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文叶烟给了你多少好东西我不懂吗?”沈不凡哼笑,“你别忘是谁把他介绍给你的。”
沈燕燕骤然怒了,尖声道:“那你怎么不找他要去?烦死了!”
“死丫头,我看你是不知好歹,人家走了就给人家戴绿帽!”沈不凡也骂道。
沈燕燕抄起沙发抱枕使劲捶他,沈不凡不好真跟她动真格,只能挡着,嘴里还在说:“哈,你以为那个王树荣是什么好东西?你送出一顶绿帽,自己脑袋上也有一顶!”
沈燕燕把他轰出家门,心里决定再也不要和他做兄妹了。
沈琏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情感,以前他会对外部刺激产生相应的情绪,比如捡到钱、吃到好吃的会喜悦,被老师点名、被别人针对会胆怯,但现在似乎统统没有了。
他不害怕被四人组胁迫,就算会吃苦头,也不服软。他们向他要钱,他说不给,被一通揍,那他干脆无视,但显然这不是解决办法,无法抗衡,漠视也是无声的容忍,没有人帮他,他毫无办法。
大课间沈琏去上厕所回来,教室外的走道上那几个人呼啦把一摞纸往下扔,猴叫般地哄笑,对面的老师吼道:“谁往下乱扔垃圾?!!”
他们便一团蹲下躲起来,见到沈琏走来,他们笑得更欢。
沈琏回到座位一看,自己桌上的书少了三成,试卷一张不剩。
那么刚才被扔下去的东西是什么就有答案了。
肇事者嘻嘻哈哈地进来,想从沈琏身上找到不痛快,但沈琏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去到楼下把自己的书捡回来。
试卷被吹得满地都是,书本耐砸,但是落进花圃里脏了,沈琏小心翼翼避着盆栽捡回书本。上头冒出声音:“喂!再送你一点!”
沈琏抬起头,只见黄涛恶意满满朝他扔下几本书,他本能抬手挡。
所幸书本在落下的过程中偏离了轨迹,但还是有一本砸到了沈琏,他一屁股摔倒,还是压到了盆栽。
很疼,可他不在意,把砸到自己的那本书捡了起来。
“你们有病啊!那么高的地方砸人会死人的!”一道尖锐的嗓音在沈琏不远处爆发来。
是沈燕燕。
她怒指楼下那么人骂了一通,“有本事你们再砸?!一群烂人!我叫校长记你们大过!!”
那些人不敢惹她,灰溜溜地缩回脑袋。
沈燕燕骂完后,又冲另一当事人开火:“你也是傻!他们扔你的书,你不懂扔他们的?还愣愣站在这里给他们砸,以为自己命硬啊?!”
沈琏迟钝地看向她,说:“你是帮我吗?”
“我只是看不惯别人往死里欺负人而已。”沈燕燕面无表情地说,“你跟我上去,和那些人当面说清楚。”
沈琏稀里糊涂地就被沈燕燕拉上了楼,此时上课铃已经响了,全班人都进了教室,吵吵闹闹,但沈燕燕一进来,就瞬间静了。
她径直走到肇事者们的面前,气场十足地扫视过他们,“你们要是不把沈琏的书全部清理干净,我就告到校长那里去,看你们能背什么处分!”
她的话威慑力十足,谁不知道沈燕燕家和校长关系好,校长在会上点到她的名字,叫的都是“燕燕同学”。
肇事者们也忌惮她,特别是黄涛,脸上挂着讨好亲和的笑,“闹着玩的,我们和沈琏是好朋友。我把我的书赔给他行吧?沈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啦。”
沈琏没看他,只对沈燕燕说:“上课了,你赶快回去吧。”
“我不急你急什么?”沈燕燕没好气。
黄涛笑嘻嘻地说:“大小姐你放心吧,我和你哥沈不凡认识的。”
他突然提到了沈不凡,沈燕燕没理解过来,沈琏却懂了。
怪不得他们会没由来的刁难针对,原来是有人授意。
不过……都无所谓了。
晚上下晚自习,沈琏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每天都会先绕到星海路看看,在转一大圈才回到家。
今天也是,越靠近海人就越少,沈琏隐隐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以为是班上那些人蓄意报复,他感到无奈,同时又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至极。
他定下了脚步,等他们主动现身。
没多久,两个人走到他的面前,竟是沈燕燕和王树荣。
沈琏:“……”
沈琏:“你们干嘛跟踪我?”
