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给它放够口粮了。”文叶烟笑着捏了捏他苦闷的脸,“咱们不在家,它指不定多开心呢,没人强迫它动弹。”
“我那是为它好,它胖得太过分了。”沈琏说,最开始元宝还很活泼的,但后面越来越懒,和小叶子简直如出一辙,是他的养育方法出问题了吗?
说话间,文叶烟的车驶向码头。
车窗外,明媚的阳光与蔚蓝的天交映成无比清新自然的美,是帝都所没有的天色。
大学毕业后,沈琏在帝都的一家连锁口腔医院就职学习,两年后,他选择回到洵海市,这个始终在他心里有着不同意义的城市发展。
文叶烟的公司也早已稳定了下来,既然沈琏要回来,那他就把子公司的选址定在洵海市,也方便他继续开拓南方市场。
两人便在洵海市买房定居,沈琏用自己所得的分红,开起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人口腔医院,现在也算是稳步发展了起来。
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俩还在一起,并且没有一分一秒想过分开。
车子顺利开上轮渡,两人来到甲板上,遥望过去,是无边无际的深蓝色的海洋,海浪的翻涌在这广阔面前都放慢了许多,人站在其中,才感觉自己有多么渺小。
沈琏久久地凝视,直到脸颊被冰了一下。
文叶烟拿着一罐旺仔,在他脸边晃了晃。
“我都快三十了,还给我这个。”沈琏无奈接过来。
“不喜欢了?”文叶烟挑眉。
沈琏拉开环扣,喝了一口,咕哝:“喜欢。”
文叶烟和他并肩而立,“这趟船比较快,两个小时就能到。时隔八年在来到岛滨镇,有什么感想?”
“有点好奇,你说过岛滨镇变化很大。”沈琏说,“其他的,好像没有了。我以为离开以后就永远都不会回来,我不喜欢那里。可是时间长了,心境也会发生变化,以前的那些事情,再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扭头看着文叶烟,“应该和你有关,那些不好的东西,全被好的占据了。”
“我感到荣幸。”文叶烟低头浅笑,拉过沈琏的手在唇边吻了吻。
海风变大了,喝完饮料,他们就往船舱里走。
“哎,你还记得吗?带你出来那次,咱们在船上……”
“不记得了。”沈琏横了他一眼,“在外面不能讲这种。”
“我看你记得最清楚。”文叶烟哼笑。
两个小时后,轮渡抵达岛滨镇港口,文叶烟驱车驶出码头,沈琏通过车窗好奇地张望。
岛滨镇的确变了很多。
海边度假区建好后,岛滨镇迎来了发展的高峰,政府着力推动旅游业,让镇子短时间成为了旅游圣地,各个行业在辐射带动下也蓬勃发展,八年间整个镇子焕然一新,海边是独居特色的风情建筑,中心广场也富丽堂皇如市区,每一条街道的路都被翻修了,一路开来,沈琏竟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要知道以前他闭着眼都能走遍镇子。
“去姥姥家要开那么久吗?”沈琏问。
“很多路都变单行了,只能绕。”文叶烟答道。
绕了二十来分钟,沈琏总算看到了熟悉的建筑。
星海路因为靠近海边,能看到明媚的海景,所以没有被加以改造,这里的房子很多租售出去做民宿,旅游旺季也十分热闹。
记忆中的那栋小洋楼依然不变,院里犹如小花园,各色鲜花张扬盛放,可见被主人照料得很好。
“姥姥我们回来了!”文叶烟喊道。
花丛之中站起了清瘦的纪老太太,手里拿着杂草,淡淡瞥他们一眼,“哦。”
“姥姥生日快乐。”沈琏软和地笑着,“我也帮你。”
“不用,进屋坐。”纪老太太流露出一丝笑意,“燕燕在里面煮糖水,去喝一碗。”
“您就是不疼我。”文叶烟吃醋道,张口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
“长不大。”纪老太太语气嫌弃,但表情是温柔的。
屋里的沈燕燕听到动静,忙光着脚就跑出门外,“哥!嫂!你们回来啦?”
