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被他的手轻微地拨了拨,他的动作很轻,却拨得我心非常疼。他总是这样,在我觉得有一点希望的时候,泼我一捅冷水,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再给我丁点希望,他用我们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做赌注,压着我不得不选择妥协。
而现在,友情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么,他期望我爱上他么,他期望我永远不会抛弃他,一直承担着他的责任么。
他真可怕,我真可笑。
39.
我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我猜他以为我会吻他,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朦胧和澄澈,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像是在期待,更像是在诱惑。
我抓紧了他的头发,猛得向下压,我的手掌侵入了水面,他的头被我压在了浴缸的水中,他开始下意识地挣扎,几秒钟后,他意识到他在调教中,硬生生放弃了挣扎,他未被束缚的头发四散而开,在水中像妖娆的水草,我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我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了我的表情,冷漠的、死寂的、讽刺的、疯狂的。
我压着他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放松,我看着镜中的我,露出了一个堪称满意的笑容,我蠕动着嘴唇,对着镜子中的我无声地骂道,贱货。
大概过去了很久,大概也没过去很久,在窒息的快感之后,压在我手掌下的男人终于意识到,我可能不会松开他,我可能不会放过他——我是真的想杀死他。
他开始试探性地挣扎,却被我依然死死压在了水下,他的四肢开始扭动着想要踢打我的身体,但微弱的防抗被我轻松制住,他的挣扎渐渐软弱无力,我用空闲的手向他的身下摸,啧——他竟然已经射了出来,因为窒息的濒临于死亡的快感。
我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他的口鼻离开了水面,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大口地呼吸,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他躲闪着我的视线,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狼狈不堪、可怜极了。
这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伪装,但那没什么区别,我把他搂进了怀里,用湿润的软布,擦拭干净他的脸颊,他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的手试探性地伸了出来——他搂住了我的腰。
40.
在这种近乎温情的氛围里,我的性器也抬起了头,抵在了他的小腹上,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我猜他想为我口交,但我并不想插进今天刚被其他人插过的嘴巴里。
我凑到了他的耳边,用舌头舔舐过他的耳垂,我的声音格外轻柔,但说出的话语大概不那么好听,我轻声地询问他,你已经被弄脏了,你认为我还会愿意上你么。
他的手骤然收紧,他死死地搂着我,他浑身都在发抖,冰凉的液体滚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听见他极为可怜地说,【我爱你】
真——他——妈——的——搞——笑
我的手渐渐下滑,摸上了他的后脖颈上的软肉,他瑟缩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有些痒,我的手收拢抓紧,指甲几乎插进了他的肉里,他发出很微小的哀嚎,却被我让我更加用力地蹂躏着他的血肉,我向外拉扯着他,他固执地搂紧着我,像是害怕被我抛弃一样。
我的心大概冷硬如磐石,我的手指一点点扣掉他的手指,用尽了几乎全身的力气,将他从我的身上扯了下来,血液从他的后脖颈处流了下来,浴池的水面上已经出现了血色的痕迹。
我像是扔一个抹布一样,将他从浴缸里拖出来,扔到了地上,我没去看他,只是觉得手上的血液难看极了,我跨坐在浴缸边,用浴缸里的水,反复洗刷着双手,过了一小会儿,我的小腿上攀附上了冰凉的肉体,我看着他,他的双手搂住了我的小腿,他的嘴唇,像是要亲吻我的脚趾。
那眼中虔诚的让人可怜的光,陌生又令人作呕——那是被欲望折磨的男人,那是一具可怜又可恨的躯壳,那是我即使想尽方法否认、用尽手段排斥却依然存在的,我的兄弟。
我用腿踹开了他,他又重新攀附了上来,在又一次踹开他后,我彻底跨出了浴缸,我扣着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我将他压在白色的壁砖上,冷漠地、无情地开始用拳头殴打他的身体,不是情趣、不是调教、不是玩弄、不是泄愤,我无比理智也无比清醒地殴打着他,他的嘴角渗出了血,他的身体上青紫交错,他开始轻声地求饶,但他不敢反抗——他知道我为什么打他,他也知道,我打完他会发生什么。
