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娜抹去唇边的血,猩红的颜色让她的面庞显得更加明艳动人,她再次将刀比划在身前,低声道:“真怀念啊,第一看见你时你就是一副大英雄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只是在你眼里没有变化而已,”雷蒙盯着她说,“人都是会变的,所以我对你叛离组织这件事并不意外。”
狄安娜笑了笑:“有件事情你搞错了,我不是叛徒,而是卧底,从一开始我就是故事的反角。”
她在说话的同时,雷蒙耳中响起冰冷的电子音。
“目标已锁定,请输入发射密码。”
“密码验证成功。”
“10、9、8、7……”
大洋彼端,一枚80万吨TNT当量的核弹以他的位置为目标,冲上遥不可及的云端,以22马赫的超高速度朝他逼近,世界各国的军事防卫部同时拉响警报,纽约证券交易所数百支股票瞬间跌至熔断值。
“你也搞错了一件事,我可不是什么英雄,”雷蒙淡然道,“我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我们没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节选自《八大人觉经》
第81章
顾炤原本的想法是趁着两波人马交手之际溜走, 突入其来的声音却吓了他一跳。
“一枚80万吨TNT当量的核弹正在朝你靠近,还有十七分钟就能跨越大西洋把这里炸平。”
顾炤怔住:“你什么时候复活的?”
木雨淡定地说:“就在你开精神力场的时候,强行把我唤醒了。”
她回答完毕顾炤才想起之前那句话, “核弹”这个词的震慑力现在才在他面前起效果, 80万吨TNT是什么概念他不知道,但把这里炸平肯定能做到的。
“你确定?”顾炤难以置信, “大西洋外的东西你都能监控到?”
“虽然基于你的力量来说, 理论上整个地球的物体都可以受到监控, 但现在我还没有那个权限,”木雨笑了笑, “但我能获取周围的无线电,是你的‘老朋友’告诉我的,他这个疯子把自己设成目标, 如果你不想想办法,两千平米内所有东西都会被炸平,一万平米内生物至少死一半。”
顾炤停下脚步, 将沈时年拉至一块巨大的岩石下,这里刚好能阻断一部分人的视野, 他把沈时年摁在石头上, 注视对方的眼睛。
沈时年之所以会陷入昏迷, 不单单是注射Naglfar的后遗症,还有他本身就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人们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总还是有点道理的。
但这并不能怪他没有忍耐力, 在Naglfar的作用下,一切欲.望都被放大了,这一点在时伊人身上就有所体现, 她在得到力量后如此悠闲地逛商场,将所有漂亮衣服都穿一遍,不难想象她曾在逃亡路上目睹繁华大街上橱窗的模样,对于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她来说,橱窗里的漂亮衣服就是最大的欲.望。
如果拿普通人来做对比,时伊人真实年龄应该快要步入中年了,但她真正活过的日子甚至没有一个15岁的少女那么多,诺亚人的血脉让她的外表保持年轻,也让她的内心永远冻结成少女,直到死之前还保有最纯粹的欲望。
顾炤缓缓抬手,覆盖在沈时年脸上。
沈时年察觉到不对劲,立即问他:“怎么了?”
“记不记得我在玉城的赛车场给你表白过?”顾炤问道。
沈时年一愣,神色瞬间变得相当复杂,嘴唇微微一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炤咧开嘴笑:“没想到吧,你们那点儿催眠术对我根本就没用。”
沈时年沉默了几秒,回答:“我……其实已经知道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顾炤挑起眉。
“机场,”沈时年说,“你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顾炤手掌缓缓下移,放在他更为温热的脖子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脉动,掌心传来每一次搏动都代表着时间的流逝,十七分钟现在还剩下多少?
“那天我在机场站了很久,”沈时年忽然捏住顾炤的手,说道,“我曾反抗过命运,也曾顺从过它的旨意,甚至想带你一起躲避。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无论我做了什么,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
顾炤耐心地听下去。
“就算你和我一起去了西藏,那些人总有一天还是会找到你,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也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我就陪你一起去做,”沈时年的眼神极其温柔,在目光面前,被人类赞颂了几千年的月光都不过如此,“我是一个早就不应该存在的人,能和你死在一起已经很幸运了。”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沈时年说,“我只是觉得,你要跟我告别了。”
顾炤平静地坦白:“还有十多分钟,有一枚核弹会在这里落下。”
沈时年皱眉,毫不犹豫道:“是雷蒙下的命令。”
“他还真够胆的。”顾炤笑了笑。
“他是为复仇而活的,”沈时年说,“代价再大也无所谓。”
“疯子,”顾炤如此评价道,又问,“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曾是一名海军少校,现在还有很多人这么叫他,”沈时年简单解释道,“他的船在实验体引发的海啸中沉没了,大约死了三百人,都是他的战友和兄弟。”
“所以他才加入瓦尔哈拉?”
沈时年回答:“在纽约接受三年的心理治疗后,他的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当时是瓦尔哈拉主动与他联系的,因为他有一颗复仇之心,组织也希望吸纳他这种有经验的军事人才。有时候他确实是疯子,但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好的。”
“你没有把他当成过敌人。”顾炤一语道破关键。
“但是他把你当成了敌人,”沈时年说,“现在他想让我们都死。”
“我们只是站在了对立面,”顾炤似笑非笑,“你如果没有提前认识我,突然冒出个能引发暴风雪和雪崩的人,你也会提着刀来这里砍我。”
沈时年沉默了。
“也不一定,”顾炤微眯起眼睛,又自己否认了那句话,说道,“没准你看见我长这么帅,一眼就爱上我了,然后就决定当二五仔,也不是不可能。”
沈时年抬手,摸了摸他鬓角的头发,凝视着他,似乎要把他这个表情刻进眼里一样。
“会的,”他坚定道,“无论重来多少次,我也一定会喜欢你。”
顾炤一愣,忽然发问:“你说什么?”
沈时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耳根顿时红了起来,微微低下头似乎要躲避,却在半途用双手捏住了顾炤的肩膀。
衣料下的三角肌触感非常好,弹性十足形状也很完美。沈时年缓缓做着深呼吸,耳根的红晕并没有消除,甚至还有扩散的趋势,他几乎涨红了眼,才又把刚才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
“还行,”顾炤的手在他下颌轻轻摩擦着,微笑道,“不算太晚。”
然后轻微低头,在他眉毛中央吻了一下,低声说:“我也是,喜欢你很久了。”
远处,另一块岩石后面,便携式望远镜缓缓收回,佟念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低下头看见时间还在好奇地往那边瞅,赶紧捂住他的眼睛。
“小孩子不能看的!”他一本正经道,“会长针眼!”
金老:“……”
“咳,”老人尴尬又不失涵养地说,“小炤长大了。”
佟念心说,老爷子啊你知不知你家小炤早就长大了,不信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早就想拱人家大白菜了?
作为顾炤的好兄弟,这些话当着人家长辈的面佟念不方便明说,只能装模作样地批评两句:“光天化日之下,也太没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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