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有点酸痛,果然不能站太久。
泡了个澡腿更酸胀了,贴了两贴膏药回屋睡觉。
沈临桉一觉睡到天光,醒来第一件事打量房间,昨晚是怎么了,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喝完酒,吃光小菜,后面整个断片。
就喝了几杯甜味的鸡尾酒,不至于吧?
房间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起床推开门,客厅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早上好早上好!”
沈临桉认出来了,这是姜老板的家,算起来他这是第三次来了。
姜一衍一早醒来发现腿有点肿,给主治医生打去电话,医生建议他尽量不要走路,最好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情况。
沈临桉不敢乱走,上前逗跟八哥,学着八哥的语气:“早上好早上好,你家主人呢?”
八哥还没那智商,只会重复“早上好早上好”。
一人一鸟相互学舌,门打开,姜一衍操控着轮椅进门,手里拎着两袋早餐,“你醒了。”
沈临桉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喝醉了,我以前没那么差的,啤酒我能喝六瓶。”
“以后少喝酒,过来吃早餐。”
“那个,有新的牙刷吗?我还没洗漱。”
“都准备好了。”
沈临桉赶紧往洗手间跑,早憋到受不了了,被八哥打断了,按下冲水马桶键,回头看洗漱台,上面摆好了新的牙刷牙膏、一次性杯子。
这姜老板,看不出来,还挺细心的。
早餐买的蒸饺和南瓜小米粥,沈临桉不怎么喜欢吃粥,每次吃完胃反酸,这毛病还是在医院照顾父亲时落下的,那时总是吃着吃着想哭,吃两口扔掉,久了胃被他折腾伤了。
漫不经心的搅着粥,沈临桉偷偷打量对面的姜一衍,他吃饭很安静,但又有些狂野,一口两个蒸饺,吃粥不用勺子,直接端起碗喝,但吃相很好,喝粥声音不大。
也不知道他昨晚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想他一个残疾人还要照顾自己,满心内疚的沈临桉开始没话找话说:“那个,昨天的松鼠桂鱼很正宗,青瓜萝卜很脆,很下饭。”
“嗯。”
沈临桉塞了个蒸饺进嘴里,“你跟谁说话都这么省吗?”
“怎么才算不省?”
沈临桉无奈,咽下饺子:“昨晚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我自己走回来的吗?”
“林然,你见过的,他送你过来的。”
“下次见面向他道谢,今天先谢谢你。”
“嗯。”
吃完饭沈临桉抢着收拾垃圾,“有什么活儿需要我干的吗?你不是说家里乱要我收拾?我看着挺整齐的。”
“暂时没有。”
“行吧,那个,我昨晚没乱说话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姜一衍只字不提他昨晚要他背叫他弟弟的事:“没有。”
“那就好,我要去上班了,你呢?要出门吗?我推你下去?”
“不用。”
沈临桉今天上中班,去到便利店时间还早,昨天大伯退回来的现金放身上不方便,跑去银行存钱,存钱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似乎没买单,钱一分没少,手机也没支付信息。
给姜一衍发信息:“不好意思,昨晚忘记付餐费了,今天可能没时间去店里付,转给你吧。”
姜一衍在等周鹤川过来接他去医院,看到沈临桉信息随手回:“再说。”
沈临桉无语,这还要怎么接?
第16章 他的后背…
周鹤川一来,见姜一衍又坐回了轮椅,损道:“呦呵,我说姜大胆,不听医嘱的后果如何?这腿,还能站吗?起来走两步?”
姜一衍也不恼:“你开车了吗?”
“没,开你的吧,星洲还不知道你又把腿折腾废了吧?他要是知道,比我叫得更大声。”
姜一衍将车钥匙扔给他:“不告诉他。”
周鹤川将带来的纸袋交给他:“你干妈让我带给你的。”
“是什么?”