半个小时后。
我松开了束缚着他的手,他顺着壁砖一点点滑落到了地上,红色的血液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像是在嘲讽他的可笑,也像是在嘲讽我的无能。
他坐在地上,像是已经精疲力尽,他低垂着头,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和思考。我跪在了地上,我用手抓起了他的头发,我看着他脸上的水痕,看着与之不同的,他清明的眼神,他平淡的表情。
他蠕动着嘴唇,他看着我,一字一句,他说,【我爱你】
我擦了擦他的嘴角的血痕,我的手沾着他的血痕,在他的额头上抹上一道红色的痕迹,像很久以前,我们在教室里玩纸牌,赢的人为输的人用彩笔画上一道那样。
我告诉他,【我不爱你】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他勾起了嘴角,给我一个很温和的微笑,他说,【我知道】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我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地上,腿微微屈起,和他此刻的动作一模一样,我避开了他的眼神,用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语气,看着墙壁说,【做我男朋友吧】
他缓慢地挪动着,微微歪着头,非要把他的头塞到我的视野里,他看着我,勾起了一个很浅淡的微笑。
【对不起】
【我答应你】
41.
发生了今天的事故后,我很难放心把李新一个人放在家里,而捆绑和镣铐也不在我的候选项内,一天的时间水米不进,加上其他调教项,长时间积累下去,对他的身体是一种负担。
所以在为李新涂抹了药,做了基础包扎,并在喝下去的水中融入了少许助眠药物后,我抱着他回到了我的卧室,看着他睡得很安详的脸,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在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法被我一一否决后,我不得不暂时选择一个我不太愿意选择的方法,那就是带着李新,去我的公司一起上班。我的公司主要是做科研软件及配套数据库开发和推广,兼职做游戏开发,发展很快但根基并不稳定,在市中心租借了一座六层的小楼,收益还算可观,很受诟病的一家独大的私企,有一些员工分享股份,大多数时候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
所以当我跟人事部门打电话说,我要加塞加一个私人助理的时候,人事主管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八卦欲,我看了一眼睡在我床上的李新,我说不用八卦,是我男朋友,工资扣我的给他开一份就行。
挂了电话,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拔苗助长催熟得太过厉害,但无所谓,我一个人能安排好我大部分的事情,他只要坐在我的视线里,安安静静地呆着就行。
我们当初约定一起创业,也说过他要是偷懒,就躺在沙发上,坐等分成就好。当年的他把钱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是他全部的积蓄,他那时神色没有作假,那后来,他从哪里得到的钱,支付了他后续被调教的费用,一大笔钱,不可能是几千块,也不可能是几万块,起码得有六位数,他三月份给的我最后一笔投资,从三月份到六月份,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42.
这一夜我睡了三四个小时,就早早醒来了,工作服一件件穿好,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时钟指针刚刚指向六的数字,但我已经格外清醒,我挑拣着一些可能用到的工具,放置在了工具箱中,又把箱子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煎蛋要煎两种,一种双面,他爱吃,一种单面,我爱吃,面包机叮咚作响,夹子夹着新鲜出炉的烤面包片,放在了米色的盘子中,彩色的甜酱勾勒出凌乱的线条,西红柿被切成两半装点在一边,几种蔬菜搭配着火腿和沙拉酱均匀搅拌好,豆浆被煮沸冒出乳白色的气泡。
我将早餐一样样放在从杂物室翻出的小推车上,推着小推车走进了我的卧室,然后我看到我的小公举,我的李新缓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的视线和我的视线相撞,他抿了一下嘴唇,又偷偷看了一眼餐车上的食物——他饿了。
我的手掌压着他的发顶,顺着他的头发向后摸到了他的后脖颈,然后被一层厚厚的纱布阻隔住了,我昨天不单抠破他的表皮,几乎把他的一块肉扯了下去,大概会留下疤痕,但他不介意,我很喜欢,那就没什么值得多费心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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