两人看去,沈燕燕穿得非常朴素简单,白色的短袖和亚麻色的棉长裙,头发简洁地盘了个髻,今年二十五岁的她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张扬俏丽的女孩,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出了娴静成熟的美,高二以来就一直和纪老太太同住,风格习性已逐渐向纪老太太靠近。
“我做了银耳羹,快来喝。”沈燕燕招呼,“奶奶,人也等到了,你也不用再忙活了吧?”
“原来是特地迎接我们的啊?”文叶烟搂紧了纪老太太笑道。
“自以为是。”纪老太太还是这么傲娇。
银耳羹提前冰冻过,银耳保留着脆爽弹牙的口感,冰凉清甜吃下去别提多舒服。
沈琏吃了一碗,就拿出他们准备的寿礼,一支上好的冰种翡翠镯,透亮的镯身里仿佛冰冻了一圈碧湖,水润而鲜活,哪怕是外行也能一眼看出着镯子价格不菲。
“买这个干嘛?我又不爱戴,还不如补品。”纪老太太说。
沈琏却拉着纪老太太的手,帮她戴上,正正好。
“要戴着。”沈琏说,“我们去寺里开了光,能保佑长寿健康。”
“听小沈的。”文叶烟附和,“燕燕,你替我们监督她。”
“好。”沈燕燕清脆地答应。
纪老太太的生日在明天,到时候文瑞平、秦姨、文若萧都会过来,今天主要是让沈琏提前来适应。
晚饭是沈燕燕下的厨,她的手艺竟非常的好,调配出的酱汁让文叶烟都干了两碗饭。
也是,她的母亲陈巧玉为人虽不行,但却烧得一手好菜。
饭桌上,沈燕燕也提到了她。
沈为民为了争取减刑,拱出了他们受贿团体的其他人,却招致报复,害陈巧玉出了车祸,住院一个月,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并发症去世了,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沈燕燕。在临终前,她悔悟了自己的人生,因果循环,这一切都是他们造的孽,她向沈燕燕忏悔,道歉,祈求在最后能见沈琏一面,但沈琏没有出现。而早已出狱的沈不凡也没好下场,落了个半残,不和沈燕燕商量就卖掉房子拿钱离开了岛滨镇,听说早就挥霍光了,没有正业,浑浑噩噩度日。沈为民也不敢回到这“伤心地”,出狱后也不声不响的人间蒸发了。
这对沈燕燕而言,反倒是件好事,没有家里拖累,她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今年她研三毕业,主攻生物科学方面,已经有相当不错的公司抛出橄榄枝,前途光明未来可期。
“沈不凡就在临市吧?”文叶烟说,“他这人心黑得没救了,日子过得不顺畅,很可能会找上门来,你们得小心。”
“嫂你放心,他现在腿瘸了,跑都跑不动。”沈燕燕自信道,“他跑路之前我跟他打了一架,被我揍趴了。”
“厉害。”沈琏竖起拇指,手有点痒痒了,他也想揍趴沈不凡一次试试呢!
吃饱了饭,夜幕降临,凉风习习,路上有清新的草木香,这是岛滨镇最舒服的时刻。
沈琏提出去散步,但厨房的下水管堵住了,文叶烟得做这个苦力,夕阳的风光就这一会儿,沈琏拍拍他探进橱柜而撅起的屁股,“我们先走,你等会赶上来。”
“小没良心的,去吧。”
沈琏和沈燕燕出门,他一路走一路看,镇子的主体格局没变,但路旁的铺面都换了模样,一切都让沈琏陌生,就好像在这里的阴暗回忆也都跟着推倒重建了。
“那里,以前的初中,还记得吧?”沈燕燕指着前面的学校说。
“居然走到这里了,以前门口的路不是这样的吧?”沈琏说。
“不过校门口那家麻辣烫店还在,味道和以前一样,去尝尝。”沈燕燕拉着沈琏走。
“欸,我都没吃过呢。”沈琏说,初中的时候没有文叶烟,他的生活没有额外的零食小吃,每一毛钱都要攒进铁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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