“听说你在学校过得不太顺,沈燕燕叫我来帮你一把。”王树荣豪气地揽住沈琏的肩膀,“要不要来跟我混?”
沈琏摇头。
“话说你晚上不回家,走这条路干嘛?”王树荣问。
“他想去看文叶烟有没有回来吧。”沈燕燕说。
说到这个人,王树荣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和沈琏对话:“关键时候,还是你王老板靠谱吧?”
“你靠什么谱,今天是我帮他出头的。”沈燕燕邀功,和王树荣说话的语气娇蛮亲昵。
“反正比某个人靠谱。”王树荣嘟囔,“走走走,吃烧烤去,我请客。”
沈琏说:“我不去了,我有事。”
沈燕燕知道他还想去文叶烟家那等,便说:“哎呀你去看了也没有,他不会回来的。”
沈琏僵硬地开口:“你乱说,他说会回来的。”
“我都听到我爸说了,他联系过文叶烟他爸,说文叶烟不可能再回来了。”沈燕燕言之凿凿说,“你别总是傻傻的了,他和我们不一样。”
沈琏只觉得冷,肉体和灵魂都被冻结了。
文叶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99
第99章
沈琏不懂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他连灯也忘了开,呆呆坐在通往床铺的台阶上,脑子里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陈巧玉的叫骂、沈不凡的威胁、学校里欺负他的人的嘲弄……
“你好好保重,按时吃饭,认真学习,要是我回来你轻了一斤,或者掉了一分,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人欺负你,一定不要忍着,只有我能欺负你,明白吗?”
“我答应你,开学前一定回来。”
“我走了乖乖。”
沈琏没被伤害,却疼得发抖,他屈起膝盖,把自己蜷起来,幻想被文叶烟拥抱着。
唯有这样,他才能短暂抽离着昏暗窒息的现实。
“咯咯咯咯……”
细小的磨牙声从房间的某处传来,沈琏缓缓抬起头,才意识到这是仓鼠发出的声音。
“开灯。”沈琏说。
灯亮了,沈琏来到书桌前,笼子里的小叶子正两只爪子握着栏杆嘎嘎啃着,笼子里的鼠粮都吃完了。
“忘记给你放粮了。”沈琏忙从粮罐里倒出半手鼠粮,一打开笼蒸饺,小叶子就冲到沈琏手上,迅速吃起来。
沈琏心疼地用指尖揉揉它的小脑袋,“对不起。”
小叶子一口气吃了八条面包虫,吃饱后又把剩下的塞进腮帮子里,直到腮帮子圆鼓鼓的,脸又胖回平日的模样。
“吃饱了噢。”沈琏露出一丝笑意,“小叶子,小叶子。”
他用手指逗它玩,小叶子吃饱了擦擦脸,窝在沈琏的手心不动了。
“小叶子。”沈琏低声说,“大叶子他好像,不回来了。”
“他真的不回来了吗?我想……我要听他亲口说才相信。”沈琏喃喃道,“叔叔可以联系上他,我问一下。”
“如果他真的说了……我就。”他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为民一个月有五天在家吃饭都算多的了,岛滨度假区的建设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各种商家企业都想入驻分一杯羹,沈为民自然也左右逢源,饭局不断。
沈琏等了小半个月,才终于等到他回家,手里提着两瓶茅台和一篮水果,满面春风。
陈巧玉说他:“提着个果篮就乐得看不见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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