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了。”
席玙握着他的手,食指相扣。
“嗯,我们回家了。”
苏冶凝视着席玙的脸,一眨不眨。
不是记忆深处那个破旧的居民楼,也不是异国色彩明快的公寓,更不是苏岚安排给他的精致平层。
而是这个人文气息浓郁,种着香樟树,稍微有一点年头的洋房楼。
苏冶无法确定这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在发生的事。
他伸手够向席玙,“席玙,你掐我一下。”
席玙接住那只手,顺势将苏冶托起,把苏冶抱到客厅。
苏冶被放倒在柔软舒适的软沙发上,整个人微微陷进去一些,长发又一次散开,愣愣地仰头看着撑着沙发,罩着自己的席玙。
席玙捉着苏冶的手,亲吻苏冶的指节。
“不能掐,我舍不得。”
席玙取下苏冶的领带夹和袖口,又摘下自己的,随手抛到茶几上盛满干花的原木盘里。
叮铃一声,蓝宝石和白珍珠没进干花深处。
席玙的手撑在苏冶两侧,贴得极近,垂下来的黑发已经覆在苏冶的脸上。
“卧室很久没有收拾过了,应该落了不少灰。”
“沙发我经常会来坐坐,很干净。”
席玙去吻苏冶的双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有比掐人更好的办法,水水不是应该知道么?”
苏冶双唇微张,手指穿插进席玙的黑发,让席玙压向自己,在月色的遮掩下敞开怀抱。
纯白挺括的正装外套被剥下,落在另一件深色外套上,胸前浅金色的方巾被苏冶咬在嘴里,磋磨得不成样子。
银色月光下,客厅暗影浮动,一切都随着夜风中的枝叶无限晃动。
苏冶手肘压在沙发上,和套房浴室的玻璃窗触感不同,温暖柔软,富有弹性,连声音也是闷闷的。
名为席玙的天秤一路上被苏冶压了太多砝码,声音温柔,但举止却不太斯文,甚至有些粗鲁。
苏冶的头埋在纯黑抱枕上,细长五指抓着柔软羊皮,肩膀被迫深陷进纯白沙发内。
颜色对比太过强烈,皮肤显得没那么雪白了,像过度成熟的白桃,已经透出一点内里的粉红,沁着露水,闪闪发光。
席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水水瘦了太多,肩胛骨动得太明显了。”
苏冶想反驳,但被击溃的神志很难组织出有条理的语言,只能做到微微撑起身体,随即后背再次被贴着肩胛的手用力按下去。
席玙将另一个抱枕塞到苏冶小腹下方,声音近了很多,苏冶的后背倏地变得温暖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真漂亮。”
苏冶努力压住喉咙深处的音色,挤出几道细哼声。
阳台的落地窗正对着苏冶,因为客厅没有开灯,夜色幽深,让玻璃上的反光显得非常清晰。
苏冶看见了自己,狭长双眼微眯,眉头因为难耐而蹙起,面颊一片绯红。
碎发早就乱了,露出白净额头,蒙着一层薄汗,带了一点细微光泽,
颜色最浓重的是眉尾那一点出了名的红,反光中颠来覆去。
一轮更深的阴影笼罩在上方,肌肉匀称,线条流畅,有一点寒光微闪,也许是那枚黑色的耳骨钉。
苏冶在灭顶的快意中,幡然醒悟席玙为什么会被称作“荷尔蒙毒药”。
毒药俯身,嗓音像恶魔。
“有帮到天使先生的忙吗?”
天使的白衣散了一地,可怜无比地努力回答。
“...帮到了。”
席玙的声音压得极低,诱导着苏冶,“叫我一声吧,水水。”
苏冶声音从抱枕上传出,有点发闷,“席屿......”
