秋阳愣了一下,说:“你就是上官青?”
“你知道我?”
“嗯。”男孩睫毛纤长,伸出手怯生生的牵住了上官青的右手,有些害羞的眼帘垂下露出一片浅色的影子,“我听过你演奏。你好厉害,我爸爸说你是个天才,我也这么觉得。”
聂教授是个在国际上都很有声望的钢琴家,他的儿子应该也是从小学乐器。弹钢琴的人手指尖的指纹会很浅,十指弹过玉石一般的琴键不会留下弹弦乐器一般的茧子,反而会打磨得越发光滑柔软。
“你多大了?”上官青任他牵着自己的手问。
“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三了……”他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就突然止住了,因为在他俩身后门被再次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衬衫的中年男人。
看到来人是聂教授,上官青敏锐地发现聂秋阳突然紧张了起来。他呼吸急促了些,甚至脸色有点发白,整个孩子露出一些比较害怕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怕自己的爸爸,但既然孩子害怕了,上官青还是下意识挡在了他的面前,在聂教授看过来的时候主动上前握手:“您好聂教授,我是上官青。这次前来多有打扰。”
聂默对于上官青的主动上门到来表现得十分热情,甚至在他说了自己航班的变动事故以后主动邀请他在自己家住下,并叫保姆做了一桌美味佳肴款待。
饭桌上聂教授多喝了几杯,拉着上官青叫他演奏一首曲子展示一下。原本上官青是想拒绝的,但是看到饭桌对面小男孩闪着期待的眼睛,还是去取了自己那把小提琴,拉了一段《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
聂教授听完以后立刻鼓掌,大加赞美他的才华横溢。聂秋阳也笑了,一双杏仁似得眼睛里满是憧憬,当他笑起来,就像是某些教堂壁画中描述的小天使。
聂默揉了一把喝完酒以后发红的脸,颇为感慨道:“上官你如今才二十四岁,刚开始你的博士学位攻读。你从小也没有受过最专业的训练,但是你依旧成为了皇家音乐学院弗雷德里克教授的得意弟子,他同我写信的时候,提起过你是他教过最有天分的学生之一。”
“是老师谬赞。”上官青谦虚道。
“但我就不同了。我今年都50岁了。”聂默喝醉酒般话锋一转,幽幽地看着面前这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叹息着说,“我没有指望了,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天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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