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终还是没把戚寒的事情说出口,实在是那个男人给他留下的恐惧太深刻。
自知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又清楚对方绝对有能让威尔金离开或者消失的能力,孟一不敢拿陶雅的下半生去赌,只能再一次欺骗傅决寒,即便明知道这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事。
“寒哥,你在家里吗?”他抹了抹眼睛,把衣服整理好,“我们视频好吗?我想看看你。”
他实在太不安了,迫切地需要从傅决寒身上讨取一些安全感。
“视频不行,这里太黑了,看不清楚。”傅决寒说。
孟一的眉眼耷拉下去,被主人拒绝出去的小狗似的,“......喔,我知道了。”
傅决寒又无奈地勾了下唇角,“小可怜儿,不能视频就这么委屈啊?”
孟一抿抿唇,“不委屈,你忙么。”
“又撒娇了?”傅决寒好像是起身走了出去,孟一听到了蛐蛐的声音,“我好像听到虫子叫了,你这是在哪儿啊?”
“乡下。”傅决寒摘了只梨子,用袖子随便擦擦就对着听筒咬了一口,给他听汁水迸溅的声音,“投资了几亩梨园,给你种雪梨吃。”
孟一光听声音都有点馋了,“你说的我好想喝梨汁啊,我要去倒一杯。”
他说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刚转过身就看到门边靠墙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直勾勾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卧槽——”
孟一双腿一软就栽了下去,眼见着人影抬脚朝他走了过来,抬头一看,是戚寒。
“小宝,小宝?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孟一紧捂着听筒,望着戚寒一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没事,妈妈突然叫我,我得马上过去,先挂啦。”
电话挂断,他沉着脸瞪过去,“还不知道戚先生有偷听的癖好。”
“孩子,是你自己没关门,我刚进来你就吓得大叫。”他又笑起来,在昏暗的夜灯衬托下莫名显得诡异,“在和阿决通电话?”
孟一起身就走,“不关你事。”
戚寒“啧”了一声,“你还真和阿决小时候一样,讨厌一个人就直接摆在脸上,半点不会隐藏。”
孟一脚步顿住,转身质问他:“戚先生半夜不睡觉,来和我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
戚寒耸肩,“这可冤枉我了,父慈子孝的是他俩,我可从来没插上过脚,要不是小歌联系不到他,实在担心,我也不会大晚上的亲自跑来问你。”
孟一疑惑地眨了眨眼,敌意消退几分,“傅叔叔联系不到他了?”
“嗯,快24h了,电话一直打不通,他都快报警了。”
孟一眼底闪过狐疑,“你会这么好心帮傅叔叔找儿子?恐怕傅决寒永远消失才最合你的意吧。”
“这是哪儿的话,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我——”
“叮铃铃。”
话音被一串急促的来电铃声中止,戚寒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小歌,我还在问,孟一这孩子好像也不知道,好了先别担心,我已经在派人找了,他可能去外地出差了没看手机。”
听筒里隐约传来两道啜泣声,戚寒立刻做小低伏地哄:“好了好了别哭了,怪我,下次不整治他了,别哭了别哭了......”
“行了,我知道。”孟一抠了抠手心,实在不忍心让傅叔叔着急,只说:“他在乡下,信号不太好,打不进去,没出事,让傅叔叔放心就好了。”
“哦,在乡下啊......”戚寒撩起眼皮,满意地勾起唇角,“谢谢你啊,小朋友。”
电话还没挂断,屏幕的冷光打在一侧脸上,让人脊背发麻。
孟一搓了搓胳膊,“我要回房了,戚先生也请回吧。”
“等等,帮我给阿决带句话吧。”
孟一撇了撇嘴,“什么话?”
戚寒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心情大好,开口前先理了理领带,“乡下冷,让他一定保重身体,别出事。”
“就这句?”
“不然呢?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戚寒突然提高音量:“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就救你妈妈。这样吗?”
“哈?”孟一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屁话?”
戚寒转身离开,“逗你玩呢。”
楼道里没开灯,他又悄无声息地融进暗色中,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戚寒关闭录音,点进去查看。
【先生,少爷果然没出国,也不在那四个省会中的任何一个,手机定位到了东城,但具体位置我们还没查到。】
手指敲击几下,他回复:【乡下,有梨树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寒哥说是不允许欺骗,但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小孩儿到底和别人不一样。
可再不一样,也架不住小宝犯错太多,不管有心无心,事情都会朝着那个结局发展。
第38章 “游戏结束”
上午十点,梨园。
傅决寒端着早饭走进地下室时,傅歌还在画画。
“爸,休息一下,注意眼睛。”
“知道了。”
傅决寒站在他身旁,看着画板上那个打篮球的高大男孩儿,脖子以下全都画好了,就差一张脸。
“我不记得您看过我打篮球。”傅决寒说。
画笔一顿,傅歌呆怔片刻,说:“最后一张画,留给他吧,如果找到这发现什么都没有,他会发疯的。”
傅决寒嗤笑,“他不会找到这儿,最起码至少一周内都不会。”
正说着电话进来,栗阳和他报备:“哥,戚寒派了最少九成人手去那四个省会排查了,今天早上我们的人跟踪到他上了飞机,估计要亲自去国外抓你。”
“知道了。”傅决寒说:“把我们的人悄悄撤到这边来,不要打草惊蛇,省会那边的几个眼要布置好,尽量拖延时间。”
“最多能拖多久?”傅歌问。
傅决寒说:“两周,够用了,就是要辛苦您坐船去美国,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一年后我再过去。”
傅歌点头,“戚寒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就别安排太多人过来,平白显眼。”
“嗯,都放在暗处了。”
电话挂断,父子俩囫囵吃了早餐,临出门前傅歌叫住他,“再有两个月是你母亲的忌日,记得去看她。”
“嗯,记得的。”
傅决寒搂了下他的肩膀,只有在他面前才稍微显露出一些孩子气,“妈妈昨晚给我托梦了,说她从来没有怪过您,要您到了美国好好生活。”
傅歌默然,视线渐渐飘远。
怎么可能不怪呢?
年轻的妈妈怎么都没想到,临终托孤,结果把孩子亲手交到了一个魔鬼手里,如果不是自己,傅决寒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行啦,别宽慰我了,出发吧。”傅歌拍拍他的肩膀。
傅决寒一愣,“您知道我要去哪儿?”
“不是要去找小一?”
傅决寒笑了笑,“对,他在陶姨那里,估计孟叔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昨晚通电话时他情绪就不太对,我不放心,过去看一眼。”
“嗯......”傅歌温柔地敛起眼,帮他把领带整理好,“那个孩子我还没见过,就这么喜欢啊?”
傅决寒眼底荡开笑意,说:“打小儿就喜欢,最难的那几年,是他陪我熬过来的。”
“挺好。”傅歌仰起头看着高大的儿子,眼眶有些湿,“有了心爱的人,就要好好珍惜,别让他伤心,别让他吃苦,懂吗?”
傅决寒点头,“知道。”
傅歌又说:“希望那个孩子也同样珍惜你。”
傅决寒笑了,“您放心,他的喜欢不会比我少。”
*
傅决寒等人手全部安排完,才开着面包车离开,以防自己暴露,还简单做了下乔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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