“啧,”周鹤川又回收手,一样一样往外拿:“这个,维生素,这个钙片,这个,奶粉,哦,还有这个,前几个月你不是陪她去了一趟公园吗?她偷拍了你照片,洗了三张,一张放她房间,一张专门拿着替你相亲,这张让我拿过来给你,相框都帮你备好了,放哪?”
姜一衍没去看照片,看着钙片说明书,随口说:“随便。”
“那我给你放卧室。”
到了医院,先去拍片,骨头已经没事了,引起酸胀的原因是站立时间太长血回流不好造成的。
“医生,还用上夹板吗?”周鹤川问。
“不用,回家养着吧,尽量少站少走动,至少得消肿后自己觉得无痛感,逐渐加大运动量。”
“好的,谢谢医生。”
从医院出来,周鹤川又带着姜一衍去看跌打医生,“你干妈,我亲爱的老妈,交待了好几遍,让你去看中医,据说那老中医有药有齐效,骨头碎了都能长回去。”
姜一衍没搭腔,不想干妈担心,由着周鹤川调头。
老中药给姜一衍全腿敷上厚厚一层黑色中药,嘱咐他不能沾水,等腿上的药干了,怕弄脏衣服和床单,可以用保鲜膜包起来。
回程的车上周鹤川笑得直打鸣,那药敷得实在太厚了,厚到姜一衍腿只能直直伸着,膝弯处都没法打弯,“听见没,医生怎么说的,整条腿都敷上药,有利于活血,祛瘀,对骨头也有好处。”
姜一衍无奈的盯着腿,那药得敷一周,惜拾是去不成了。
沈临桉下班已是晚上九点,去到惜拾,姜一衍今天没在,沈临桉找到林然:“你们老板呢?”
“你又来了,老板今天没来。”
“我是来还昨天饭钱的,多少钱?”
林然说:“你的那份记老板帐上了,算是老板买了,不用结。”
“那怎么行!”
林然摊手:“那你去问老板吧,通常挂老板单的都是老板请客的。”
磨了半天林然就是不肯收钱,沈临桉无奈,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可他实在不知道一杯鸡尾酒多少钱,就连估价他都估不出来。
要不,礼尚往来吧,给他买点东西送过去。
“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呀?”
林然想起昨天姜一衍背着他,没好气道:“你不是知道吗?腿瘸了,来不了了。”
拎了一箱牛奶,又买了一大袋水果,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往月琴湾赶。
门铃响时姜一衍正在给敷药的腿缠保鲜膜,那药干了整条腿像是糊了一层水泥,又重又厚,随便蹭蹭还会弄脏沙发。
缠到一半去开门,门外沈临桉左手拎着牛奶,右手拎着水果,一看姜一衍,惊呼:“姜老板,你这腿……?”
这还是昨晚那个坐在吧台内潇洒抛摇酒壶的姜老板吗?一条腿乌漆嘛黑的笔直向前伸着,上面缠了一半保鲜膜,有点滑稽,又有点可怜。
姜一衍没答他,说:“进来吧。”
“你这是准备洗澡吗?”
“嗯。”
“你这怎么洗啊,需要帮忙吗?”
姜一衍略为惊讶:“帮忙?”
“你别误会,我以前料理过病人,他也腿痛,我知道该怎么护理,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腿沾上半点水,就当是答谢你昨天的款待吧。”
弟弟的淋巴瘤长在大腿根部,后面发展到整条腿几乎不能动弹,他又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沈临桉帮他洗,做了手术的那条腿从来没被水沾到过,就连护工都夸他细致。
“不用。”姜一衍拒绝。
“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把我当成护工就行了。”反正我也只把你当病人。
姜一衍再次拒绝:“真不用,帮我搬张凳子放浴室,我自己来。”
沈临桉搬了两张凳子,一张高的,一张矮的,然后帮忙将他扶进了浴室,指着高凳子说:“高的拿来放腿,矮的你自己坐,注意水不要喷到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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