席玙笑了起来,“不是这个。”
苏冶反抗似偏头,但席玙的声音无孔不入,一句又一句地提醒着他。
“哥哥,不是这句。”
苏冶觉得自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他已经是退无可退,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放弃,发泄似地咬着抱枕一角,用变形的嗓音开口,喊出那两个字。
席玙回应得很温柔,“嗯,我在。”
月影跃上枝头,一寸一寸挪移,墨蓝转为群青,沉静又漂亮。
苏冶几乎是昏过去的,整个人光裸地横在沙发上,雪白皮肤随着呼吸起伏,被席玙揽入怀中。
他换了个姿势,不知道在说梦话还是在询问席玙,“嗯...太阳呢?”
席玙指尖缠着苏冶的发梢,轻笑回道:“还得等一会儿。”
苏冶小声喃喃了句“好”,头埋在席玙胸前,气息匀称,只是睡姿不太老实,手腕频频从沙发边滑落下去,指尖碰着地板。
席玙睡不太着,撑着半边身子,依着苏冶的话,帮他望风盯梢太阳。
群青色一点一点淡却了,开始慢慢变成浅蓝,天边已经缓缓有了一丁点浅金色的光影,很像苏冶之前咬在嘴里的方巾。
浅金色开始变得浓烈了些,席玙算着时间,低头准备轻声叫醒苏冶。
“水水?”
苏冶下意识蹭着抱枕点头,但幅度极其微小,太过疲惫所致。
席玙又低头叫了一声,苏冶总算是有了点动静。
“嗯...马上......”
席玙笑着,抬眼望向窗外。
日出已经开始了,耀眼的灿金色太阳从远处低矮的建筑后缓缓升出,慢慢落进香樟树的枝叶中。
席玙的笑容慢慢怔住。
他紧紧盯着那轮太阳。
好熟悉的风景。
席玙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苏冶的微信主页,盯着苏冶朋友圈的封面背景图。
他曾经在心里暗暗计较了很久,猜测着苏冶在哪里拍下的这张照片,和谁一起,是什么样的表情,心情如何。
想到苏冶那段生活里没有他的位置,曾经让席玙心情相当灰败。
太阳跃上了树梢,席玙点开苏冶的朋友圈背景图,举起手机,在半空中对比着。
几乎一模一样。
香樟树的树叶形状,从树枝外溢进来的阳光,甚至连冒尖的树梢的主枝干形状,都没有太多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眼前的香樟多了几片新叶,在冬季显得坚韧又挺拔。
席玙这才注意到,苏冶这张图的远处露出了写字楼的一角,和此刻远处的场景一模一样。但他那时候变成了“屿屿”,心情过于复杂,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明显至极的提示。
苏冶用做背景图的这张图,就是在这里,在这间他和苏冶同居的房里拍下的照片。
“...水水?”
“嗯......”
苏冶明显是起不来了,脑袋微微动了一下,但眼睛没有睁开,嗓子里冒出一点动静,回应着席玙。
席玙无法压住自己的心跳。
他轻声,“水水,不看太阳了吗?”
苏冶听见“太阳”这两个字,果然又费力地翻了下身。
但苏冶并没有像席玙想象的那样,抬起头来和席玙一起欣赏日出。
苏冶抬起手臂,圈住席玙的脖子。
席玙被苏冶紧紧圈着,看见苏冶微微睁开眼,睡眼惺忪,盯着他呢喃出一句话。
“太阳,看到了。”
...
明亮的平层客厅里,小杨和沈萌在苏冶的钢琴旁并肩而立,站得笔直,但头低着,不敢说话。
苏岚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表情不是很好看。
“联系上了吗?”
小杨和沈萌自觉开口,“没...电话没打通。”
苏岚眉毛一拧,“说清楚,谁的电话没打通?”
沈萌安静如鸡,把战场甩给小杨。
小杨硬着头皮开口,“两个人的电话都没打通。”
苏岚猛然转头,小杨立刻低头,进入无欲无求状态。
当打工人真的太惨了。
不仅要看顶头上司的脸色,还要看顶头上司的对象的顶头上司的脸色!
要不是微信里席袅姐提前转了年终奖,还加了几个点,他肯定连夜开车逃离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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