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唯一的了?”楚辛燃冷笑,“我的母亲只有四十岁,下一个继承人随时都可以有。”
莱昂愣住,悄悄凑过来说:“我理解你,说实话要不是我家老头走得太早,谁他妈愿意当伯爵啊?我的梦想一直都是去好莱坞当演员。”
楚辛燃提醒他:“醒醒,共和国了,你家爵位早就没了。”
莱昂:“……”
是谁刚刚叫他伯爵先生的?
两人交谈之际,某个小孩一直趴在围栏周围盯着他们,楚辛燃和莱昂都认得他。
莱昂有些意外,低声说:“他怎么会来?”
楚辛燃摇头,莱昂不知道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见他从马上翻下来,向那小孩走去。
小孩对他腼腆一笑,手上比划着什么,旁边的保姆对楚辛燃说:“他在跟您打招呼。”
这个孩子有先天性的疾病,不能说话,身体也很差,一年前医生就断定他等不到今年秋天到来,按道理来说他这个时候应该躺在家里或者是医院里,所以莱昂看见他才会那么惊讶。
只有楚辛燃知道,他不仅能活到秋天到来,以后还会经历很多个秋天,有人将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了。
而那个人就是他的奶奶,阿黛尔·卡佩夫人。
楚辛燃抬头寻找,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一名穿黑色衣裙的身影,卡佩夫人戴着华丽的帽子,黑纱垂下来遮挡住整张脸,如果有人能看清她的长相,那么一定会惊讶于她白皙细腻的皮肤和少女一般的脸庞。
阿黛尔朝小孩招手,孩子立即朝她跑过去,楚辛燃一手撑在栏杆上,毫不费力地翻越去另一边,也朝那里走去。
“你去哪?”莱昂在他身后喊,“比赛还没结束。”
楚辛燃只是稍微摆手,头也没回,中途离开虽然不是绅士作风,但众人对他的个性早就有所了解,于是安排了替补上场。
“卡佩夫人,”楚辛燃礼貌地朝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阿黛尔笑了笑,朝他伸出手,“上次见到你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楚辛燃吻在她的手套上,回答:“很久了。”
“年轻人总是嫌时间过得慢,”阿黛尔盯着他,“不过只要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时间是最留不住的东西。”
“是么?”楚辛燃抬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您现在需要习惯一下了,毕竟谁的时间都不会有你的那么多。”
阿黛尔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有事跟你讲。”
“关于什么?”
“帕德玛,”阿黛尔回答,“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先补上
第67章 (二更)
马场配备的酒店里, 阿黛尔与楚辛燃独占整个餐厅,只有一名身穿燕尾服的侍者为他们服务。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楼下也是一片草场, 阿黛尔的孙子正在踢球, 保姆则陪在他身边细心照看。
阿黛尔已经摘了帽子,慈爱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在小孩身上, 这是一副奇怪的场景, 楚辛燃从未想过他会在少女的脸上看到祖母的神情。
“医生说他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阿黛尔开口, 目光仍然留在窗外。
“确实是奇迹。”
阿黛尔回过头,似笑非笑:“倒不如说是神迹。”
“你做了什么?”楚辛燃问。
“骨髓移植, ”阿黛尔说,“除兄弟姐妹外,直系亲属的匹配成功率基本为零, 而神的基因越过了这个障碍。他昨天还在手术台上,今天就能跑能跳了,是不是很神奇?”
“你说的神, ”楚辛燃迟疑着开口,“真的是那一位吗?”
阿黛尔笑着:“不然呢, 你以为还有谁能能创造这种奇迹?”
“创造奇迹的不一定是神, 人也一样, ”楚辛燃试图反驳她的观点,“还记得那位魔术师吗?他带给我们的‘Naglfar’就没有高阶基因的副作用,你去游轮的目的也是为了拿到更多样本吧?”
阿黛尔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为那种东西去的, 但是我没有选择, 我必须得得到神的骨骸,Naglfar就是那里面提取出来的。”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楚辛燃皱眉,“既然骨骸不会导致崩溃现象, 又有那么大的作用,他们为什么还要把它拿出来?”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阿黛尔抬了抬起下巴,说道,“这是因为他们还拥有更多的骨骸。”
楚辛燃先是对她的话感到震惊,然后想了想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神不可能只有一截手指。
“1934年美洲黑色风暴过后,瓦尔哈拉派遣猎手来到风暴中心,虽然没有找到引发灾难的人,却发现了一处深埋在黄土之下的墓穴,”阿黛尔喝了一口红茶,用给孙子讲睡前故事的口吻缓缓叙述,“墓穴虽然小,只容得下一口棺材,但四周的墙壁上却有非常精美的壁画,猎手们将壁画拓印下来待会总部,找专人研究后发现壁画无论是线条还是颜色都带着浓烈的中式风格。”
楚辛燃沉思着,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擦。
阿黛尔继续说:“你应该也能想到,哪怕是神也无法做到给自己送葬,至少为他盖上棺材盖的是另一个人,墓穴大概也是那个人修建的。”
“也许不是‘一个人’,”楚辛燃说,“这是一个未知数。”
“对,”阿黛尔点头,“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两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一个组织。神一定有他的信徒,而且不是圣堂那种只能虚想着神祷告的不同,他们应该与神有更密切的关系,或者说契约。”
“所以瓦尔哈拉一定派了人去中国寻找他们,”楚辛燃神色复杂,说,“壁画就是唯一的线索。”
“帕德玛告诉我,当时接受这个任务的人是她的朋友,原本他已经收集到重要的情报,只可惜后来出了意外,与巴别塔在逃实验体Z597发生冲突后身亡。”
楚辛燃一愣,Z597的名号他也听说过,那个拥有分子构解能力的女人非常可怕,曾是轰动一时的杀人魔……最重要的是,她还是沈时年的亲生母亲。
就因为这个原因,沈时年在圣心福利院时几乎每个月都会出现在测试名单上,在长达八年的心理监督修正以及帕德玛夫人的极力保护下,他才终于被瓦尔哈拉认可。
“原本那位猎手的情报会永远成为秘密,帕德玛却在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意外收到了一个时空信件……你应该知道吧,几年前很多人都在做的,现在给某个人写信,邮局会在几年后再投递出去,相当于是写给未来的那个人。”
“为什么?”楚辛燃不解,“他要是真的想留下什么线索,不应该立即告诉组织,而且越快越好吗?”
“我不知道,”阿黛尔摇头,“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就算是信件里的线索他给的也极其隐晦,信封和信的内容都没有问题,关键是在火漆上。”
火漆是用来封信的胶合剂,一般是先加热后倒在信封上,再用印章盖出不同的图案。
“那封信的火漆图案是一朵桃花,”阿黛尔继续讲,“这是很少出现在火漆印章上的东西,但在中国桃花却是一种有独特意义的元素。”
楚辛燃点头:“我知道。”
中国文化里,“桃”元素确实很多,不仅桃树处处可见,桃木会应用在各个地方,还有寿桃,仙桃之类的东西,桃花就更多了,常常会出现在文人墨客的笔下。
但在诺亚人眼里,看见桃花最先联想到的却是一个叫做“桃源”的组织。
说是组织,倒不如说是门派,虽然现在诺亚人大多活跃在欧洲,但是其他地区的诺亚人也并不少,在早期都有自己的信徒组织。
以罗马为中心,影响力扩散到整个欧洲乃至非洲北美的圣堂,诞生于印度河流域的伽蓝,以及销声匿迹多年的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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