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傅秋忍俊不禁,并不做隐瞒,大大方方地笑道:“不是!换了!”
碍于金承哲在场,季子游将周奕卿的恋情当做私事,没想到白傅秋这么大声地说出口,他不免讶异。
周奕卿和姚俊杰马上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前者微笑说:“上个月分手的。”
上个月?季子游记得二人的恋情被白傅秋撞见也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时,姚俊杰说周奕卿和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交往两个月了。
所以,那场在朋友的眼中怪诞又不般配的恋爱,在持续两个月以后草草收场了吗?他还没有来得及当面问一问周奕卿,和那个人交往是什么感受,他们居然就分手了。
看周奕卿似乎不介意谈论,季子游故作轻松地问:“怎么分了?没来得及认识。”
周奕卿耸了耸肩膀,仿佛无所谓的样子:“性格不合适。”
“什么性格不合适?一把年纪了,能找个二十多岁的还不知足。老牛吃嫩草还挑肥拣瘦,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成功人士?也不看看我们奕卿什么条件。”姚俊杰义愤填膺地说,“一放话恢复单身,马上有人补位好不好?”
季子游听完知道是那个人提的分手,心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谈及前男友时周奕卿从容的神色中有些微不安,好像不愿意这个话题深入展开。
见状,季子游问:“现在这个怎么样?”
“申航的机长,金承哲介绍认识的。高富帅,没得挑。”姚俊杰表现得很满意,好像这男友是自己的,“哎,回来了!”
季子游随着他招手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走过来,相貌虽然谈不上帅气逼人,但立体的五官被自信撑着,显出一种天然的贵气。
“这是小游吧?”机长落座的同时把周奕卿揽进怀里,“我是杨镇威,常听奕卿提起你。”
“幸会。”季子游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心道他俩才交往不到一个月,他能听周奕卿提起自己几次?这客套真是信手拈来。
“所以,找男朋友得找年纪差不多的,起码没有代沟嘛。”白傅秋忽然道,“哎,小游,你不也是刚落地吗?怎么把制服换了?我们几个刚才还说想看看你和金承哲PK一下,看看是北航的制服帅还是申航的。”
金承哲笑说:“我对我们公司的制服有信心,但是对自己没信心。特别是看见他本人以后。”
季子游见他眼波流转,淡淡一笑,随口回答说:“我不喜欢下了班还穿制服,暴露身份。杨机长不是也没穿吗?”
靠在沙发里的杨镇威听罢挑眉,对季子游微微笑了笑。
第97章 穿云-5
当季子游发现周奕卿的上一段恋情从被发现到结束,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从他和陆偃开始交往到现在,居然也才一个月而已。
偏偏,季子游感觉自己对陆偃的眷恋像是被放进高压锅中一般,轻而易举地沸腾,转眼就烂成一滩,再捞不起来似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周奕卿最初和那个男人恋爱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他喜欢对方什么,是因何陷入热恋,又是为何走散了。
现在季子游看周奕卿和新男友甜蜜相依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在不久前刚结束一段恋爱。不过这倒是和季子游印象中的他一模一样,对于谈恋爱,他向来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亏得季子游当初听说他谈了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友时,还曾想过那次恋爱会和他以往有什么不同。
因为第二天还要飞,季子游尽管到得晚,可没多久就不再喝酒了。由于姚俊杰他们了解季子游工作上的规定,看见季子游用手挡住杯口,便心领神会,不再往他的杯子里添酒。
季子游见金承哲来者不拒,问:“你明天不飞了?”
“嗯,今天最后一天。”他答完,似乎才发现季子游已经停酒,问,“你今天飞第几天?”
“第一天,不过昨天和别人换过一次班,算连飞两天了。”季子游回答。
他问:“你们基地现在换班方便吗?我是析津的,现在换班很麻烦,尤其是多了新机场以后,常常换不到班。”
“还行,我不怎么换,全是别人找我换的多。所以要换回来的时候,一般都能换到。”
白傅秋兴致盎然地打断他们,笑道:“哎?在这里聊什么悄悄话?”
两人就说了讲句话,白傅秋发现以后竟阴阳怪气地调侃起来了。季子游顿时察觉到古怪,见金承哲反而神秘地笑笑,说没什么,心中更觉得奇怪。
“哎,前几天看微博,北航乘务长打机长的事上热搜了。我好奇点开一看,好家伙,挨打的不是姓蒋那小子吗?”姚俊杰冷笑,“真是渣男自有天收。看来他把小游害了以后还不检点,又去勾搭别人,被对方女朋友发现了,还在飞机上碰到。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金承哲诧异道:“新闻我看了。确认是勾搭了人家男朋友吗?”
他瞪眼道:“这还有假?不信你问杨机长。”
“我有同学是北航的机长,他这么告诉我的。”杨镇威好奇地问,“小游不知道吗?”
季子游已经不想再把蒋云州的事放在心上,不过也能预料那条新闻会成为聚会时的话题。他耸肩,说:“不知道,没关心。”
闻言,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和不相信。
与蒋云州最相关的季子游都表示不在意,这个话题就很难继续了。姚俊杰尴尬地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笑说:“无所谓,反正他停飞了。我就说,他老婆不保他,他算个屁!”
“停飞了?”这种处理结果全然在季子游的预料之外,他不由得看向杨镇威,“停多久?”
杨镇威微笑说:“无限期。”
季子游刚刚才说不关心,一听说蒋云州停飞就马上追问,这立即让其他人的怀疑有了证据,一个个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知道他们的心里大概是怎么想的,但既然他们没有说,他主动解释反而越描越黑,索性懒得多谈。
单就机组人员在飞行过程中发生斗殴事件来说,蒋云州没有犯错,责任理应由那个乘务长一个人承担,但调查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把作为“受害者”的蒋云州也卷入其中呢?
季子游百思不得其解,反而忽然想起和温芯迪的那通电话里,她曾说过,等他们离了婚,蒋云州体不体面,她就管不着了。
临近两点多,酒吧里又接连来了几批客人,看样子都醉意朦胧,来这里续上一局似的。
季子游尽管已经不喝酒了,却同样不能在这里久留。他的第一段航程在上午十点半,假如不早点回去,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奈何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他一时找不到一个理由离开,于是借口上厕所,暂时从卡座里走了出来。
在洗手间,他刚解开裤子,正要解小手,余光便瞄见一个刚开始熟悉的身影。
周奕卿的男朋友站在一旁的小便池前,对他笑了笑。
他回以微笑,垂眸对着小便池发呆。忽然,他潜意识中觉得有些不对劲,斜眼瞄见杨镇威正看着他的那玩意儿,登时心中大惊。
对方是个老手,很快知道自己被察觉,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季子游不适地皱眉,解完手后迅速地提起裤子,走往水池边洗手。
不多时,杨镇威来到他的身边,一边洗手一边问:“你明天从哪里飞?析津还是津南?”
“析津。”季子游擦了手,转身往外走。
“住哪里呢?”他立即跟上来问。
季子游很想停下脚步好好打量打量他,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愿和他多一秒钟的纠缠。忽然间,季子游更加好奇为什么周奕卿要和前男友分手了。
“住西觉寺。”季子游淡漠地回答。
杨镇威笑道:“不会是西觉寺东街的那家易溪吧?”
机组人员在外面过夜时住的都是高级酒店,虽说析津的高级酒店挺多,但和各家航司办有协议的就那几家,大家住得多了、听得多了,哪个航司的人会住哪家酒店,都猜得八九不离十。季子游听他的语气,分明已没有猜测的成分,只点了点头,不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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